好像公雞打鳴卻被口水嗆到,咯咯咯咯的恐怖笑聲嚇得我趕忙問她:“你咋啦?被鬼上身啦?”
朵朵沒有回答,那笑聲卻越來越尖銳。有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我不敢再耽擱。轉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朵朵急忙尖叫:“別別別,我沒事。你別掐我。”
我還不太相信,從口袋裡掏出劉蒼松畫的符,就準備點燃了按在她臉上,朵朵嬌喝道:“你敢,毀了我的容。你想不娶我都不行了!”
看這樣子是真的沒有鬼上身?
我便問她剛剛鬼笑什麼。
朵朵說:“不要你管。”隨後就不說話了,她側身將我摟住。擺好了舒服的姿勢便沒再動過,好一陣子,我都感覺她是不是睡着了。朵朵忽然問道:“王震。你老婆漂亮麼?”
我說漂亮。她又問我和九香是怎麼認識的。
我便從頭講給她聽了。
一開始爲了救文靜,在官賜村裡捉了半天殭屍,又去北京捉鬼,捉來捉去又捉回官賜村,莫名其妙的當了小道協的副會長,每個人都希望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而真砸到了,我卻終日惶恐,惴惴不安,那段時間我真不知道身邊人誰是真心幫我,誰又會在下一秒舉起屠刀。
想想也確實令人唏噓呀,小道協的副會長呢,鑽在破舊老樓裡,上有三個老道士和其他副會長的刁難與蔑視,下有尤勿不知所蹤,秦風反目成仇,文靜時不時的被鬼欺負,中間還有一羣莫名其妙的人與我爲難,一會姚廣孝來了,一會朱允炆來了,一會朱棣的坐像大吼,一會又去了應天引頸受戮。
杏橋村死了堂哥一家,回了家又是九香殺了小偉。
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打得我滿頭包呀麼一頭霧水,睡個覺,一睜眼發現自己摟着屍體,手下叫我處理事情,沒有幾步呢,他嘴裡鑽出一羣蛇。
吃不香,睡不好,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冒出什麼危險。
還要眼睜睜看着苗苗姐和安素的離去。
卻無能爲力。
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但不管怎麼說,大風大浪也闖過來了,九龍棺的最後一口也找到了,就等爺爺的信,然後去神農架看看那神乎其神的第十棺,能活着回來,張元吉的寶藏徹底現實,以後再不會有人因爲九龍棺來找我,回不來,那也一了百了,徹底的安穩了。
說是給她將九香的事,一張口便叨叨個不停,即便在姍姍姐面前都沒有如此敞開心扉過,每次說到一半就開始滾牀單了...
聽我說完,朵朵也沒有立即張口,稍後才感嘆道:“真是苦了你了,從一個普通人一步步走到現在,你那一身傷真讓人觸目驚心。”
我說,主要是蝅兵咬的,其實還是苦了名人兄,說起這事我就想笑,一羣蜮鱉想毒死我,毒來毒去把自己毒死了。
朵朵沒接話茬,而是認真問道:“真不娶我?”
我無奈道:“真不能娶,我娶了你就要娶文靜,加上姍姍姐和九香就四個了,要是能僥倖把安素和苗苗姐救活,一併娶了?先不說大家是否樂意,我能不能吃得消,九香肯定是最委屈的一個,對她,我沒能盡到一個丈夫所有的責任,反而因爲嫁給我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怎麼能行呢?而且這種有一就有二,我這麼帥,這麼迷人,關鍵是名人兄那個賤貨給我弄成個爛桃花,今天我娶了你,明天就能娶別人,結果就是先把九香欺負死,你們一個個都離我而去,最後連最不在意的姍姍姐都對我失望了。”
朵朵認爲我說的有道理,誠心誠意的說:“那我做你妹妹吧,以後我叫王朵朵,文靜不是一個合格的表妹,我爭取做到,我當你親妹妹,你照顧我保護我,我不逼你娶我。”
我說,是真的麼?
她鄭重點頭,說道:“我發誓。”
我說那敢情好,來,給哥摸一下,我還是第一次見穿肚兜的女人呢,說好了不負責啊,以後咱們還是朋友。
朵朵似笑非笑道:“你要和親妹妹做那種事?你還是人麼?”
我說開個玩笑而已,別認真。
隨後我和朵朵就在棺材裡膩起來,她叫一聲靖哥哥,我叫一聲蓉妹妹,但我問蓉妹妹剛剛爲什麼鬼笑,她卻始終不說,膩了半天也不覺得無聊,可是有人忍不住了。
棺材蓋被掀開,一個滿面陰雲的女人怒道:“你倆有完沒完了?我把你倆弄過來是在棺材裡談情說愛的?是不是還準備在這裡生個棺材子?”
我說你找什麼急呀,不就是砍腦袋麼,來來來,伸長脖子,我選個合適的位置。
這女屍便罵了一句聽不懂的方言,隨後擡手向我抓來。
我抓起嫁妝劍,右手像條蛇似的在她手臂上纏了三圈,隨後手腕迴轉,掉轉劍尖自後脖頸捅穿了咽喉,這一招使得流暢至極,若是換了原先,只會雙手握劍一頓劈砍。
看來名人兄的傳承是徹底得到了。
有機會先拿劉蒼松練練手,希望他這一次又要將我陰到死,否則我還真不好對安素的乾爹下手。
朵朵去看方航和尤勿的肚皮,她是水書先生,可以察覺到方航生機的流逝,我則依次檢查棺材,找那女屍的,小男孩再沒有出現,我是不敢做他的棺材去崖壁了。
而朵朵檢查的結果便是,沒時間了,尤勿已經長了少許屍斑,換言之他現在已經死了,只是喉嚨裡還有一口氣,而方航也差不多,對水書師來說,這種狀態還有一點點生還的希望,但也就是明天晚上十二點了,過了這個時間再沒有生魂歸位,同時毀了肚子裡的鬼胎,他倆徹底沒救。
起死回生,說起來容易,但誰能做得到?尋找第十棺救苗苗姐和安素,說白了就是給自己一個飄渺的心理安慰,而劉蒼松要救安素,他也說了,難,豁出老命也只有半成把握,他必須去做而已。
就看明晚的小地獄一行,失敗,沒命。
這一次我是不想再折騰方航了,意興闌珊的與朵朵坐棺材回了崖壁,估計白姐姐見我們沒有調皮也沒有再浪,平安回到僰人部落,與劉爲民說了一聲便早早休息。
翌日,我還沒起牀被朵朵推醒了,她委屈道:“哥,僰人部落裡有個溫泉,他們不讓我洗。”
欺負我妹,這還了得?
我氣勢洶洶的拉着她就往寨子裡闖,一番折騰,劉蒼松和僰人的族長,巫公,都來了,劉蒼松讓我不要惹事,僰人不喜外人,我卻問他:“一句話,現在我是不是對你有大用處,你決計不會讓我死?”
劉蒼松點頭,我又問巫公,他倒是聽得懂漢語,我說:“這山不是你們的,溫泉也不姓你家的姓,憑什麼不讓我妹去洗澡?仗着人多勢衆欺負我們?劉老爺子不讓我死,現在你們殺不了我,稍後我手下就來了,到時候我再要去洗澡,那溫泉可就要被血染紅了,別的寨子我未必敢這樣,可你們幾百年不現世了?”
在劉蒼松的說合下,僰人只好妥協,朵朵便美滋滋的拉着我去了,就是個不大的小池子,煙波浩渺,水汽升騰,乳白色的湯水煞是喜人,溫度也適中,朵朵毫不避諱就在我面前脫了衣服,穿着小肚兜衝了進去,我說你這丫頭咋沒羞沒臊呢,她很是驚訝的說:“我們是親兄妹呀,這怎麼了?你也來吧,別害羞,你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哪裡是我沒看過的?”
倒也是,於是我就穿個小內褲跳進去了,沒一陣,聶婉君也抓這個木頭鴨子走來,她是民國人,更是一件粉色肚兜,說是劉蒼松叫她來的,先給她刻了個鴨子玩具。
跟兩個女人泡溫泉,這滋味簡直讓我擔心會不會滋生蜮鱉,而朵朵就過分了,她真當自己是我親妹,舉止毫無顧忌,甚至將我撲倒在水中嬉戲,她可以對我做任何事因爲妹妹調皮,可我稍稍摸兩把,她就驚恐的問我要幹嘛。
泡的我快要脫水時,遠遠的有個僰人漢子在喊,說是有一夥黑衣人到了村口,說是找我的。
錢旺來了,我趕忙叫朵朵穿好衣服,領着她去見我這位親信手下。
村口肅容站着一片黑衣黑褲,挺拔雄壯的男人,只是走了山路,衣服稍有狼藉,好久不見錢旺,我還真有些想他了,可我靠近後,卻發現那遠遠迎上來的人居然是一位我不想見到。
讓大批隊員等在門外,李哥帶着虎子以及另外幾人進村,隔着老遠就大笑:“哈哈,許久不見,你別來無恙啊,我們副會長呢?快帶我去見他。”
一見這人我便冷了臉,可聽了他的話卻愣在原地。
我們副會長?我不就是麼?難道他們找劉蒼松?
我草,小道協把我免了?他們不會這麼沒眼光吧?
可下一秒我便發現自己想錯了,李鵬程狼子野心,簡直該死。
不約而同的,他和虎子幾人全都換了一副陰笑,同時伸手入懷,我暗叫糟糕,拉起朵朵轉身就跑。
他們果然掏槍了,李鵬程先是一槍打在虎子胸前,隨後哭喊道:“虎子,你不要死啊。”接着扭頭對考古隊員大叫:“兄弟們,他要殺咱們滅口,副會長一定是被他害了,報仇啊!”
沒有任何猶豫,李鵬程喊那一句只是爲了讓沒見過我的考古隊員將我幹掉,他一下令,肅立着的隊員們頃刻間動手,黑色潮水似的涌進了僰人部落。
槍聲,響徹整片山頂。
見過我的考古隊員爲數不多,當夜去杏橋村的二三十人都是李鵬程倉促之間能召集到他,維他命是從,餘下就只有錢旺一行九人,還死了個田小北,此時跟着李鵬程來的全都不知道我是誰,而他們衝進來後,李鵬程居然又喊了一句:“那人叫王動,是王副會長的孿生弟弟,早聽副會長說弟弟嫉妒他的位子,沒想到這畜生居然敢弒兄,殺,一定要殺了他。”
這姓李的也不起個好聽的名字,王震王動,那我要是三胞胎是不是還有個王棒啊!
帶着女人逃跑,有一件事是註定發生的。
朵朵哎呦一聲跪倒在地,她扭了腳,掙開我的手喊道:“你快跑,不用管我,快跑啊。”
身後,李鵬程幾人已經拐過茅草屋,我哀嘆一聲,撲在了朵朵身上,說道:“泡溫泉的時候真該對你做點什麼,後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