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華達州,政府特別部門“S.S.V”,特別實驗室。
二十年前。
森寒的白熾燈將雪白的瓷磚牆面照得陰冷逼人,一個穿着慘白實驗服的男人翻着手中的報告表,語氣冰冷的說着話,聲音迴盪在冰冷空曠的實驗室中,顯得格外的冷漠。
“第一百三十六萬五千一百四十七次試驗,實驗品PVz61蠍式衝鋒手槍打出的子彈,實驗者……”
男人擡眼掃了一下面前的一對雙胞胎,冷冷的說道:“馬克,今天就你來吧!”
年僅十歲的馬克.托馬斯擡眼看了男人一眼,目光比這寒冰一樣的牆壁還要冰冷。
他一言不發,走到實驗室的中間,緩緩的擡起自己的右手。
“嘖嘖,真是一個機器人一樣的傢伙啊!”一個肩膀上面扛着三顆星的上將隔着一面防彈玻璃,仔細的觀察着“雙子星”的每一個表情,嘖嘖而嘆。
在他的身後,是多達十名荷槍實彈的特種兵,虎視眈眈的注視着裡克與馬克兩兄弟。
雖然他們只是兩個十歲的孩子,可是對於他們看來,這兩個少年無異於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魔。
“如果是你,從五歲開始便不停的接受各種實驗,平均每天748次,你會有什麼感覺?”一名金髮中年人掃了上將一眼,淡淡的說道。
上將聳了聳肩膀:“很充實美好,而且令人難忘的童年!”
金髮中年人裂了裂嘴角,算是一個笑,他推了推鼻樑上面的一副金絲眼鏡:“現在,實驗即將進入尾聲,一會我們將做出實驗報告!”
上將笑道:“我期待你的報告!但是……”他指了指站在馬克身前,用一把PVz61蠍式衝鋒手槍指着他手掌心的實驗員:“你確定這樣不會轟爆他的手麼?那可是我們美利堅共和國最偉大的財富之一!”
金髮中年人擡了擡眼皮,淡淡的掃了一眼,又垂下眼簾,翻閱起手中厚厚的報告:“前面的實驗中,他曾經用手接下過一把十米開外,阿卡特長弓所射出的利箭,還用手接下過gloc18的小口徑手槍所射出的子彈。所以,這一次,我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上將點了點頭,雙手叉在胸口:“那好吧,讓我們來看看今天會有什麼樣的精彩演出!”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開始了?”金髮中年人看了他一眼。
“當然,我拭目以待!”上將微微笑了一下,目光緊緊盯着馬克.托馬斯。
PVz61蠍式衝鋒手槍,威力大得可以媲美沙漠之鷹,而且在連射速度上就算是重逢步槍也絲毫不會有任何的遜色,這把手槍深受軍人們的喜愛,以至於從1956年以來,被不斷改進,一直服役至今。
馬克.托馬斯被一把衝鋒手槍指着,他的臉上卻讓人看不見半點情緒的波動,他冰冷的像一塊陰暗角落中的石頭。
站在他面前的實驗員反而手心中微微冒汗,似乎即將被槍擊的不是他眼前的少年,而是他自己。
真見鬼,被這個小孩看着,身上像爬了一條毒蛇一樣!
他正渾身難受,耳機中突然傳來一個命令:“開槍!”
實驗員立刻一摳扳機,手中的衝鋒手槍一陣咆哮,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便打空了彈夾裡面的所有子彈。
站在觀察室中仔細觀看的上將瞪圓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馬克托馬斯完整無缺的站在原地,右手依然平舉,手掌心能清晰的看見骨骼與流動的血液,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傷勢。
實驗員站在原地,呆了一呆,手中的衝鋒手槍帶來的強大後坐力震得他手心有些發麻,可面前的少年卻完好無損,以至於他不自覺的拿起手中的衝鋒槍,退下彈夾看了一眼,似乎他剛纔打出的是空包彈。
金髮中年人推了推眼睛,古井不波,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形:“將錄像放給上將先生仔細觀看!”
上將聽見這個聲音,如夢初醒,低下頭來開始觀看操作檯上的慢鏡頭裡面的每一個畫面。
只見呼嘯的PVz61蠍式衝鋒手槍,槍管噴射出一陣劇烈的火焰,一顆接着一顆子彈從槍膛中脫膛而出,尖銳的子彈頭在空氣中劃過一個接一個的空氣圓圈,緩緩的接近着馬克.托馬斯的右手手掌心。
就在這些子彈即將觸碰到馬克托馬斯的手掌心時,這些子彈卻像沒入了一個看不見的牆一樣,從子彈頭的頂端開始,隨着火藥力量的推動,它們也從頭到尾,被馬克托馬斯的手掌心所吞噬,似乎他的手掌是一個可怕的能吞噬一切物體的黑洞!
“上帝呀!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是太神奇了!”上將不自覺的大喊着,他被震撼得嘴巴都合不攏。
金髮中年人拍了拍上將的肩膀,淡淡的笑了笑:“走吧,你應該趕到慶幸與狂喜!再經過三年的磨練,我們就將收穫兩個可怕的人型武器,他們將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無敵的組合。我覺得你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該怎樣給他們想一個響亮一點的名字?”
“我的上帝!你不能再縮短一點時間麼?我已經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着他們戰鬥時候的樣子!上帝,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可怕的超能力?連槍炮都不怕?”上將顯然已經進入到了狂熱的興奮狀態,他幾乎是手舞足蹈大喊着,似乎看見了一個無敵戰士的誕生。
金髮中年人笑了笑:“嗯?上帝?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他們兩個人如果加在一起,的確是強如上帝降臨……”
上將沒有料到自己無意中的口頭禪倒成爲了這一個日後名震世界的組合名字,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上帝?嗯嗯,不錯,很好的名字,我很欣賞!哥哥馬克托馬斯是上帝的右手,弟弟裡克托馬斯是上帝的左手,他們合在一起,就是天下無敵的上帝!”
金髮中年人笑了笑:“好吧,一會讓我們到咖啡廳,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吧!”
上將從狂喜中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很好的主意!正好可以品嚐一下內華達州的咖啡豆怎麼樣,還像以前那樣苦澀麼?”
兩人相視一笑。
上將在離開時,忍不住最後看了一眼馬克托馬斯和他那可怕的右手:“那些,到哪裡去了?”
金髮中年人知道他指的是衝鋒手槍中射出的子彈,他垂下眼簾看了看手中的報告,淡淡的說道:“在前面的一百多萬次實驗中,僅僅只有一次記錄表明,被馬克與裡克的手觸碰過的實驗品再一次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分別是五年前在黑海中發現的一個鐵罐頭,上面標有我們特製的實驗標記,三年前在華盛頓總統辦公室中憑空出現的一個打火機,上面也有我們特製的實驗標記。最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在一次埃及的考古中,我們竟然發現了一個我們曾經使用過的實驗品,一個已經經歷了二十萬年的彈殼化石,在這枚炮彈的彈殼上,我們清晰的找到了它上面標刻着的實驗代碼……”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上校聽得呆了,忍不住打岔道“你們做了一百多萬次實驗,成功的發現了三個再一次出現在我們世界中的實驗品,一個是五年前,一個是三年前,甚至還有一個被這兩個小孩子送到了二十萬年前?二十萬年後,變成了化石以後才被我們發現?”
“是這樣,一點沒錯!”
“那你的意思是,被他們的手觸碰過以後的任何物體,將會隨機出現在任何的時間,任何的空間?他們的手就像一個傳送門一樣?這種傳送是不可控制的?”上將滿臉怪異的說道。
金髮中年人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一點也沒有錯!但是,我要補充的一句是,被他們的手觸碰過的任何物體,很有可能一部分去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空間!”
上將搖了搖頭:“太神奇了,真是不可思議!那誰能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發現剛纔那些子彈究竟上哪兒去了?”
他話音剛落,卻聽見身後突然“噗”的一聲脆響,一名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突然間哼也不哼的便倒了下來,腦袋開了花,腦漿鮮血流了一地!
上將和金髮中年人不約而同的嚇了一跳,他們身後的特種兵立刻槍閂拉得嘩嘩響成一片,飛快的在房間裡面搶佔好有利地形。
“狙擊手!注意好掩護!發出警報!!”特種兵裡面的頭領一腳將面前的資料桌踢翻,拉着上將與金髮中年人躲在桌子後面,大聲吼叫着,飛快的打着手勢“亨利,你***快去把漢克拉回來!”
亨利撲到這個突然間被爆頭的戰友面前,哭喪着聲音大聲喊道:“頭兒,他腦袋開花了!”
頭領怒不可遏,他銳利憤怒的目光在房間裡面飛快的搜索着,卻沒有看到有一個地方有彈孔,他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裡來的狙擊手?”
他憤怒的聲音在觀察室裡面迴盪着,漸漸的消失,只剩下一陣粗重的呼吸聲,讓這個房間中如死一般的寂靜。
上將和金髮中年人看着這個突然間腦袋變成了一個破爛番茄的特種兵,看着他腦袋中流出的暗紅鮮血緩緩的向他們爬來,一時間震撼得說不出一句話。
漸漸的,房間裡面不再有任何異動,幾名特種兵在頭領的手勢下,做着戰術移動,擡起頭來,卻不再有任何的襲擊。
當他們確定安全之後,所有的特種兵都從地上爬了起來,驚怒交加的掃視着四周,似乎要找出這一枚殺死他們戰友的子彈究竟是哪裡來的!
金髮中年人呆呆的看着這個被爆頭的士兵,突然間笑了出來,聲音古怪:“第四例……”
上將有些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什麼?你說什麼?”
金髮中年人指着這個士兵,語氣略帶興奮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腦袋中的子彈一定有我們的實驗編號!”
上將呆住了,他像是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剛剛那把PVz61蠍式衝鋒手槍裡面的子彈所打死的?這,這怎麼可能?剛剛被馬克托馬斯的手碰過的子彈,被傳送到他腦袋裡面去了?這是一種什麼概率?”
“億萬分之一的概率!!”金髮中年人撲了過去,不顧血腥的用手在這個死去士兵的腦袋中使勁摳了起來,找着這枚子彈。
“你***在幹什麼!!”頭領一把拎起他,揪住他的衣領,暴怒如雷“那是我的兄弟,你***拿開你的髒手!都是你這個***實驗!漢克是我最好的兵!你***拿命來賠!!”
上將一聲冷冷的咄喝:“貝利中校,注意你的言行!放下史密斯教授!他的性命比我們這裡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要值錢!!”
貝利中校鬆開手,毫不示弱的怒視了過去:“見鬼!你們是拿金錢來衡量我們的性命麼?你知道漢克救過我多少次性命麼?五次!!老子在中東和南非替你們出生入死的時候,他救過我五次性命!!他無數次的在槍林彈雨中生還了下來,卻***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你們這個狗屎一樣的實驗上!”
“他也救過我的命!”旁邊的特種兵們一個接一個的走過來。
“漢克救過我兩次!”
“我欠他四次人情!”
上將看着周圍這些精英中的精英,戰士中的戰士,忍不住也苦笑了一下:“好吧,我會從海豹和三角洲抽調人上來的,任你挑選,怎麼樣?”
這已經是上將的最大讓步了,貝利中校心知肚明,他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朝着牆角憤怒的踢着,破口大罵:“***!!”
史密斯教授竟然在漢克的頭顱骨上面找到了嵌在骨頭上的子彈,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量,竟然用手指將這枚彈頭硬生生的撬了下來,然後渾身鮮血的將這枚子彈舉在眼前,哈哈大笑:“果然是的!快看這個編號!”
看着這個科學狂人,一旁負責他安危的特種兵們敢怒不敢言,紛紛轉過了頭去。
上將接過他手中的子彈,仔細看了看,忍不住苦笑道:“這種億萬分之一的概率,竟然發生在了眼前!這實在是……”
史密斯教授臉上帶着狂熱而病態的笑容:“這就是偉大的概率學!再低的概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換一個角度來說,這名士兵遲早會死,也許是老死,也許被車撞死,也許被其他人的子彈打死。死亡是必然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死亡的方式是偶然的。這種事情必然發生,它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知道什麼叫做命運麼?”
不等上將說話,史密斯從他手中接過子彈,舉了起來:“我們從一出生開始,就被安排在了一個既定的軌道上,順理成章的出生,成長,成熟,衰老,死亡。我們在各自人生中以一種出人意料卻同樣順理成章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這種必然發生的偶然,就是命運!”
他看了看憤憤然的貝利中校,笑了笑:“中校閣下,漢克的死我深表遺憾。但是我想說的是,死亡僅僅只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他優秀的戰士基因將被我們所採用,投入到另外一項科研項目當中。我相信不久後,你將會重新看見你的戰友,他將會獲得新生……”
貝利中校看着面前的科學家,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低聲罵了一句:“瘋子!”然後轉過了頭去,不再說話。
一旁的上將突然間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現在更加好奇,那些被托馬斯兄弟觸碰過的東西,究竟都去了什麼地方!”
史密斯教授推了推他的眼鏡,笑了笑:“去了它們必然會去的地方!”
……
死靈法師最偉大最強大的三大神器之一,審判之球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唐川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剛纔他還手握着這個世界上僅次於詛咒權杖的恐怖神器,可現在,他的手掌裡面空空如也!
這種感覺就像他突然間被人剝得赤條條,扔在大庭廣衆之下,無依無靠一樣!
從拾取詛咒權杖開始,唐川第一次如此無力的面對這種窘境。
渾身的死靈之力消耗殆盡,詛咒權杖進入近似封印一樣的冬眠期,他手中的審判之球又不翼而飛!
雖然他在審判之球消失之前,用死靈之力重創了馬克托馬斯,可是緊隨而來教皇的攻擊便顯得泰山壓頂,不可抵擋!
他無法抵擋教皇的攻擊!
教皇手中的光劍高高舉起,越發的顯得光亮灼熱,如一輪烈日,將所有一切的黑暗之氣全部掃蕩一空!
“唐川,快躲開!”古德里奧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最純正的光明之力。他不知道時隔幾萬年,爲什麼這個世界仍然殘留着光明神教的教徒,但是他很清楚的是,一旦唐川被這股力量所擊中,那唐川就得換一具軀體,而他自己的靈魂也將因爲失去寄宿體而從此消失。
唐川聽見古德里奧的大吼,他下意識想要後退,可他身體剛動,便驚然發現自己已經被面前這個老人強大的光明氣息給緊緊鎖定,一點也動彈不得!
就在他即將被教皇的光劍劈中的時候,突然張天師出現在他的身旁,一聲疾喝:“走!”
他們身形一閃,教皇的光劍一掠而過!
轟的一聲,地面頓時裂開一條長達十餘米的裂縫,氣勢驚人!
眼看能殺死年輕的死靈之王,可最終仍然讓張天師破壞了他的必殺之局,教皇惱怒交加,他終於體會到高登雲的心情。
他一雙陰冷的眼睛藏在黑暗的僧侶袍中,狠狠的盯着唐川消失的地方。
馬克托馬斯被唐川的反擊所傷,渾身上下都冒着黑煙,每一塊肌肉都滋滋作響,如同強酸淋身,被劇烈腐蝕。他翻滾慘叫着,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教皇的衣角,哀嚎着:“教皇大人,救,救救我……”
教皇低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這個昔日“上帝的右手”此時渾身肌肉糜爛,面目如同骷髏,形如地獄惡鬼,令人不忍目睹。
他微微笑了一下,手中的光明長劍向下一揮!
這把光明長劍剛剛一接觸到馬克托馬斯的身上,便聽見馬克突然間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他整個人像彈簧一樣繃得筆挺,在空中一陣顫抖,最後像泄氣皮球一樣落回到地面上,長長的發出一聲嘆息聲,漸漸的沒了動靜。
馬克被唐川所放出的強大死靈之力所侵蝕,渾身肌肉幾乎全部腐壞,他若是不將這黑暗之力驅除出體內,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個可怕的亡靈骷髏。
可是,教皇的光明之劍從他身上掠過,強大的光明力量將這股具有強烈腐蝕作用的力量從他體內驅逐了出去,可死靈之力給他身體已經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強大的光明力量仍然沒有救回他的性命。
教皇凝神看着馬克托馬斯臨死前瞪得大大的眼睛,這雙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目光復雜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手在空中撫了一下,爲馬克托馬斯合上了眼簾。
“安息吧!讓地獄的歸地獄,天堂的歸天堂!你終於解脫了,我的孩子……”
教皇緩緩的說着,口中輕聲的唸誦着光明教義的咒語。
在馬克托馬斯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身體漸漸的分解成無數顆粒狀的小白點,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真是遺憾,你的算盤破滅了!”一個柔和的女聲在教皇的背後突然響起。
教皇回頭一看,卻是薇薇安站在不遠處對他似笑非笑。
“啊,原來是你,薇薇安!我親愛的學生,你就是以背叛這樣的方式來回報你的老師的麼?”教皇的聲音低沉而空曠,讓人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薇薇安掠了掠耳畔旁邊的金色秀髮,冷冷的說道:“從七十年前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老師了!當你殺死了鮑克,你就成了我的敵人!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一點!”
“迷途的羔羊啊,你和鮑克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是光明神教的敵人,是信仰黑暗力量的巫師。而你,你是我的學生,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的!”教皇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權杖:“真是可惜,我最好的學生到頭來居然選擇背叛我,只是因爲愛上了一個黑暗巫師。可是,親愛的薇薇安,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和東方的修真人在一起?你爲什麼要選擇和他結盟,破壞我的計劃呢?或者,你只是因爲錢?還是,你被他的魅力所迷倒,成爲了他的情婦?”
薇薇安冷笑着:“只要是任何能讓你難受的事情,我都會去做的,尊敬的,教皇大人!”
教皇哈哈一笑:“那你現在如願以償了,你感到很開心麼?”
薇薇安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她想起了林克,以及七劍中死去的其他幾人:“不,我很傷心!因爲死去的人,太多了。這一切,應該結束了……”
她落寞的眼神一閃即逝,很快目光銳利的打量着教皇:“我的老師,你花了整整一百多年的時間來準備這個‘空間輪迴’魔法,卻功虧一簣,你不難過麼?”
教皇微微一笑:“塵歸塵,土歸土,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快結束了,不是麼?”
薇薇安冷笑道:“停止吧,尊敬的教皇大人,你審判不了這個世界,誰也沒有資格審判這個世界!再強的人,他們唯一能審判的,只有自己的靈魂!”
她說完,口中唸了一句咒語,身子如火箭一樣拔地而起,消失在空中。
就在薇薇安離開這裡不久,懸浮在空中的王陵金字塔突然間轟然倒塌,這個巨大的建築在經受了兩次時空旅行,又經歷了一次猛烈炮轟之後,終於變成了一堆廢墟,便如同千古雄城底比斯一樣,輝煌不再。
這個宏偉建築的倒塌激起了一片喧天的塵土,恰恰將它原來浮起所造成的巨坑填滿。
漸漸的,這片濃煙塵埃落定,一個人影若隱若現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果然沒有讓讓我失望啊……”教皇看着這個人影,微微的笑了一下“即便是地獄,你也能完成任務。魔鬼僱傭兵送葬者漢克,果然名不虛傳!”
送葬者漢克身上的特製反恐裝已經破敗不堪,從中間甚至還**出鋼鐵皮膚與漏電的電線,時不時的有電光閃過,似乎下一秒鐘他就會爆炸,變成一堆廢銅爛鐵。
粗重的呼吸聲從厚重的防毒面具裡面清晰的傳了出來,他手往胸口一按,一枚裝滿了血漿的試管彈了出來。
漢克將這枚試管送到教皇的手中,默然不語。
教皇接過這個裝着莫葉塔蒙鮮血與基因的試管,得意的大笑着:“高登雲,你以爲你派薇薇安就能夠阻止我麼?”
從一百多年前他煞費苦心的佈置“空間輪迴”這個魔法開始,光明教皇就一直策劃着讓尼菲蒂蒂甦醒。
爲了讓計劃萬無一失,他花重金僱傭了送葬者漢克,並制定了兩個計劃。
第一個計劃就是引誘唐川回到三千年前,並且在那裡藉助尼菲蒂蒂的力量與漢克的偷襲,殺死他!
這樣,尼菲蒂蒂就能在三千年前提前復活!
遺憾的是,歷史的方向畢竟無法改變,他失敗了。
而第二個計劃,就是採集尼菲蒂蒂的基因與血液,帶回現代,讓光明教皇施展大復活術,讓尼菲蒂蒂重生www.Freexs.Cc!
在光明神教的終極奧義中,只要擁有亡者的一滴鮮血和她生前的軀體,大復活術就足以讓這個人從死亡的寂滅中重新復活!
教皇哈哈狂笑,震得荒野四處迴盪着他的聲音:“誰也不能阻止審判長的降臨!”教皇滿意的對漢克點了點頭:“錢已經打到你的戶頭上去了!你可以現在聯網查詢!”
漢克也點了點頭,脖頸處傳來一聲刺耳的機械摩擦聲,他轉過了身體,準備離開。
教皇盯着漢克的背影,微微一笑:“我一直很好奇,作爲一個智能機器人,你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漢克身子一僵,聲音沙啞的回答道:“不,我不是機器人,我,我是人……”
教皇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有趣有趣!”
他帶着手中緊握着的試管,身形出現在金字塔的廢墟中,他手杖一點,一具屍體緩緩的漂浮了起來。
教皇手杖在空中再次劃出一個圓弧,嗡的一聲,一個時空門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身材佝僂的老人帶着身旁這具懸浮的屍體,走進了時空之門,消失在了原地。
他再次現出身形的時候,卻是出現在了一個綠色小島上。
如果唐川看見了這裡,他一定會認出,這是他與裡克托馬斯和赤面蛛希伯來瑪麗,展開激戰的太平洋小島。
教皇出現在懸崖上,卻看見高登雲帶着一個獨臂的年輕人正在不遠處對他笑着,似乎已經等了他很久。
“你來晚了!”高登雲微笑着“我把你要的人帶來了!”
教皇也微笑着,似乎他並不知道高登雲與薇薇安的聯合,似乎他並不知道高登雲在暗處一直在破壞他的計劃。
這個老人爲了眼前的這一個時刻,他已經等待了許久許久,忍受了很多很多,所以他並不在乎這些計較得失。
他和高登雲一樣,都渴望毀滅這個世界,從而在廢墟中建立一個嶄新的世界和一個嶄新的秩序。
唯一不同的是,高登雲渴望通過自己的手來毀滅世界,而教皇執意於喚醒審判長尼菲蒂蒂,讓她來降下審判之火!
教皇看着高登雲微微的笑了一下:“不晚!時間剛剛好!”
他緩緩的走了幾步:“在幾萬年前,我們腳底下的這片土地,曾經是世界的中心。可是,在一次災難性的戰爭之後,它變成了一片廢墟,幾萬年時間的更迭,它變成了大海,隨後,又變成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小島。”
高登雲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略帶譏諷的看着教皇,看着他一個人在舞臺上沉浸於歷史的回憶之中。
“可是現在,從現在開始,從下一秒開始,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將重新屹立而起,它將重新變成這個世界的中心,變成這個世界所有生命都必須仰視的巔峰!”教皇振臂高呼,他渾身爆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強大力量,似乎與這個小島產生了劇烈共鳴。
小島顫抖着,發出一種轟隆的巨響,竟然憑空的拔地而起,如同參天的巴比倫塔,一直扶搖直上,直插雲霄!!
就算是一直冷笑的高登雲也忍不住呆在原地,顧白更是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是怎麼回事?”高登雲瞪大了眼睛,方纔還觸手可及的海面,此時變得無比遙遠,一個綠色的無人小島在陡然間變成了一個巍峨的山峰!
無數的岩石與泥土從山峰的巖壁上掉落下來,砸在大海中發出嘩嘩的水聲,教皇的唸咒聲夾雜在這種浪濤聲中,顯得神秘而詭異。
這座小島在天空中不斷的升起,一直到高空中的冷風如刀,它才停止了下來,被森林覆蓋的另外半邊小島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斜坡高塔,高入雲端,一個依稀可見的神殿在綠色叢林中若隱若現。
教皇的咒語聲戛然而止,他緩緩放下高舉的雙手,整個人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頓時跨了下來。
他回頭對顧白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毀滅天使,看見你真高興!來,到我的身邊來!”
眼前的一切讓顧白渾身發抖,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發抖,究竟是因爲興奮還是畏懼?
他唯一知道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放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要做出的選擇僅僅是,過去,還是原地不動。
很顯然,這是一個很容易做出選擇的問題。
就像張天師曾經說過的一樣,很多人在剛剛面對問題的時候,其實已經做了選擇,他們所要了解的是,我們爲什麼會做出這個選擇?
我爲什麼要過去?
顧白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輕聲的詢問着。
他感覺到一個強大而猙獰的聲音回答道:“這還用問麼?當然是爲了變強,爲了毀滅這個世界!!”
是這個世界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是這個世界背棄了他!
你憎恨這個世界麼?
當然!
那,讓我們毀滅它吧!
彷彿,顧白從老人的眼神中讀出了這些對話,他突然間鎮定了下來,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當然!爲什麼不呢?”
顧白緩慢而堅定的走了過去,他來到教皇的身邊,擡頭看着盤旋的山頂,問道:“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教皇聲音沙啞的呵呵一笑:“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有一個無比輝煌聖潔的名字!”
“叫什麼?”
“那時的人們,管它叫做納米比克山!”
顧白點了點頭,很顯然他並不知道納米比克山究竟是什麼,他並不知道如果唐川和古德里奧在這裡,他們會是怎樣的驚駭與震撼!
埋藏在大海之中,沉寂了幾萬年之久的納米比克山,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人世間!
顧白仰着頭,看着插雲的山峰和那上面隱約可見的神殿,像看着一個不可企及的存在,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我能得到什麼?”
教皇微微一笑:“你需要做的,是將一把劍從石頭裡面拔起來,僅此而已。”
顧白有些意外:“嗯?一把劍?像亞瑟王的石中劍那樣?”
教皇呵呵笑道:“亞瑟王拔起了石中劍,於是他擁有了萬人不敵的力量。當你拔起石中劍的時候,你將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
顧白聽得呆了,眼神中忍不住放出狂熱的光芒,他似乎看見世界匍匐在他的腳底下,看見周羣跪倒在他的身前哀聲求饒。
“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顧白忍不住反問。
教皇笑道:“當然!因爲,它是審判長尼菲蒂蒂留在這裡的強大神器!”
“什麼?這是什麼神器?”
教皇悠悠的說道:“這是一把曾經放逐死靈之王古德里奧的偉大神器……”
“它的名字叫做,地獄火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