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找我?
放着母后不見派人過來請我?
雖不知道二者之間有何聯繫,既然叫我過去了,答案自會揭曉。
重新換了身衣服,我隨着公公來到了未央宮。
未央宮是父皇處理政事的地方,除了小時候經常過來,長大後我很少再過來。
看着坐在桌子後面的父皇,我請安道:“小九給父皇請安。”
“小九來啦,聽你母后說你前些日子和南宮尚一起去了護國寺?”
“父皇,阿瑾皇兄此番前去邊境危險重重,小九擔心皇兄,所以想去護國寺給皇兄求個平安福。”
“和南宮尚是在寺廟裡碰上的。”
“哦?朕怎麼聽說是你和他相約好的?”
“父皇哪裡聽來的糊話,小九怎麼會私下裡約南宮尚,母后最是不喜小九和南宮尚一起了。”
“你啊你啊,你母后哪裡是不喜你和南宮尚一起。你母后昨天還讓我給你們賜婚呢。”
賜婚?母后的決定?
這話從母后口中說出來我是絕對不相信的,但是父皇既然這麼說了,不是也只能是母后的決定。
“小九覺得如何?”
“父皇,小九的婚事全憑父皇母后做主。”我向父皇撒嬌道。
“哈哈哈哈,父皇的好小九,父皇一定給你辦個最隆重的婚禮。”
“謝父皇,小九知道父皇最疼小九了。只是不知道南宮尚是否願意娶女兒......”
“父皇已經替你問過了,南宮尚說啊,要聽咱們小九的意見呢。”
我擡頭,便看到父皇笑眯眯的望着我,儘管是打趣的對我說,細看卻能看到父皇笑不達眼底。
父皇像一個操縱全盤的局外人,他似乎很樂意看到母后因爲我和南宮尚而生氣,就像柳昭儀事件,就像母后把我關起來。
父皇看似寵愛我,有些事情卻又對我冷眼,看似偏愛母后,卻不是所有事情都順着母后。
就像讓我和南宮尚成親,這其中只怕會有什麼好戲。
之前說不想連累南宮尚,現在卻是不得不連累了。
從未央宮回來後,父皇第二天便將要爲我和南宮尚賜婚的聖旨發了下去,聽說母后當天發了好大一頓火,帶着錦姑姑去未央宮也沒見到父皇人影。
母后沒來找我,我樂得個輕鬆自在。
父皇一連幾日都沒有見母后,我等來了寫意樓的消息:原來趙國曾派使者來我大晉,替他們的新皇求娶我大晉公主爲妃。
父皇沒有多少子女,我沒有多少皇兄皇姐。我排行第九,上面只有一位皇姐現已嫁人生子,皇兄有三位,除了瑾皇兄剩下的兩位皇兄早早的被父皇封了王爺,滿朝文武似乎都認定了父皇百年之後的皇位會是我瑾皇兄。
儘管瑾皇兄沒有被封爲太子。
當知道聯姻只會是我這個唯一的公主時,皇兄向父皇自請去了邊境。
趙國早已有了稱霸天下的野心,求娶我只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寒冬很快便會到來,趙國想在明年春天到來前結束和南樑的戰事,現在想穩住大晉朝。
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大晉朝是絕對不會阻礙趙國的。
知道皇兄是爲何前往邊境後,我默默祈禱皇兄能平安歸來。
這日,我剛起便聽到雲鶯說皇姐來宮裡了。皇姐嫁人後很少來宮裡,這次來宮裡,怕不是爲了我和南宮尚的事,正好,上次被打斷的話我還不知道是什麼。
只是我等到中午都沒能等到皇姐,宮女來報說皇姐在來南華宮的路上被惠娘娘的宮女叫走了,後來直接出宮回府了。
我聽了又好笑又難過,這中間藏着的怕不是一個驚天大秘密。
罷了,早晚會知道的。
賜婚聖旨後,我沒能見南宮尚一面,倒是他不時派人送些東西過來,聽說南邊有匪擾得民衆不得安寧,父皇派他前往南邊繳匪去了。
我們的婚事定在秋八月,父皇似乎很急着將我嫁出去。
知道母后爲什麼總是討厭我見南宮尚那天,我也是在未央宮的。
記不清自己是爲什麼忽然去找父皇的,好像是有人催我過去找他的。
來未央宮沒有見到父皇,正打算出來回宮,就見到父皇和母后一起進來了,嚇得我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想出去,內心卻有道聲音告訴我別出去
想知道母后想和父皇說什麼,我再一次縮了回去。
“他倆是兄妹。”母后進來後也沒有坐下,對着父皇面無表情的說道。
兄妹?誰和誰?
“誰和誰是兄妹?”父皇發出了和我一樣的疑問。
“你問我?你不是知道嗎?你要是不知道你會賜婚?”
“你們趙家的人骨子裡都是極其變態噁心之人。”
“阿尚是我和叔玉的孩子,這個婚事你收回吧。”
“皇后是不是沒睡好,怎麼在胡言亂語。”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你最清楚,讓你送趙雪去和親你不願意,非得毀了阿尚你纔開心嗎?”
“我已經困在這皇宮裡一輩子了,你不能讓我和叔玉的孩子也被這皇權困住,算我求你了,收回聖旨吧。”母后說着流下了眼淚。
南宮尚?我的......哥哥?
我喜歡的人?我的哥哥?、
我還要和他成婚?
這一定是假的,怎麼可能。
這個國家病了,父皇母后全都病了,我也病了。
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我一直以來的耿耿於懷都像是一場笑話。
父皇知道我們是兄妹卻坐在一旁看我們的笑話。
皇姐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一直不讓我和南宮尚接觸。
好惡心。
好髒。
渾渾噩噩的回到南華宮,我癱倒在牀上。
只覺整個天地都在轉。
我又一次一病不起。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來到了忘櫻島。
忘櫻島在四國人眼中是個神秘的島嶼,從未有人能登上去,似乎只存於傳說中。
朦朧中我看到島上有一棵巨大的樹,樹的枝葉上坐着一團毛絨絨的粉糰子:“我去,你怎麼會來這裡?”
“快走快走,被主神大人知道要扣我工資的”
粉糰子急吼吼的說着,整個糰子身往我身前一撲,我不受控制的往後退,猛地跌回自己身體裡。
“雲鶯姐姐,邊境傳來急報,說瑾皇子受重傷跌落玄水河,至今下落不明。”
聽到宮女來報,雲鶯伸頭看了看我,小聲說道:“小聲點,公主......”
“雲鶯,你在說什麼?”聽到我虛弱的聲音,雲鶯趕忙將我扶起來。
“公主殿下,您終於醒了。”
“秋桃說皇兄怎麼了?”我緊緊抓着雲鶯的手問道。
“公主,您昏迷有半個月了,先歇一歇吧。”
“秋桃,你來告訴我皇兄怎麼了?”見雲鶯不出聲,我轉頭問秋桃。
秋桃看看雲鶯,又看看我,終於說出了口:“邊境傳來消息說,瑾皇子受傷跌落玄水河,找了幾天了都沒有找到人,只怕......”
“噗”驚聞噩耗,吐血後我再次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