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宮了？”
“去見阿尚了？”
“忘了曾經了？”
“小九真不長記性。”
母后還是那個母后，喜歡一連串的問出想問的話。
“多虧母后教得好，小九也覺得現在的自己比過去好些。”
我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跟母后對着來，但莫名的，我就是想試試和母后對着來後會發生什麼，在差也不過是去偏殿再走一遭。
“母后，阿尚......”我故作羞澀的一邊說着一邊微擡眉眼作不敢直視狀，“阿尚今天......”
“有什麼說什麼，你一個公主說話作什麼扭捏樣？”
果不其然，母后遇到跟南宮尚有關的事便會不冷靜。
有時候我會想南宮尚纔是母后的孩子。
“母后，女兒如今也已及笄，父皇前些日子還讓皇姐問我是否有心悅之人呢。”說着，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皇姐說，父皇有意讓阿尚當我的駙馬，問我覺得怎麼樣。”
“砰”的一聲，我聽到有杯子摔碎聲，看到宮女們以熟練的讓人心疼的速度迅速的跪在地上。
母后脾氣算不上好，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脾氣更壞了，總會隨意摔東西，甚至打罰宮女太監。在宮中，總能聽到內務府說今日又給椒房殿送去了多少東西，言官大臣們也不知道參了母后多少。
你問父皇不管嗎？
父皇是偏寵母后的，閒暇時無聊時，甚至吩咐內務府多拿些瓷器給母后摔，言官們參母后一本，隔天這個言官不是被罷官便是被打殺。
這個國家已經病了。
“好啊好啊，好你個趙雪！”
“不說你是一國公主，便是尋常百姓家也沒有越過父母自己給自己找夫君的，你倒是不知廉恥。”母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哪一點能配得上成承國公世子。”
“你就跟你那父皇一樣自私，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你給我自己拒絕了，不要給我插手你婚事的打算。”
我望着面目已經有些扭曲的母后心裡好笑，稍微說些我和南宮尚的一些事，母后就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我越來越好奇了，若是我真的嫁給了南宮尚母后又會怎樣呢？母后和皇姐都不願意我和南宮尚有過多交集，母后我倒是理解，在她心裡，就沒有人能配得上南宮尚。
那皇姐呢？
皇姐爲什麼不願意我和南宮尚在一起？
皇兄......皇兄又爲什麼說南宮尚可以依靠？
這些人，什麼都不願意對我透露。
從母后宮殿出來的我，並不知道母后在我走後第一次踏入了父皇辦公的未央宮。
“你要讓阿尚娶趙雪？”母后一臉憤怒的打翻了父皇桌上的一堆奏摺。
“怎麼今天來了未央宮？不是說奏摺的味道難聞嘛，做什麼用自己的手碰。”父皇毫不在意被母后掃到地上的奏摺，揮手讓服侍的貼身太監下去後，一臉心疼的拉過母后的雙手，“小九又怎麼惹你生氣了？”
“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居然要給阿尚和她賜婚，怎麼，你也要和你父皇一樣做個棒打鴛鴦的無恥之人？”
“哦？小九有心怡的人了？這孩子，也不知道跟朕說一聲，還是皇后明智啊。”
“你別跟我裝傻，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讓阿尚當這個駙馬。阿尚是要成爲他父親一樣的有爲之人，而不是做個閒散駙馬！”
“趙國不是派了使臣來說要來聯姻？讓她聯姻去吧。”
“小九可是你的女兒，你願意讓她去聯姻？”父皇鬆開母后是雙手，悠悠的轉身坐了下來，“去趙國聯姻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阿瑾她這個半路來的皇兄爲了讓她不去聯姻，都自請去了邊境談判，皇后啊，你可是小九的母親啊。”
“母親？我倒是情願她不曾出生，也不曾想到她居然能活下來。”母后恨恨地說道。
“你瞧瞧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讓她去聯姻吧。趙國想做成功的事便沒有失敗過。身爲一國公主，能爲國家做些貢獻也是她的榮幸，不費一兵一卒和趙國交好，百姓也會感激她這個清晏公主的。”
“皇后爲民啊。”
母后掃了一眼喝着茶的父皇領着錦姑姑回宮了，留下沉思中的父皇。
從母后那裡離開後，我吩咐雲鶯注意母后的去向，母后絕不會坐以待斃等着我和南宮尚成好事。
長大後再回想母后對我的態度，我已對她沒有任何期待。
我不求她給我多少關注，我只想安穩度過在宮中的日子。
離開“寫意樓”，途徑翠煙樓時我看到了一個和南宮尚極其相似的背影，他和叔玉伯伯似乎都格外喜歡買翠煙樓的點心，可惜我好久沒有吃過了。
“雲鶯，你去翠煙樓買點點心吧。”收回視線，我對雲鶯說道。
“公主......”雲鶯猶豫着吐出兩個字。
“去吧，總要試試，說不定我以後還能嫁給南宮尚呢。”我對着雲鶯笑道。
南華宮內，我面無表情的盯着面前的這盤點心。
這味道薰我，薰得我不舒服。
拿起一塊點心，我試圖將它塞進口中：不行，做不到。
眼睛一閉，再次把這塊糕點往口中送，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偏殿的情景，剛入口的點心被我吐了出來。
這時，雲鶯在外面求見，我猛的鬆了一口氣。
“公主，昨日皇后娘娘去了未央宮。進去後皇上讓服侍的宮女太監們都出來了，誰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說了什麼。”沒看桌上的點心，雲鶯繼續說道，“安語說，皇后娘娘進去時臉色不太好看，出來時已一臉平靜。”
安語是雲鶯的同鄉，在未央宮當值。
知道即使安排人注意母后的動靜也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聽雲鶯說完後內心還是有點失望。
“公主，還有一件事，安語後來還說，昨天晚上，皇上連夜把承國公世子招進了宮裡，半個時辰後世子纔出宮。”
“今早皇上回來后皇後孃娘又去找了皇上，當時皇上正在同承國公商討事情，皇后娘娘便回去了。在公主回宮前，皇后娘娘隔一段時間便去未央宮，但皇上始終沒有讓皇后娘娘進去。”
聽到父皇拒絕母后進未央宮後，我疑惑的問道：“一次都沒有進去？”
“是的，守門的太監說，承國公一直在未央宮同皇上商討大事。”
什麼樣的大事能讓父皇拒絕母后？
胡思亂想間，父皇身邊的公公來到了南華宮。
“奴才請九公主安。九公主，皇上請您現在立刻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