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劉宏本身是一個有些雅的人,不然,其專門創辦的鴻都門學,也不可能成爲世界上最早的專科學校,各類人才在裡面匯聚。
說實話,要是不當皇帝,也許他會成爲一代大儒。坐到這個位子以後,才發現是一個爛攤子。很難想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父親沒了,他不長歪才奇怪。
對趙家對趙雲,他的感情很奇特。每一次趙雲的作品,他想方設法都要找到原版。
漢光和中,鬱林人捕魚爲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
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鹹來問訊。自雲先世避戰國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
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秦,無論兩漢。此人一一爲具言所聞,皆嘆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爲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
南陽黃承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諸事繁瑣,後遂無問津者。
一篇《桃花源記》新鮮出爐,自然是爲了要吸引各地因戰亂想要避世的文人墨客。
交州這幾年加大對教育的投資力度,還是因爲底子太薄,趙雲想盡一切辦法,在招攬一些不喜歡當官的文人,收效甚微。
適逢黃巾之亂,不少中原士人紛紛離鄉背井。原本水鏡先生就是因爲黃巾才避禍荊州。
現在南陽紛亂,連荊州人都往交州跑,每天從江陵、丹徒前往交州的船隻絡繹不絕。
“阿父,你說子龍兒是寫實還是編的一個故事?”劉宏看着桃花源記,心裡有些神往。
他真想有這麼一塊地方,在百年之後,沒了一切煩惱,在那裡去修仙。
或許一般人認爲就是一個避世的場所,他認爲裡面住的是神仙無疑。
畢竟裡面涉及到陣法之類,要不是修者,怎麼可能會懂陣法。
“僕不是很明白,”張讓臉也不擡:“據說好多雒陽士人呼朋喚友,紛紛前往。”
“好啊好啊,他們要是找到了這樣的地方,今後朕去就有引路的人了。”靈帝不以爲然。
“皇上,僕是說天下的士人從此以後,盡往交州了。”張讓自然想在裡面加上自己的料。
劉宏沒有說話,心裡慘然。朕爲一國之君,連國都都比不上交州的安定麼?
當然,他並沒有完全被張讓誘導,也沒朝那個方向去想。畢竟隨着萬年在交州的時間越久,他表面上根本不過問,私下裡有呂強的信息傳來。
並沒有着緊的東西,無外乎就是劉佳的日常瑣事,在裡面趙雲出現得最多。
黃承彥很高興,儘管他自認爲博學多才,也不願意出仕。像在交州,僅僅就在格物裡掛了個名聲,平日裡都在作者各種研究。
他現在一直在想着趙雲說的蒸汽機究竟是咋回事兒,畢竟前世的趙子龍也是一個文科男,那想到要穿越呀,那樣的話就去讀理工科了。
“大帥,你把我給害苦了!”剛到鎮南將軍府,黃承彥就忙不迭抱怨。
“反正交州除了你以外,好像別的人都沒你那麼悠閒。”趙雲把文抄公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就是想吸引更多的讀書人前來。
不管他們支持自己與否都無關緊要,只要交州發展起來了,今後面對天下都不怕。
“我哪裡悠閒?”黃承彥開始叫屈:“你說的蒸汽機,我始終不能掌握遙領。茶壺燒開水,蓋子確實要衝起來,關鍵整個燒水的容具究竟要多大。”
“更大的問題,需要把這個衝力作用於器具上,我首先準備用在船上。”
“這段時間爲了躲避那些經常來詢問的人,乾脆就一直生活在鬱水之上。”
“嘿嘿,你不是說我去問了嗎?那我每天就泛舟鬱水。”
“你要考慮鍛壓的問題,”趙雲也只能給出一個方向:“木質的器具,很顯然不經磨。只有金屬的東西才能承受日積月累的運動。”
“朱崖洲的鐵礦,據說雜質比起其他地方更少。”黃承彥興致勃勃:“更搞不懂那些黎人,當初說是咱上島的時候,他們還拿着木棍之類。”
他是一個饞蟲,前來要討教一下蒸汽機的東西,自己一個人瞎摸索,又找到了一些突破口。更是因爲將軍府上的膳食,比起燕趙風味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雲的桃花源記一出,更振奮的則是中原地區的士子,聽賈詡說,連涼州的人都知道了他這篇大作,舊日老友來信問確切位置,但是他哪裡清楚。
儘管也成了一個武者,賈詡對武者的世界更是敬畏,知道他們有一些常人沒有的能力。所以,有武者能夠飛天遁地,封印某個地方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別的地方他不是很清楚,至少南牆山經過了道家的人不斷改善,現在風水好了很多。但是還不能一蹴而就,上古的人陣法經歷了好幾千年,到現在都還沒磨滅。
至少山上以前光禿禿的,現在有了草木的生長,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最高興的是交州人,每天他們的茶樓酒肆裡來就餐的人太多了,一波又一波。
無一例外,所有的中原人到了鬱林,都在打聽黃承彥,都在問這個桃花源究竟位於何處。
趙雲神龍不見尾,再說誰敢當面去問他?鎮南將軍可不必一般的人,他是有學問在身的。
不要說他,連黃承彥的蹤跡都找不到。
最忙碌的人要數惠乘,不斷有人要求來教學,原本捉肘見襟,現在鄉下各個亭裡的書院裡,都有先生教書。
畢竟寒門的人來的居多,他們本身就沒有多少盤纏,到了交州已然耗盡。
可以說,今後的交州教育更上一層樓,任誰都不知道,這不過是趙雲盡心竭力想出的一個辦法而已。
他根本沒有時間來管這些瑣事,忙着另外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