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整個江城都是陰雨濛濛,快到清明瞭,天氣就像沒了生氣。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每個清明節都在下雨。杜牧寫的:“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真是太對了。不過,在大學的時候聽到更多的是許嵩的那首“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愛的歌來輕輕唱。”
是的,那段時間我被這首歌洗腦了。老五說,他就喜歡這首。老大說,你這麼喜歡唱死人的歌啊!老五說,你個俗人懂個毛線球子!
清明節的前一天趕上回家的末班車,所以我睡得很晚。然後,我在迷糊糊中看見我那慈祥的外婆在衝着我笑,手裡還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豆粥。我呆呆的望着外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外婆開始越走越近,臉龐逐漸清晰起來。
印象中她的頭上佈滿了銀髮,是自然捲曲的。她的皮膚由於經常曬太陽變得有些黝黑了,擡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她的眉毛彎彎的,奶奶鼻子不高,嘴裡的牙齒快掉光了,但是說話卻仍舊很清脆。
她說:孫兒,你快過來喝了這碗粥。我給你用大柴鍋熬得,趁熱喝吧!”
果然是外婆!不,我發現她沒有腳,而且臉、手都是蒼白。
我以爲是我看錯了,忙揉了揉眼睛,只覺得一道白光刺眼。我不自覺的叫了一聲:“啊!”
感覺十幾秒後我被人搖醒,一睜眼是我的媽媽。我哇的一下就哭了,我邊哭邊和媽媽說:“媽,我剛纔夢到外婆了,她還叫我喝粥呢?”
媽媽聽了,好像也很傷心,安慰道:“外婆那麼疼你,明天你去燒點紙錢吧!”
清明節當天,雨還在淅瀝瀝下着。我站在外婆的墳頭,和外婆說話。回憶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淚水又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外婆是十一年前去世的,也就是1999年,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年。那年的夏天,外婆在老井上洗衣服,忽然覺得頭暈目眩,被路過的鄉親送了回去。躺在牀上,腦溢血了。醫生來了,紮了三針。外婆恍惚了一下,指着外面竈臺上的粥。衆人發現粥已經燒乾了,瀰漫開糊味。再回頭,外婆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外婆出殯的那天,外公對我說:“那天外婆燒了一大鍋大豆粥,準備洗完衣服就叫你來喝粥的。可惜,唉!"
想到這裡,我臉上已經掛滿淚水,也許還有雨水。
一隻通體綠色的螞蚱從草窠蹦了出,趴到我的長袖上,我甩都甩不掉。
螞蚱一直和我待到了我到小區的樓下,才離開。我相信,可能她就是外婆的化身,來看看我們。
而那個夢,也一定是外婆託給我的。她在告訴我,孩子我很想念你,卻沒有辦法見到你。
對於託夢,掌管陰間的地藏王菩薩的地藏經中的一段話:
“若未來世諸衆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嘆、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男女弟妹、夫妻眷屬、在於惡趣,未得出離,無處希望福力救拔,當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願離惡道。普廣!汝以神力,遣是眷屬,令對諸佛菩薩像前志心自讀此經,或請人讀其數三遍或七遍。如是惡道眷屬,經聲畢是遍數,當得解脫;乃至夢寐之中,永不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