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昏倒
面對二太太的多多逼問,我再也不能夠淡定了,我大聲說:“孩子是誰的和你有關係嗎?!我是懷孕了,可孩子不是沈柏騰的。”
二太太說:“不是柏騰的,那會是誰的?”
她一句話將我問的啞口無言,我喘着氣看向她。
二太太說:“你怎麼不說話了?孩子到底是誰的?”
房間內一片死寂。我平息下心內翻涌的情緒,閉上眼睛說:“我不知道。”
二太太身體忽然晃動了一下,抓住我肩膀的手無力的滑了下去,就在此時,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對坐在我牀邊的二太太催促說:“太太,休息的時間到了。”
二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她沒有回答僕人,而是緩緩從牀上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後,她擡起臉看向頭頂,顫抖着雙手哭喊了一句:“孽債啊,老爺,這是一場孽債啊!”
她說完這句話,身體忽然毫無預兆的往後倒了下去。僕人想去接,都來不及了,她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僕人撲在他身上,滿臉惶恐的搖晃着她連聲喊了好幾句:“太太!太太您怎麼了!您說話!千萬別嚇我!”
我嚇得也從牀上快速爬了下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量二太太的鼻息,發現呼吸上尚有,便趕緊將還在哭喊的僕人吩咐請醫生過來一趟,那僕人醒過神來,便只能按照我的話。快速起身朝着門外狂奔而去。
去而復返的醫生半路又被請了回來,在保安的幫忙下突然昏倒的二太太被擡入房間,在醫生給二太太檢查這當口,我慌里慌張的給沈柏騰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二太太突然昏倒的事情,很明顯,連他都感覺到驚訝,便在電話內問我:“怎麼昏倒的。”
我握緊手機,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而是沉默着。
沈柏騰在電話內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何其聰明,先前二太太來房間詢問醫生時,他便知道他的母親已經起了疑心,他說:“是知道你懷孕的事情了嗎。”
我帶着哭腔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我沒想到會突然嘔吐。我沒懷過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有懷孕的事情。”
我語無倫次的和他說着,生怕他會責備我,如果他責備到我,這個孩子肯定不能留了。
我竟然急得哭了出來。
沈柏騰在電話那段聽出我的哭聲,他卻反而淡定的問:“哭什麼。”
我說:“你趕緊回來一趟吧,現在二太太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沈柏騰說:“嗯,我現在就回來。”
他正要掛斷電話時,我快速喚了一句:“柏騰。”
他似乎是剛要掛斷,聽到我聲音又頓了一下,問:“怎麼?”
我擔心的問:“二太太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孩子會不會被打掉……”
沈柏騰並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淡淡說:“先別胡思亂想,在沈家等我。”
我們掛斷電話後,大約二十分鐘。已經和袁姿回到家中的沈柏騰又趕來了沈家,就連袁姿都一同到來,兩個人從車上下來後,便朝着二太太的房間徑直走去,在經過我身邊時,我剛想迎上去,管家便已經到達了沈柏騰身邊,給他描述了現在二太太的情況。
沈柏騰一邊走,一邊聽着,一言不發的模樣,他身邊的袁姿雙手緊握滿臉着急的模樣,對管家問:“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離開的時候不是纔好好的嗎?爲什麼會突然昏倒?”
管家對於袁姿的疑問,解釋說:“當時我也沒在場,只是聽僕人說二太太晚上去探望大太太時,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間暈倒了。”
щщщ. tt kan. CΟ 袁姿聽到刺激這兩字,腳步立馬一停頓,站在那兒,重複了一句:“刺激?”
管家尚且還不知道袁姿爲何會突然停下腳步,但還是開口說:“對,醫生說是受刺激所爲,導致大腦突然間供氧不足而暈倒。”
袁姿視線突然間落在了不遠處站着的我身上,我稍微往後退了一點,沈柏騰皺眉問袁姿:“怎麼了。”
袁姿立馬從我身上收回視線,對沈柏騰笑着說:“哦,沒事。”
沈柏騰說:“既然沒事的話,就先進去吧。”
兩個人便繼續朝着二太太的房間走去。
我站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小腹,平息好了情緒才同樣朝二太太的房間內走去,可我不敢靠太近,只能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儘量不讓已經醒來的二太太看見我再次受到刺激。
醒來後的二太太神情疲憊,無論袁姿在她病牀詢問她是否還有哪裡不舒服,二太太都不開口說什麼,只是雙眼無神的看向不遠處,盯着厚重的窗簾。
她保養得一直很得宜,可暈倒後醒來,卻發現瞬間蒼老了不少。
袁姿見之前還對她熱情無比的二太太,竟然轉瞬就對她緊閉着嘴,什麼都不說,有些焦急的看向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沈柏騰問:“媽媽這是怎麼來?柏騰?她怎麼不說話了。”
面對袁姿焦急的詢問,沈柏騰擡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淡聲說:“別急。”
他安撫下袁姿後,這才詢問醫生自己母親的情況,醫生自然也是詳細的說明,沈柏騰瞭解後,這才點點頭,彎下腰喚了一句:“您好點了嗎?需要去醫院嗎?”
二太太還是不動,沈柏騰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二太太的迴應,剛想對身後的周助理吩咐什麼。
靠在牀上的二太太終於有了反應,她說:“你們都出去吧,柏騰留下。”
房間內所有人的反應都顯得略遲鈍,尤其是袁姿,她不知道在這短短時間內到底發生怎樣的事情,導致自己婆婆情緒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常。
她愣愣的看向沈柏騰,沈柏騰似乎是怕她擔心什麼,開口說:“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好。”
袁姿還是有些擔心的問:“媽媽怎麼了?”
沈柏騰說:“不用擔心,很快就好。”他看向周助理說:“帶夫人下去等。”
周助理說了一聲是,便來到袁姿身邊說:“夫人,我們先下樓等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就算袁姿不想走,此時也沒有辦法了,只能點點頭,隨着周助理離開這裡,不過她走到門口後,看到站在門外的我,臉上是明顯的疑惑。
周助理再次提醒說:“夫人,走吧。”
袁姿只能隨着周助理朝樓下走去,房間內的僕人也滿臉奇怪的紛紛從房間內離開。
等所有人離開後,我也沒有道理再繼續站在那裡,只能也轉身從門口離開,二太太的房間內只留下沈柏騰一個人,在所有人全部離開後,門被關上了。
到達樓下後,我和袁姿都相對無言的坐着,兩個人都不交流,上來給我們端茶的僕人都感覺到有些尷尬,卻還是盡本分的小心翼翼行事,給袁姿遞了一杯茶,她接過後喝了一口。
僕人要給我遞的是一杯咖啡,我端在手上正要喝,忽然這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胃裡那種噁心之感又再次往上翻涌,我臉色有些難看,儘量抑制着。土溝女亡。
袁姿端着手上的茶杯,疑惑的看向我面色怪異的我。
我儘量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安安靜靜喝了一口咖啡,只是一口後,便平緩的放在桌上,再也不肯碰第二口。
袁姿打量了我一眼,雖然面色上有疑惑,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胡思亂想,繼續飲用着那杯茶。
大約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沈柏騰從二太太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什麼,袁姿放下手中的茶杯後,便立即迎了上去,有些急切的問:“柏騰?媽媽怎麼樣了?”
沈柏騰攬住袁姿的肩說:“媽媽只是有些累了,不用擔心,她身體上沒有多大的問題。”
袁姿說:“可是她看上去有些奇怪,白天並不是這樣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柏騰笑着說:“怎麼會呢,別亂想了。”他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說:“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去你家回門。”
袁姿還是不死心的看了一眼二太太房間的方向,她說:“可是……”
沈柏騰抱着她朝前走說:“好了,這邊我會留周助理注意,別擔心了,走吧。”
袁姿拗不過沈柏騰,也只能隨着他離開,我坐在那兒望着沈柏騰將袁姿送上車後,沈柏騰還回頭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他便同樣彎身上了車。
車門關上後,司機發動引擎,車子便消失在門口。
我做在那望了很久,留在這裡的周助理走了上來說:“夫人,您該休息了。”
我失望的收回了視線,小聲的嗯了一聲,便起身上了樓。
誰都不知道這一夜,二太太到底和沈柏騰說了什麼。
之後二太太仍舊是臥病在牀,就連常去的祠堂誦經唸佛都取消了,終日流連牀榻,人看着漸漸消瘦,急死那些當僕人的了。
二太太現在的狀況,沈柏騰也請了不少醫生前來查看,所有人都說二太太身體上並沒有什麼毛病,找不出癥結所在。
醫生說,只能是心病。
在二太太知道我懷孕的這幾天,我並沒有去她房間,只是每天問一下管家二太太的情況,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六天,要求要見我的竟然是二太太,當天二太太的僕人來我房間說是想請我走一趟。
當時我正坐在牀上看書,聽到僕人的話後,擡起臉來問:“二太太的病怎麼樣?”
僕人說:“還是老樣子。”
我放下手上的書說:“好,我等下就過去。”
僕人離開後,我才穿上鞋子去了二太太的房間,到達門口,房間內一屋子的中藥味,我覺得有些難受,用手捂了一下鼻子,躺在牀上的二太太正背對着我,但她似乎已經知道我來了她房間。
因爲躺在那裡的她,開口說:“你來了。”
我捂住鼻子的手立馬放了下來,走近了幾步,語氣帶着關切的問:“您身體好點了嗎?”
她咳嗽了幾聲說:“還死不了。”
僕人搬了一條椅子放在了她牀邊,我走過去坐了下來。
二太太從牀上掙扎着要起來,我伸出手想要過去扶,二太太淡聲說:“碧文,扶我。”
照顧二太太的僕人聽到後,立馬走了上去將病牀上的二太太扶着坐了起來,並且還往她身後塞了一個枕頭,讓她坐得更舒服一點。
就光這點動作,她都費了好大勁。
一切都好後,二太太吩咐房間內的僕人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