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沒等秦望舒回答,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香肩畢露,長裙曳地,聘聘嫋嫋地走來一人,正是漫雲。
她的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粗壯男人,好似護花使者,寸步不離的樣子。
正是廣田市如今風頭最勁的地產商人姚老闆,臺裡最近一直傳聞,說是漫雲的豪車豪宅,都是出自姚老闆之手。
雖然沒有什麼直接證據,但是根據以往經驗,傳說中的東西,最後往往都是真的。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漫雲的豪車豪宅就是姚老闆給的了。
姚老闆爲什麼給漫雲而不是給你,也不是給我?原因嗎,你懂的。
今天兩人聯袂出現,似乎就是在向世人昭告這一點。
今天晚上,漫雲一直在注意觀察着秦望舒。也不只是今晚,自從秦望舒到了廣田電視臺之後,她就一直在觀察了。
見到秦望舒和曹無雙似乎起了什麼爭執,兩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漫雲就認爲,一定是秦望舒得罪了曹無雙。
得罪了最大的金主,不僅有傷今天聚會的風雅,對於電視臺來說,也絕不是什麼好事。
萬一曹無雙一怒之下,不再投放廣告了,對於電視臺,就是個巨大的損失。無論是上司還是普通員工,都會把秦望舒視爲罪人的。 шшш★ ttκǎ n★ co
但是,對於漫雲來說,電視臺是否有什麼損失,她是不在乎的。
員工們的獎金和福利是否會因此降低,她也是不在乎的。
現在,她已經是開豪車、住豪宅的人了,已經是名人了,已經是漂亮的名女人了,有的是闊佬想巴結她,她會在乎那點兒獎金和福利?
有些事兒,漫雲還是很在乎的。比如,能夠讓秦望舒丟臉,她就很在乎。
這是她等待已久的機會。趁着今天人多,她要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地羞辱一下秦望舒這個平時自以爲是的清高婊。
“曹董,請不要生氣。望舒不懂事,如果她有什麼得罪了你,我代表臺裡向你道歉。”
儘管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教訓秦望舒,漫雲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失去了風度。
“你代表電視臺?”
曹無雙疑惑地盯着漫雲。
她得罪了我?我們只是在探討一個男人的事兒,似乎沒覺得她得罪我什麼呀。
相反,我覺得這個秦丫頭挺有趣兒的,剛纔那一大堆什麼前世今生的話,挺有意思的。
“望舒剛來不久,不會說話,請曹董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最近心情不好,男朋友因爲殺人進了監獄,後來從監獄裡逃跑了,現在,全世界都在通緝他。”
曹無雙、秦望舒和漫雲三大美女聚集在一起,早就吸引了場上人們的注意,見三人到了一起,也都跟着紛紛聚攏過來。
如今聽得漫雲揭開這段內幕,自然非常吃驚。
有犯人逃跑,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是,一個美女主播的男朋友從監獄裡逃跑,況且這個美女主持就在自己跟前,那就是新聞了。
“漫雲,你不要胡亂猜測。聖林不是罪犯,他是冤枉的。新聞你也看了,他是英雄。”
秦望舒辯解道,但是,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辯解很無力。
“喲喲……,還英雄?一個殺人犯,跑到國外去殺人,去當僱傭兵,就成了英雄了?”
漫雲故意提高聲音,見成功的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又繼續打擊秦望舒。
“你還真以爲那些說法是真的了?什麼楚國人民派去的?什麼大楚皇帝派去的?楚國沒人了,皇帝腦子進水了,會派幾個犯人去收復油田?分明就是……,”
啪啪啪啪,四聲清脆的響聲出來,場上立刻一片寂靜。
什麼情況?分明打大嘴巴的聲音啊!是那個秦望舒捱打了嗎?
衆人疑惑中,仔細一看,秦望舒好好地坐着,倒是漫雲手捂着臉頰,一副驚愕的樣子,瞪圓了眼睛看着曹無雙。
打錯人了吧?
“你怎麼打我?”
漫雲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滿臉委屈。
“打的就是你!看你一副妖妖精精的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皇帝腦子進水了,皇帝陛下是你可以隨便妄議的嗎?”
“你代表電視臺?怪不得你們的新聞中,報道麥拉油田事件時,總是跟別人不一樣。就連外國媒體都沒有你們那麼多偏見。放着事實不顧,一味地強調他們的罪犯身份。公器私用,發泄你們的私人恩怨。”
“就算那個人是個逃犯,就算秦望舒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作爲她的同事,在大庭廣衆之下,揭人隱私,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你這種人,不打你打誰?”
曹無雙說完,也不管衆人反應,自顧自坐了回去。
竟然是曹無雙打了漫雲四個大嘴巴。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不過一個爛貨而已,你以爲你是誰?”
曹無雙一臉鄙夷,說的輕描淡寫。
“你別想走出廣田,老姚,給我收拾這個瘋婆子。瘋婆子,你攤事兒了,老姚是特警出身,今天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姚老闆動了。
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姚老闆出手了,要出人命了!
近年來,房地產事業風生水起。作爲廣田最大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姚老闆不僅是廣田最有錢的人,還是電視臺的最大廣告金主之一。
姚老闆確實是特警出身,後來下海經商,很快就打下了一片天地。
在廣田的民間傳說中,姚老闆是手眼通天、黑白通吃的大人物。不僅背景深厚,手下還有一幫忠心耿耿的馬仔爲他賣命。即使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大老闆,也對他敬而遠之,幾乎沒有人,敢於與他正面交鋒。
現在,漫雲是“姚的女人”了,得罪了漫雲,就等於得罪了姚老闆。尤其是在這種場合,姚老闆豈肯善罷甘休?
這個曹無雙,完了。
唉,真是不識時務的人。就算是你有錢,就算是你在溪寧省也算是一號人物,但是,到了廣田地面,你得罪了姚老闆,你也是完了。
姚老闆確實是動了,他發火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了。
你可以低估我的財力,但是,你不應該低估我的武力。我是老闆不假,但我是特警出身的老闆。我的功夫,現在也沒有落下,甚至比以前還提高了。
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我的女人,你這是在打我的臉,你知道不?你純粹是活膩了。現在,就要叫你知道,什麼是實力。
女人有點兒姿色,就覺得別人都得寵着你,我可不慣着你。
姚老闆向曹無雙衝了過去。
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曹無雙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見曹老闆衝來,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一下子就從椅子上飛起,迎着姚老闆而去。
還在空中的時候,身子就旋轉起來,第一腳,踢在姚老闆臉上,第二腳,踢在姚老闆前胸。第三、第四、第五……,沒人看清楚曹無雙踢出了多少腳。
但是,最後的結果看清了,姚老闆身子連續後退,撞翻了桌子,撞翻了椅子,一陣叮噹聲響後,砰地一聲,撞到牆上。在牆上停頓了一下後,緩緩地順牆倒地。
曹無雙在空中飛行的速度極快,長裙就捲了回來,衆人只見她白花花的兩條大長腿連續舞動,這一飛,就是十來米遠。
待到落下,黑裙滑落,這才蓋住了兩條令人眼花繚亂的大白腿。
白腿不見了,一隻高跟鞋,出現在姚老闆的臉上,把姚老闆的臉,踩得變了形。
曹無雙雙手齊動,快速在姚老闆身上搜索了一遍。最後,一支手槍出現在曹無雙手裡。
“一個商人,竟然還敢私藏槍械。還是警用手槍,你已經不是警察了,難道不知道該把槍交回去嗎?錢修奇怎麼做事的?”
此時,在場的人才把注意力從曹無雙的大白腿上回轉過來。
什麼情況?特警就這樣叫一個20來歲的女孩兒幾腳給踢倒了?毫無反抗餘地?還從身上搜出了槍?姚老闆帶槍來幹什麼?
這個曹無雙怎麼知道他身上有槍?錢修奇怎麼做事的?錢修奇是誰?等等,好像是省警察廳長啊!
什麼人?我是說,這個曹無雙是什麼人?
特警打不過小姑娘,幹房地產的幹不過挖蟲草的。
難道蟲草真的大補?補成這樣?似乎有點兒亂啊。
“怎麼回事兒?”
臺長終於出現了。
“你就是臺長?”
曹無雙把腳從姚老闆身上拿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對,我就是臺長,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胡鬧?雖然你是我們邀請來的客人,但是,廣田是講法律的地方,私自傷人是犯法的。”
臺長一臉嚴肅。
“你還知道有法律?這人私藏武器,我懷疑,他想殺人,現在,立刻報警,叫警察來處理。”
“你說報警就報警?姚老闆是我們的客人,現在……,”
臺長還想說,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楊副市長,她……,”
臺長不知道楊副市長爲什麼要制止自己。
“這位女士說得對,這個人私藏武器,應該馬上報警。”
“報警,報警,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漫雲湊了過來,見曹無雙回頭瞅她,立刻閉了嘴。
“既然你是副市長,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有事兒可以隨時聯繫我。臺長,你的廣告效果不錯,既然廣田人這麼喜歡我的蟲草,我的廣告今年就繼續在你這裡投放。三叔,我們走。”
曹無雙帶頭走去,一個50來歲的黑衣男子跟了上去。此時人們才注意到,原來這個一直在角落裡冷眼旁觀的人,竟然是曹無雙的跟班。
曹無雙來到秦望舒跟前。
“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嗎?我倒是想知道,究竟還有些什麼東西,是我不知道的。這裡的空氣不好,換個地方,咱們喝一杯,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走。”
秦望舒竟然就跟着曹無雙走了。
“市長,就這麼讓她走了?”
曹無雙沒給臺長面子,讓他很是不甘。
“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要把九姑娘扣下來?”
“九姑娘?你是說,她是九姑娘?”
臺長渾身不禁一顫。
“我可沒說什麼,她是不是九姑娘,我不知道。但是,那個三叔,我可是認識的。當然,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三叔?御前十三俠裡的那個三叔?”
“不要胡亂猜想了,趕緊收拾殘局,這聚會不能就這麼散了吧?”
“是是,聚會繼續。那,秦市長那邊兒?”
“你還知道有秦市長啊?算了,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我去跟秦市長解釋一下。秦市長大人大量,估計不會見怪的。”
“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人了。那個秦望舒,我還是瞭解的,是個守本分的人,人家來這裡,不過就是做一份工作,沒有仗恃欺人,就很不錯了。有這樣的手下,是你的福分,你們幹嘛老擠兌人家?”
“不是我擠兌,是漫雲他們。”
“漫雲他們還不是你的手下,就這麼幾個人,你就管不了了?”
漫雲是我的手下不假,可她不僅僅是我的手下啊?我在臺裡管她,可是,可是,在牀上,是她管我啊!
這是臺長的心裡話,自然是不會跟市長說的。
“老姚的事兒,怎麼辦?”
有市長在,臺長可不願意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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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真的報警了,事後老姚問起來,還真不好解釋。不過,要是市長叫報警,我可就沒辦法了。
雖然你給了我一套房子,但是,市長想這麼做,我也是擋不住的啊。況且,那個女人還很可能是九姑娘。
“這個老姚啊,也真是上不了檯面。都這個身價了,還弄個破槍帶着,即使仇家太多,就不會請幾個保鏢?真是本性不改啊。該報警報警。警察怎麼處理,是他們的事兒。”
楊副市長開始往外走。
“恐怕是仇家太多,沒有什麼安全感。”
臺長嘟囔了一句,趕緊跟了上去。
按照秦望舒的估計,曹無雙應該領着她,去一個咖啡廳,至少也是一個優雅的茶室。
沒想到,在一個大排檔坐下了。
就這裡?
不過,秦望舒沒說什麼,也跟着坐了下來。
“還行,坐下來了,你這個小家碧玉,看來沒那麼多小資情調。老闆,啤酒,烤串,上!”
曹無雙一邊大聲吆喝,一邊把腳放在另一張椅子上,裙子耷拉下來,兩條大白腿就露了出來。引得旁邊的食客不住地往這邊瞟。
你也算有幾分姿色,是個有錢人,多少也講點風度情調,好不好。怎麼就像個太妹似的,聖林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呢?
還小家碧玉,我媽是全國有名的教授,我爸也是個大城市市長,到哪裡,別人都拿我當大家閨秀,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小家碧玉?
“你爸爸就在這裡當市長,受了氣,還得我給你找場子,看來他這個市長當的不怎麼樣啊?”
這都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你這樣,一看就是受氣的小女人,算了,不說你爸了。現在說點正經事兒。”
曹無雙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身子也坐直了。
我是受氣的小女人?我能往監獄裡送“肥貓”,幫着聖林越獄,你敢嗎?還正經事,你能有什麼正經事?又是打架嗎?
啤酒上來了。
“喝,今天不醉不休。”
也不管秦望舒反應,曹無雙拿起瓶就吹,一口氣就下去大半瓶。
“愛情有很多種,有的是花前月下,有的是卿卿我我,有的是香車寶馬,有的是紙醉金迷,有的是快意江湖,有的是碧血黃沙……。”
曹無雙說一句,秦望舒的心就沉一下。越來越有一種不祥之感。
儘管有了趙玉棠、沈紫衣和阿黛爾幾人前世今生的緣分故事,但是,現在沈紫衣不知所蹤,趙玉棠和阿黛爾也明確表示,對那個緣分不感興趣。
按理說,現在自己的感情,不會受到什麼威脅。聖林又遠在海外作戰,似乎一時還顧不上談情說愛。
可是,她就是有一種不祥之感。這種感覺,就來自於眼前這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女人。一個貌美如花,看上去嬌滴滴的,其實豪爽甚至有點兒暴力的女人。
曹無雙,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怎麼說起了愛情?
“我知道你和聖林的關係,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你和聖林不合適。我是個做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要通知一聲,現在,聖林歸我了。所以,你最好早點兒跟他劃清界限。”
曹無雙不給秦望舒插話的機會,自顧自地說着。
“我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你當然可以執迷不悟,但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其實,我完全裡可以不告訴你這些。但是,還是願意事先通報你一聲。我的決定是,我要去中東,和聖林並肩作戰。在戰火中,收穫我們的愛情。”
說完,砰地一聲,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頓,嚇的秦望舒渾身一顫。
拿過秦望舒跟前那瓶啤酒,右手拇指一動,就把瓶蓋推開。咣地頓在秦望舒眼前。
“秦家丫頭,喝了它,向你的愛情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