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在辦公室裡客套了一會，湯父就在二十多名大夫的簇擁下去往了賈老太太病房，楚恆則屁顛顛的拎着藥箱在後頭跟着。
不多時。
一衆人來到病房。
賈老太太依舊是昨天那般模樣，雙目緊閉，面白如紙，睡得及其安詳。
今兒輪到易大媽來照顧她，此時正拿着熱毛巾給老太太擦着身子，毛巾跟邊上的水盆裡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這位姨兒多久沒洗澡了……
易大媽見烏泱泱擠進來一幫大夫，邊上還跟着個俊俏的提箱童子，立馬就猜到是來給賈老太太的治病的了，忙端着臉盆退到一邊。
湯父一馬當先，大步流星的來到病牀邊上，他沒有急着展開治療，而是先像昨天那般號了號脈，檢查了下情況。
邊上則圍着一溜大夫，瞪大眼珠子觀瞧，每一個步驟都不放過。
很快，湯父確認了老太太的病情沒什麼變化後，便招呼人把老太太的衣裳扒掉，僅留下單薄的線衣，然後接過楚恆手上的藥箱，從中拿出一包銀針，待消好毒後，就開始給賈老太太行鍼。
楚恆之前見過他給旁人鍼灸，動作非常快，基本上是拿着針就扎，看都不用看，力度，身前，位置，都掌握的非常精準。
“就一個了，原先四個來着的，後來我拿着玩的時候打碎了一個，我奶奶自己也打碎了一個，還有一個被你們拿走了。”棒梗仰着頭，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很疑惑的問道：“何叔，您問這個幹嘛啊？”
“我聽人說來了，不過沒見着。”棒梗搖搖頭，很失落的樣子。
派出所。
就這樣倆人從兩點多一直喝到五點，楚恆見媳婦都下班了，好說歹說的才勸住已經酩酊大醉，卻還要接着喝的湯父，隨即趕緊把人送回了家，然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來接媳婦。
傍晚，殘陽如血。
路上。
頗有點賣油翁的味道。
半晌後，秦淮茹幽幽的嘆了口氣，只覺得胃口全無，也不做飯了，把米重新到了回去，轉身就回了屋裡，將自己重重砸在牀上，瑟瑟發抖的繼續受着無邊恐懼的侵襲。
何子石聽了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也不再多問什麼了，轉頭領着他一塊去了賈家，進屋看了幾眼被放在櫃子裡的一個農藥瓶子，就帶着人離開了。
從缸中的袋子裡舀了一碗發黃的大米倒進盆裡後，秦淮茹卻沒去盛水，而是站在米缸前發起了呆。
到了地方後，三人先應付了下詢問情況的院裡住戶，隨即就去了後院，幫正在幫着聾老太太沖奶粉的棒梗叫了出來。
與此同時，有些微醺的楚恆纔剛剛抵達三糧店接媳婦。
剛處理完一起羣毆事件的何子石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就馬不停蹄的領着兩位得力干將騎着自行車從院裡出來，直奔大雜院而去。
“嘎吱！”
把自行車在門口停好後，她習慣性的走進廚房，找來一個盆子走到米缸旁，準備淘米做飯。
“沒事，就問問。”何子石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笑着伸出手摸摸這小子的腦袋：“你媽昨天來找你了嗎？”
小兩口聊了聊賈老太太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就回到了小梨花。
如此過了一會後，賈老太太身上便扎滿了銀針，尤其是腦袋上，那一根根密密麻麻，閃閃發光的銀針，看着都滲人，跟個海膽精似的。
天黑的時候負責盯梢的人可親眼看見秦寡婦拿着一個農藥瓶偷偷來到大雜院，把東西交給棒梗的！
“哎！”
昨天他們從秦淮茹那離開後，就留了人盯着這女人。
“我問你，你家有幾個農藥瓶子？”何子石笑眯眯的低着頭，看着身下一臉好奇之色的小傢伙。
車子在糧店門口停下，楚恆一臉歉意的下車，對已經等待了許久的媳婦道：“對不住了，媳婦，湯叔我倆下館子來着，他有點喝多了，耽誤了點時間。”
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想往常那般，反而動作非常慢，而且扎每一針下去，都還會給邊上講解一下自己扎這一針的用意，與功效。
回家後，楚恆就趕緊做飯。
……
“劃拉！”
她害怕賈老太太真的被救醒，到時候她真的可能會萬劫不復了！
就在楚恆他們忙着給賈老太太治病的時候，何子石那邊也動了起來。
楚恆跟個催巴似的把包放到後座，小跑着回到駕駛位，迅速發動汽車往家趕着。
楚恆要是把他家電視搬來，把天線往她身上一搭，保準能收到信號！
……
今兒下午弄完賈老太太那頭的事，窮人乍富的湯父就壓制不住自己心裡那極其強烈的想要報復性消費的慾望了，說什麼都要領楚恆下館子去，還必須他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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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反正我也不餓。”小倪不在意的笑了笑，踩着蓮步款款向他走來，俏臉上的梨渦又大又深，到近前後隨手把包遞給他，就彎腰鑽進了汽車。
三人來到院外後，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望着他們的棒梗，便上了自行車，慢悠悠的往派出所的方向騎去。
“我看也是。”
另一人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撇嘴道：“一般他這種歲數的小孩，看見咱們哪有不怕的？他倒好，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平常大人都沒他這份城府啊。”
她今天在單位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楚恆請來了御醫世家的人來給她婆婆瞧病的事情了。
旁邊的大夫們認真聽着，有的甚至還準備了小本子記錄。
是以，這一整天，秦淮茹都再被恐懼包圍着，
剛下班的秦淮茹心不在焉的推着自行車回到家。
待走出一段距離，三人中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樂呵呵的開口道：“何所，我跟你說，就那個棒梗，要不好好管教管教，長大後保準是個禍害！”
因爲怕耽誤媳婦看電視，他也就沒弄太複雜，煮了一斤半掛麪，炸了點肉醬，又捎帶手煮了幾個大蝦。
簡簡單單對付了一頓。
吃飽喝足，小倪就趕緊搬着小板凳跑去看電視，楚恆又給她洗了點水果擱在身邊，便抹身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他準備去杜三那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