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舒貴妃竟然跟自己的想法相同,凌惜頗爲自豪,接下來就等着看好戲吧!
舒貴妃開口後,那些太醫噤聲,彼此看了又看,鍾柯架不住其他同僚看來的視線,咬牙上前:“回貴妃娘娘,這並非意氣用事就能解決的問題,臣以爲,方纔楊太醫提議或許可用。”
可見鍾柯也並非十分相信自己的診斷,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做保證,試圖那楊太醫的計策爲自己開脫。
可惜舒貴妃並不給他這個機會,冰涼開口:“鐘太醫是沒聽本宮的話?本宮說了,本宮現在就要知道結果!”
鍾柯不敢說話,瞥一眼凌惜對面的屏風,黎德妃說話了。
“貴妃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未免有些咄咄逼人,既然現在做不下決定,不如等陛下來了,由陛下決策如何?”
對黎德妃而言,這已經是嘴大的讓步,儘管這話方纔林賢妃也說過,並未被舒貴妃放在眼裡。
“德妃,本宮也再說一遍,陛下政務繁忙,已經將這件事情全權交於本宮,並讓本宮於傍晚前回稟結果,所以還請德妃不要再阻攔本宮。”
“即便如此!本宮也不許!”黎德妃站起來就沒坐下去,她似乎往舒貴妃那邊靠了靠譜被清疏攔住。
“德妃娘娘自重!”
“小小宮女也敢攔本宮?讓開!”
一時場面僵持,花舸喊道:“德妃娘娘,臣是惜命之人,未有萬全之法,臣也不敢做下此等承諾。”
黎德妃冷聲笑道:“即使花太醫這樣說,本宮也不敢皇嗣去堵,若真有個意外,你的命能抵皇嗣的命?”
“黎德妃”舒貴妃涼涼的喚一聲:“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就是證明潤貴嬪肚子裡有沒有皇嗣,若真的有,你再來說這話,也不遲。”
“不遲?”黎德妃怒極反笑:“那時纔是真的遲了!”
“德妃娘娘,不試就永遠不知道結果,臣也說過,少量服用牛膝,注意行鍼手法,並不會對真正的孕婦有所影響。”
“德妃娘娘萬萬不可聽信此人……”
“住口!”
鍾柯話剛開始,便被舒貴妃呵斥住:“德妃信你,本宮可不信!鐘太醫如此針對花太醫,可是害怕他說的是真的,打你們臉吶?”
舒貴妃一通呵斥下來,鍾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幾乎羞憤欲死,跪下去,砰砰砰磕幾個響亮的頭,視死如歸道:“臣一心爲皇嗣着想,不知何處惹惱貴妃娘娘,得此惡語,臣願以死明志!”
“這會兒如此說,倒像是本宮逼你似的?”舒貴妃不急不緩,站在她前方的黎德妃忍無可忍,聲音中滿是憤怒的質問她:“貴妃,你究竟想要如何!”
“本宮?”舒貴妃反問她一句:“當場用藥施針這事兒本宮已經說倦了,還請賢妃德妃給本宮一個準信。”
不妨舒貴妃會突然提到自己,林賢妃震了震,看了眼貴妃,又看了晚德妃,一臉爲難,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必爲難賢妃,她一貫和稀泥和慣了的,沒什麼主見,此事本宮不同意!”
黎德妃不忍林賢妃爲難,將事情盡數攬在自己身上,兩相對比起來,舒貴妃跟個惡毒女反派似的,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若非自己現在跟舒貴妃站在同一戰線,凌惜或許真的會這樣認爲,或許也因爲跟舒貴妃暫時在同一戰線,她的那些盛氣凌人咄咄逼人都變得可愛起來。
凌惜不禁嘆息,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黎德妃爲什麼不同意,連證明下的機會都不給?”
“本宮只是認爲老太醫們說的不錯,花太醫終究年輕了些。”
“德妃着實讓本宮失望,本以爲德妃不入凡流,是個妙人,沒想到也難以跳出這些俗人間的刻板印象,年齡真能決定一個人的實力?”
既然黎德妃站出來對準矛頭,舒貴妃也懶得再同其他妃嬪周旋,直指黎德妃,只要突破她,基本就能解決。
黎德妃沒有說話,舒貴妃繼續道:“作爲京中人,德妃應該見過每年科舉後,貢院門口的景象吧?有多少人高中時年過花甲,又有多少人風華正茂?這難道說明那些年輕人不如那些年邁之人?”
黎德妃語氣有些僵:“這又能說明什麼?”
“對啊?能說明什麼呢?可以說明人才不分年齡,也可以說明只要你努力總有一天可以心想事成。”
凌惜有些不明白舒貴妃想要說什麼,只看出黎德妃暫時無話可說,又聽舒貴妃問自己父親。
“凌院丞,本宮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本宮。”
凌父那你正襟行禮,恭敬道:“貴妃娘娘請問,臣必定知無不言。”
舒貴妃問:“若真如他們所言,潤貴嬪胎像虛弱,又要行花太醫之法,可有兩全其美之策?”
這無疑是個難題,若真的可以,方纔也不必費這些口舌。
凌父也是想了許久,纔不確定的開口:“若要兩全,或許可以在貴嬪娘娘施針前,讓其服用丸蔘茸白鳳丸,加以安胎,再施針,只是那牛膝,最好是不要服用的……”
舒貴妃又問花舸:“如此,花太醫以爲呢?”
花舸道:“臣可以不用牛膝,只施針,並且施針時,允許另一位太醫從旁監看。若有不妥,臣可以立即停手。”
這般,兩邊各退一步,這事兒估摸算是過了,凌惜想。
“德妃以爲呢?”舒貴妃又去詢問德妃的意見,叫她讓步,德妃也不好再針對下去,只道:“本宮覺得可行,不如讓楊太醫從旁監看,如何?”
黎德妃這個人選的也是沒話說,凌惜還以爲她會選鍾柯等人,沒想到竟然會選身爲中立黨,兩邊不幫的楊太醫,想必舒貴妃也不會說什麼。
舒貴妃果然沒有說什麼,對清疏吩咐道:“帶貴嬪以及兩位太醫去偏殿,着人將施針的器具準備好,花太醫施針時你也在旁邊伺候着。”
黎德妃蹙眉:“如此,本宮也派個人過去伺候着。”
“德妃輕便。”
舒貴妃並沒有意見,黎德妃看了眼自己的身旁的宮女,吩咐道:“雲想,跟着清疏伺候去。”
那宮女應了聲,跟在清疏後面,往偏殿去,至於剩下的人,則留在大堂,安靜等着偏殿那邊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