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是真的怕了。
爲了搶一個角色，這幫女藝人是真的能豁出去的。
既然之前選擇了拒絕，那麼這次自然也不會改變，他依舊選擇了婉拒。
理由也很簡單——忙，沒空。
相信這已經夠直白了。
將近十分鐘後，李曉冉的回覆姍姍來遲：“不好意思楊導，打擾到你了，那你什麼時候方便有空，我們另外約地點談一談？”
楊睿徹底無語了，乾脆不再回復，冷暴力解決問題。
第二天一早，他也沒有去公司報到，也沒有宅在家裡，因爲這兩地方都已經不安全了。
聽丁瀾的意思，昨晚上有十幾輛房車在公司外面排隊堵着，就等着他送上門去。
按這陣勢，找到別墅這裡來估計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鬱悶之餘，楊睿也不得不感慨姜紋的號召力。
哪怕被封殺了幾年，哪怕之前拍的兩部片子賠得投資方哭爹喊娘，可一旦重出江湖，號召力依舊是華語影壇T0級的。
可怕。
吃過早飯，他便帶上顏助理來到了風雲影視城。
首先還是去《仙劍3》劇組逛了一圈，這劇組的籌備工作已經進入尾聲，預計十二月底就將開始正式拍攝。
導演李國利還沒到場，一衆主演倒是很自覺開始了“早自習”。
有人在跟着武指練功，糾正武戲上的姿態；有人在拉着搭檔對戲讀劇本，摸索相應戲份的感覺；有人在一個人對着空氣飆戲……好不熱鬧。
正在複習劇本的劉師師第一個發現了喬裝而來的楊睿，立馬就起身小跑了過來。
只是一見面還沒說話，小臉就先紅了一半，眼神也有點飄忽閃躲。
弄得楊睿莫名其妙的，一旁的顏丹辰卻是一眼就看懂了。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雜誌寫真害的。
氣氛莫名有點尷尬，楊睿只能問了一句：“準備得怎麼樣了？”
“基本沒問題了。”很自信的回答，從劉師師嘴裡出來卻有點軟綿綿的，“劇本已經讀透了，我那幾場武戲基本也練得差不多了，拍攝時應該不會拖後腿。”
楊睿點頭笑道：“好像比以前自信了很多，值得表揚。”
劉師師露齒一笑，眼睛裡有幾分狡黠。
以前不管在哪個劇組，她都是毫無爭議的拖油瓶，演技本來就不咋地，再加上心理壓力巨大，發揮自然好不了。
可現在不一樣啦，有個新來的小妹妹接棒墊底，壓力陡然消失了一大半，水平自然而然也就上來了。
就是可憐了那個小妹妹……這幾天怕是被訓到懷疑人生了。
聊了幾句，現場的其他人也陸續圍了過來，各個面帶喜氣抱拳恭喜楊睿上春晚。
言辭間，多少帶着點羨慕。
閒聊半天也沒等到李國利，楊睿乾脆也不再逗留，告辭離開。
反正這個劇組差不多已經定型了，基本不需要操心了。
轉頭他又去了另外的一個片場，準確來說是《無證之罪》臨時租用的場地。
並不是用來拍攝的，而是拿來“演習”試拍的。
《無證之罪》的拍攝地早就已經確定在了冰城，基本所有戲份的拍攝都會在那邊完成。
畢竟是在千里之外的極寒之地，能儘可能地快速完工打道回府，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在正式開拍前，肖秧乾脆租用場地來了一次“模擬考”。
只要模擬考玩熟練了，去冰城之後自然事半功倍。
到了“模擬考”現場，楊睿發現劇組裡多了好幾個生面孔，而且都在那圍着張浵有說有笑。
“那些應該都是張浵在中戲的學長學姐，來面試角色的。”顏丹辰適時地介紹道。
楊睿嗯了一聲，努力辨認着這些中戲前輩。
結果一圈看下來……壓根沒幾個眼熟的，估計在原時空那邊也是屬於早早退圈的。
僅有幾個稍微面熟的，楊睿也根本想不起名字來，甚至記不清他們飾演過什麼角色。
估計也就只是在某些電視電影裡，有過匆匆一瞥的客串吧？
“楊導。”張浵發現了楊睿的身影，立刻起身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模擬試拍啊，我這個男一號不露個面不合適吧？”楊睿笑道。
張浵莞爾一笑，主動向他介紹起了後面的學長學姐。
決定改換門庭後，張浵似乎整個人都開朗了，臉上笑容比以往多了多好。
楊睿發現，這姐姐笑起來是真挺媚的。
和風騷無關，單純就是天然的媚。
一圈介紹下來，楊睿還是沒聽到什麼熟悉的名字，證明這幫人是真的“鬱郁不得志”。
但這並不妨礙他“禮賢下士”，客客氣氣和每一個人打了招呼。
中戲出品，下限都是有保障的，只要給他們機會，指不定哪天就蹦出個影帝影后來。
她們缺的並不是能力，而是發展的機會！
而這些落魄的中戲畢業生們，那熱情就更不用說了，圍着楊睿簡直都快把他吹上天了。
有人是真心實意的吹捧，有人是單純爲了想要混口飯吃，他們知道這個機會意味着什麼。
和事業的轉機相比，一臉臉皮算什麼？
半小時後，肖秧到場。
當面恭喜了一番後，他開始向楊睿彙報最新的準備情況。
“張浵那幫學長學姐確實有點東西，有幾個很有潛力，剩下的那幾個角色，應該都能被他們瓜分完。”肖秧一臉興奮道：“最難得的是，她們的片酬都很便宜，參照他們的能力，簡直就是白菜價！”
“而且聽她們的意思，應該還有繼續下探的餘地！”
肖秧笑得開心，楊睿卻笑不出來。
因爲這並不好笑，反而很悲哀。
一羣無知無畏的文盲，整個容籤份賣身契就能賺得盆滿鉢滿，而辛辛苦苦從學院裡殺出來的中戲畢業生，卻淪落成了片場乞丐。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小鎮做題家》？
曾幾何時，楊睿也是千萬小鎮做題家裡的一員，那種刻骨銘心的恥辱永生難忘。
時移世易，他並不想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別再下壓了。”楊睿嘆氣道：“這些人的片酬，一律按張浵的同級水平給。”
肖秧當即愣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