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剛幫忙換完藥。
張浵大半個人都被紗布裹着，弄得跟木乃伊似的。
病房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籃水果滋補禮盒，據說都是那些中戲的師兄師姐們送來的。
看到楊睿出現，病房裡其他人很自覺退了出去，留給她們獨處時間。
楊睿也把熬了一夜的顏丹辰趕了回去，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等所有人走後，楊睿才小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張浵想要搖頭，結果頸椎還被固定保護着，動不了。
只能虛弱地說了一句：“沒什麼大礙，麻藥過了還有點疼，熬過去就好了。”
停頓兩秒後，她忽然又補了一句：“就怕刀口會留疤，醜死了……”
楊睿差點當場吐血，現在是擔心這事的時候嗎？
女人看事情的關注點，爲什麼總是這麼奇怪？
“楊導。”張浵忽然喊了一聲，“我的朱慧茹是不是沒了？”
透過保護面罩，楊睿清晰看到了她目光裡的顫動的騏驥。
這一刻，他很想用謊言給她一個精神支柱。
但這終究是飲鴆止渴，最後他還是咬牙道：“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等養好了身體，有的是機會拍戲。”
儘管已經猜到了結局，可是琴兒聽到楊睿說出這句話，張浵還是紅了眼睛。
爲了朱慧茹這個不算特別複雜的角色，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遍又一遍地研讀劇本揣摩角色，一次又一次地修改人物小計，隔三差五對着鏡子分飾兩角對戲錄像以此摸索感覺……
到頭來，一切都成空。
楊睿看着實在不忍心，小聲勸導：“康復之後還有《讓子彈飛》在等着你，另外，我會給你單獨定製一部影片，所以你現在放寬心修養就行了。”
聽到這話，張浵眼睛裡總算有了點生氣，“謝謝你，楊導。”
楊睿苦笑，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啊……
陪着張浵聊了一會，他被醫生趕出了病房。
剛剛經歷完手術，張浵需要靜養，不能聊太長時間。
回到別墅的時候，李曉冉已經起牀了，就是衣服穿得有點不倫不類，全身上下就罩了一件他的T桖，那一雙冷白長腿簡直耀眼地像會發光。
雙手纏住楊睿的脖子，她整個人都貼了上來，眼波流轉吐氣如蘭，“楊導，我餓了～”
楊睿喉結聳動，“我給你下碗麪？”
李曉冉歪頭一笑，“我不要碗。”
楊睿都被整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嘖，文化人啊！
還說啥，餓了就喂唄。
就在餐桌上，餵你吃個飽！
荒唐到中午，楊睿開始吃飯補充體力時，又收到了丁瀾的飛信消息。
“張靚潁的單曲開始預熱了，有空幫忙拉點人氣。”
楊睿回覆了一個OK手勢。
打開薇博找到張靚潁的個人號，上面已經掛上了最新的預熱宣傳圖。
圖片是一組剪影，唯一能認出來的就是張靚潁的身形，剩下的內容包括歌名在內，全都模糊不清。
宣傳圖發佈時間才一個多小時，但下面的評論區已經很熱鬧了。
“臥槽，靚靚終於要出單曲了嗎？”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等好久了！”
“一定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吧，終於等到了！”
“快點發售，老子要買爆！”
“別特麼預熱了趕緊發出來吧，把我的錢拿走！”
“求求了快點吧，我需要洗耳朵，這些天被那些電音折磨慘了……”
“這個名好像有點長啊，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歌？”
“應該是情歌吧，靚靚的聲線就適合這個。”
“沒錯，靚靚基本可以當作低配版的霏女王看，歌路可以參考的。”
“呵呵，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唱歌的人是靚靚，可寫歌的人是楊睿啊！那狗逼寫歌向來天馬行空，風格亂七八糟龐雜得很，天知道他會給靚靚寫什麼歌！”
“無所謂，靚靚的唱功擺在那裡，唱什歌麼都好聽……嗯，電音除外。”
“讓開讓開，借寶地讓我罵兩句：楊睿你個狗逼在幹嘛呢？電影電影不拍，歌曲歌曲不寫，磨磨唧唧幾個月你就拿出這一首歌來，你好意思嗎？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歇！”
咦，網上原來已經有這個梗了嗎？
楊睿琢磨了一下，簡單利落地打字回覆——嗯昂~
這個回覆很快就被眼尖的網友挖了出來，然後迅速破圈置頂。
“這什麼東西？”
“一看就是城裡孩子，驢叫都沒聽過？”
“啥情況，楊睿這是瘋了？”
“哈哈哈哈，你們不是罵他驢嗎，他這不是挺配合的？”
“臥槽，我是真服了，大哥你能不能有點偶像包袱啊？”
“脫粉了脫粉了，粉這種精神病真的是恥辱啊，出門都擡不起頭。”
“脫粉+1，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小楊樹了。”
“帶我一個！”
“+2！”
“+3……”
很快，評論區就成了脫粉的集合貼。
可是點進去一看楊睿的粉絲數量……非但沒有下降，反而還漲了小五萬……
也不知道都脫粉脫到哪去了。
對面的李曉冉一邊吃麪，一邊也在刷着這條薇博，看到楊睿的回覆，她也不知道下意識想到了什麼，臉頰一紅，眼睛裡又開始沁水。
吃過午飯，楊睿不敢再胡天胡地了，換了衣服就往公司趕，一起參加春晚節目的合練。
再在溫柔鄉里泡着，他怕老頭子直接找上門來打人。
經過幾次微調修改，節目已經敲定了最後的合樂版，剩下主要就是磨熟練度的問題。
事實上全隊的熟練度都已經很高了，但沒人敢放鬆，每天都必須操練維持肌肉記憶。
那個舞臺上，容不得半點差錯。
原本黑着臉過來督戰的師父，聽到那一曲慷慨激昂的《精忠報國》，臉色總算是緩下來不少。
到了後面，甚至開始跟着哼哼了起來，顯然是很喜歡這首歌。
畢竟習武之人，誰又不喜歡一身赤膽忠心的嶽元帥呢？
看到老頭那逐漸舒展開的眉頭，楊睿也悄悄鬆了口氣。
看樣子，明天那一頓應該能稍微溫柔一點了。
晚上回到別墅的時候，李曉冉已經走了，只留下了一室馨香，和一張沾着脣印的便籤。
“我先回燕京去了，呆久了容易給你惹麻煩。”
“不過如果你需要有人陪的話，可以隨時打給我，我隨傳隨到～”
“另外我要很認真地說一句……你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