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之上,李旦達躺在地上,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處殘掛着的淚花,被楚笑笑用手輕輕的扶去。
她從鐲子中拿出了一件長衣,披在了李旦達的身上,而她則靜靜的坐在地上,平靜而安寧的望着天空。
太陽緩緩落山,夜幕降臨,蟬鳴蟲語,晚風吹刮,草地之上顯得格外的安詳。
月兒明,風兒輕,隨風而搖曳的草兒,彷彿在述說着它們努力活着的願望。
本是除卻蟲兒蟬鳴之音,應是萬籟俱寂之時,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將發神的楚笑笑驚醒了過來。
她起身向後望去,發現夜空之下,草原遠方閃起了許多亮光。
楚笑笑雙眼仔細端視着前方,亮光愈來愈近,青色服侍映入她的眼裡。
“銘平宮!”
楚笑笑頓時發現,這是她這一輩都不會忘記的顏色,銘平宮以青色爲代表色彩。
所有的衣服都用青色作爲主要色調,所以這些東西對於楚笑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跑還是打?)
楚笑笑轉身看了一眼熟睡的李旦達,她又向銘平宮那羣人看去。
“只有十多個人,打吧。”楚笑笑說完,將三色彩蓮召喚了出來,爲了給楚笑笑一個較爲安穩的睡眠,楚笑笑直接向那羣人衝了過去。
可是當楚笑笑走到一半之時,她才發現,她似乎中計了。
她餘光向四周看去,發現周圍的草叢之中開始劇烈浮動,而前方數十道亮光,此時已是早已熄滅。
下一面,她整個人就被籠罩在人影之中。
“都是銘平宮的弟子,就沒必要藏着了吧。”楚笑笑眉頭微皺,知道自己中了計。
若此時李旦達在她身邊,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如此魯莽的衝上去,終究還是吃了魯莽的虧。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草叢之中,皆站起了數十人,將楚笑笑團團圍住。
而在楚笑笑正前方的人,則是銘平宮的四大長老之一。
“你們想幹嘛?”楚笑笑一手襯着彩蓮,一手做出攻擊姿勢,雙眼盯着長老而去。
“楚小姐,宮主請你回去。”銘平宮長老雙手負背,並沒有打算對楚笑笑動手。
在她眼裡,楚笑笑從出生以來,不管是對楚雨瀟,還是對她們幾個長老都是言聽計從。
更何況,楚笑笑周圍皆是銘平宮弟子,就算她想跑,也衝出不了這個包圍圈。
“爲什麼一定要逼着我不放呢?”楚笑笑冰冷的問道,她已經對自己的母親失望到了極致。
“因爲你是宮主的女兒,女兒不應該聽母親的嗎?難道你還想違揹你母親的命令嗎?”長老冷聲迴應道。
“所以就把自己的女兒關在不見天日的暗牢裡?這就是所謂我的母親嗎?”楚笑笑眼中帶着淚花,詢問道。
“違背母命,不該受到懲罰嗎?”
“我是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不告訴她我所經歷的一切,就叫違背嗎?所以,她就要把我腦海中的記憶強行打開嗎?”
楚笑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中彩蓮三道光芒全開,手指玉戒發出亮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白光乍現,三色之光涌起,大風起兮,狂草亂舞。
只見那白光之中,出現一條巨蟒,而巨蟒的頭上站立的正是楚笑笑。
三色光芒附着在她與巨蟒身上,所行之處,皆被巨蟒弄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雖然看似十分巨大,但其速度卻宛若閃電一般,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長老面前。
巨蟒蟒尾向長老甩起,此時長老還未反應過來,直接硬生生的吃了巨蟒的一記重擊。
若不是她擁有着聖之境的實力,恐怕這一蟒鞭,她整個人直接被打成了肉泥。
鮮血從她嘴邊流出,她怒視着巨蟒之上的楚笑笑,她從來沒有想到,楚笑笑居然會忤逆宮門的命令。
“全部人,上!”
長老將三色彩蓮召喚出來,坐在地上爲自己的傷勢治療,而其餘銘平宮弟子宛若蜂擁一般,像楚笑笑衝去。
“爲什麼,爲什麼。”楚笑笑操控着大蛇,一邊哭泣一邊搖頭,大喊道。
這些銘平宮弟子大多數都是她認識的人,甚至還有一些都是她的朋友,曾經一起玩耍,一起刺繡,可如今,卻要刀兵相向。
巨蟒雖然傷害十分之高,但是它的身體實在是太過龐大,即使能躲過許多攻擊,但是也奈不住銘平宮弟子的攻擊。
在加上此時楚笑笑已經有些陷入絕望的地步,導致巨蟒此時已是傷痕累累。
“爲什麼?老身告訴你爲什麼。”
銘平宮長老從地上坐了起來,她的傷勢已被三色彩蓮治癒完全,整個人踩在三色彩蓮之上,向楚笑笑襲去。
只見長老從地上抓了一把草握在拳中,綠色與藍色之光瞬間籠罩在了她的拳之上。
三色彩蓮化作她的飛行物,帶她直接飛到了楚笑笑的身邊。
一拳宛若幻影一般,直接打在了楚笑笑的胸口處,楚笑笑整個人直接從巨蟒頭上飛了出去。
就在她要落地之時,她的身上忽然生長出許多草,編織在了她的身上,導致她整個人直接被草囚禁在了其中。
而草的另外一端則是被銘平宮長老死死的抓在了手裡。
這正是她爲什麼要抓地上草的原因,運用綠色之命給予草生命力,使得草瘋狂生長,變成能夠束縛人的繩子。
而此時,巨蟒也受到衆人的圍剿最終倒在了地上,化成了虛無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楚笑笑嘴中含着鮮血,雙眸藏着淚花,她似乎正經受着李旦達所經歷的痛苦。
她一直以爲她比李旦達幸運,因爲她還有一個母親,還有一個算作家的家。
可是如今,她似乎想錯了,她雖然將處於楚雨瀟當做自己的母親,而楚雨瀟似乎從始至終並沒有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而她的家,也一直都是銘平宮,是一個宗門,並不是一個家。
所以,此時的她比李旦達更加的絕望。
李旦達沒有擁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家,所以即使他再痛苦,他也無法感受到失去家的絕望。
而楚笑笑,曾經以爲她擁有過家,實則上她一直都是在幻想着自己有着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