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經紀公司？
許楓把手機拿遠了一點，又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坐到了沙發上，問道：“噢，那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說實話，這麼晚的時間了，許楓並不太想加班。
不過對方語氣畢竟還算客氣，就算最後沒達成合作，稍微浪費兩分鐘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是盛星會KTV的經理，姓趙。”那邊的聲音連忙說道，“許同學，我們注意到了您今晚在校園晚會上的表演，後生可畏啊！”
許楓沒去問諸如你們是怎麼弄到我電話號碼這種事情——只要有一點名氣，身份信息公開透明化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自己能做的只有勤奮一點添加黑名單。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直接說。”許楓沒去接話茬，“你加班到這麼晚了，也想早點休息吧？”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居然這麼直接，連一句客套的時間都嫌長。
像他這樣的KTV經理，說是領導，管着很多人，但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上的——總不能讓“公主”們代替自己去談生意吧？
少僱傭一個人，就能多節省一部分人力成本，多出來的錢都是自己的提成。
現在KTV的生意，也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做，自己給自己加班這種事情，其實他也經常做。
一個有實力的年輕人……這心態真讓人羨慕。
趙經理心裡升起了第一印象，然後很快把自己調整到談正事的狀態上：“是這樣的，我們KTV想買斷您在校園晚會上新歌的‘獨家渠道’版權，希望談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許楓笑了一聲：“至少這句話出來，就能看出來你挺有誠意的。說說吧，你們願意出多少錢？”
對方強調了只是要購買KTV渠道的版權，只是想要一個獨家首發的版權作爲噱頭，而並不是想通過語言陷阱，把許楓的歌曲徹底綁定在自己旗下的渠道。
獨家版權就是這首歌無論什麼時候，都只能在這一個平臺上聽到，而首發則只是在該平臺先發行這首歌曲，後續還是會上架其他平臺。
不少人看着沒有經紀人的新人初出茅廬啥也不懂，會在這種事情上面坑他們一把，低價拿到歌曲的版權。
趙經理一聽這話，心中慶幸自己沒耍小聰明，仔細思考一番後，給出了自己的報價：“一年的KTV獨家買斷版權，我們這邊出12萬，你看如何？”
只是KTV渠道的話，這個價格算合適，但……
“時間太長了。”許楓沒有同意這個方案，“我這邊最多隻能給出3到6個月的獨家首發時間。”
現在就把歌曲變現，會被系統抽取掉90%的收入。
得等到三個月之後，這個抽成纔會結束。
所以歌曲的版權要麼在三個月後提現，要麼現在提現，但是不能過多影響三個月之後的版權售賣。
而KTV渠道就是一個很好的變現方式——雖然能拿到的錢不算很多，但不怎麼會影響到後續的版權售賣。
趙經理一驚：“最多隻有半年嗎？這個時間也太短了！”
那他不成跪着要飯的了？
雖說很多人想跪都沒這門路，不過這時間還是太短了吧？
“你們在意的是這個時間嗎？不盡然吧？”許楓喝了一口水，“你們在意的是這首歌現在熱度帶來的宣發成本降低，以及暑期檔學生們到你們那邊的消費……把我這首歌獨家發行的名頭打出去，要去你們那邊唱歌的學生自然就會變多。”
“等這個暑期過去，熱度消散，你們捏着這個KTV的渠道版權意義還有多大？多花一筆錢延長渠道版權運營時間，收益卻少了很多，還不如就賺這一個假期的噱頭錢有性價比，你說有沒有道理？”
許楓在上輩子能爬到大公司的部長級位置，對這些交易的本質一眼就能看清楚。
把版權時間縮短到三個月到半年，對KTV來說是提高了性價比，對許楓來說又能不影響他後續對版權的售賣，是對兩方都更加有利的合作策略。
電話對面的趙經理聽得有些愣神。
不是，現在的應屆生都這麼牛嗎，居然給自己這麼個KTV經理分析了合作策略……而且，居然說的還很有道理！
怪不得許楓到現在都沒有找經紀人，原來是他自己就非常厲害啊。
確實，成本5萬賺10萬，和成本20萬賺30萬，還是前者更穩妥，投入小風險小，回報率更可觀。
趙經理被說服了：“好，那我們來談談價格……誒對了，許楓小哥，你聽說最近又要舉辦一場音綜，叫《歌手》。邀請了很多國際歌手過來，和咱們內地歌星同臺pk，全程直播的，很多觀衆都期待咱們內地的歌手可以在上面好好發揮，讓老外悄悄咱們的實力，名額不少，你有沒有興趣？”
這個綜藝上至一線歌星，下至口水歌歌手，都有機會上臺表演，對抗那些國際歌手甚至是國際巨星。
無論是熱度還是含金量，相較《明日歌神》這種素人之間的小打小鬧都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明日歌神》上被節目組吹得神乎其技的導師，在《歌手》上或許就是個大號點的炮灰。
以許楓的本事，上臺或許能有一個非常不錯的表現。
趙經理的KTV指不定還能靠着這波熱度，再多賺一點熱度錢。
“不去。”許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別人沒找上門來委託他去，他有什麼好去的，“我們還是來說說價錢吧，我比較關心這件事。”
趙經理有些遺憾：“好吧……”
“……”
……
與出租屋遙遙相隔的頂級大平層中。
程鸞認真的擦拭了好幾遍自己新買的展櫃，然後把許楓送給她的那個帥氣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拆開，從裡面把那個科幻感十足，但是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玩意拿了出來。
真的很漂亮……不過這個電源線是怎麼回事，又不是USB又不是Type-c，看上去也沒辦法連接插座。
程鸞對着顯卡琢磨了半天，沒能琢磨出個名堂，又有點不好意思直接去問許楓，只能先把它放到了櫃子裡，擺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要是許楓知道他送我的東西我不會用……也太尷尬了！我剛剛纔吐槽他沒分辨出我的禮物，現在可不能接這個迴旋鏢。”
程昭是學理工科的，他說不定知道這玩意要怎麼操作，等他回來再問也不遲。
“嗯……最近《歌手》要開始了，不知道許楓有沒有去的打算，過段時間得問問他。”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門外傳來了開門聲。
“姐你知道嗎，我們都已經給許楓哥準備了一雙碗筷，結果他沒來！他不來我們都沒人好意思動筷子。”程昭一進門就小聲嚷嚷道，“許楓哥真是特立獨行……合同沒說要接受晚會採訪他就真不去啊。”
唸叨的時候，程昭忽然看到了被擺在了展櫃裡，十分顯眼的展現90級頂級顯卡。
誰能頂得住這種誘惑啊，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挪不動窩了！
“姐，這，這東西是誰送給你的？！”
程昭知道親姐姐不是電腦盲，但平時用的都是辦公爲主的輕薄本，不玩遊戲，對偏向性能設備的瞭解基本上是沒有。
這張顯卡肯定不是程鸞買的，一定是有人送她的。
要是有人能送自己這麼一張顯卡，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得變成多麼活潑開朗的一個孩子！
不是，到底是誰那麼眼瞎，能看上程鸞，還能送這種禮物的啊？
在親弟弟眼中，姐姐的形象早就被無限醜化了。
看上程鸞就算了，怎麼還送她這麼好的顯卡——這種顯卡怎麼可以被擺在展櫃裡呢？
暴殄天物！
程鸞擡擡眼睛：“你認識這東西？來教我怎麼用用，那個電線的接口很奇怪，我找不到對應的插座。”
程昭只敢在心裡吐槽，手上的動作不敢怠慢，他一邊開始簡單介紹顯卡，一邊按捺不住情緒問道：“姐，這顯卡，是誰送給你的啊？”
一問到這個，程鸞美眸中就閃過一絲光彩，連聲調都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許楓啊。”
“？？？”
許楓這麼瞎？！
“啊這……”
“別亂猜。”程鸞收斂了一點眸光，嘴角微微上揚，“我幫他運營粉絲羣，他送給我的獨家周邊而已。”
“噢噢！”程昭點點頭，又忍不住看了看那張帥氣精美到不行的顯卡，喉嚨有點乾巴，“那，那我以後可以，稍微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程鸞扔了一個“你很好笑”的眼神，斷然拒絕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