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有請程秉麟程老先生和甘恆旭爲大家帶來今晚的大軸《龍行天下》。
一聽說馬上要演上大軸了,一些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戲迷們立刻來了精神。
“哦,大軸要上了嗎?”
《龍行天下》雖說是一出從未聽過的新戲,但能在戲曲巡演的第一站中排在大軸,又是程老先生挑大樑,或是做功,或是唱段,必有其可取之處。
小毛鑼一響,程秉麟掛上三尺長髯,手拿一把玉骨折扇,扮作家軍登上了戲臺。
“快看,程老先生出場了。”
“這扮相真是俊雅風流啊!”
這是一首脫胎於小說《老九門》的歌曲,也是戲曲風,但卻與《赤伶》不同。
“自幼兒生長在梅龍鎮,兄妹買酒度光陰……”
“一曲定重樓,一眼半生籌,看的全都是那詭譎雲涌,入得此門不回首。”
一場戲曲演出圓滿結束,根據現場戲迷的反應,甘恆旭知道,今日這齣戲,算是在互聯網初步打開局面了。
很多林予冉新來的顏值粉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要是再能看他們的“小黑子”一眼,讓他們住別墅開豪車他們也願意啊!
不出意外,她或許還會讓大家多多支持戲劇,也就是所謂的打官腔環節。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自己的老師和蒲潼,老師和自己一起唱演的這出大軸《龍行天下》着實爲這場演出在錦面上添了好些朵漂亮的牡丹花。
至於蒲潼,他的貢獻並不比自己的老師少,如果沒有他的宣傳作用,今天的演出再精彩,也依舊沒什麼人討論。
舞臺下其實還有不少人依舊沉浸在之前《赤伶》的震撼裡,現在這齣戲,更是讓衆人心癢癢。
“這就結束了啊?”
做完幾個嬌俏身段,甘恆旭放下手中茶盤,與程秉麟飾演的家軍眼神交匯之後,他也接唱了一段二黃四平調:“將茶盤放至在桌案上,呀啐,急忙迴轉房門,啊啊啊,迴轉房門。”
看到觀衆席上的衆人準備離席,程秉麟老先生頓了頓,笑道:“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演出的最後,還有一個彩蛋等着大家。”
大家這纔看明白,程老先生演的,是一個微服出巡的皇帝,戲曲名爲什麼叫“龍行天下”,可見一斑。
還有新歌?
歌曲中,辭無名用第一人稱的角度回憶了他和二月紅的相遇、相知、相愛、相守和相別的過程,表達了他對她的深深的思念和無盡的悔恨。
這時,由甘恆旭飾演的酒保出場,舉着托盤酒壺做出幾個靈活的身段。
“沒看夠的,可以去買巡迴演出下一站浙南的票,也可以繼續蹲直播……”
“完全沒看夠啊,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戲曲的精彩,這就結束了?”
他們多愁善感,一往情深。
等到這齣戲落幕的時候,衆人甚至有些意猶未盡,這麼精彩的戲,聽不夠,根本就聽不夠啊。
“有請今天的神秘嘉賓出場!”
“戲子多秋,可憐一處情深舊,滿座衣冠皆老朽,黃泉故事無止休……”
臺上甘恆旭和程秉麟也在交鋒,二人你來我往,且演且唱,臺下戲迷大呼過癮。
歌詞中充滿了對舊時光的懷念,對辭家衰落的無奈,對二月紅死亡的悲痛,以及對自己命運的不甘。
就在衆人不知道蒲潼要乾點什麼的時候,舞臺上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歌聲,正是林予冉的聲音。
經他這麼一說,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是神秘嘉賓最後還有話說?
雖然節目結束了,但聽聽小予說說話也好,她第一次來戲曲舞臺表演,肯定會有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
“離金闕暗藏珠寶,遊天下察訪民情。”
戲子多秋,可憐一處情深舊。
“嗯?”很多手快的都退出直播間了,聽到聲音又折返回來,什麼彩蛋,這演出都結束了,還哪來的彩蛋?
同爲戲腔,但這首歌卻和《赤伶》並不一致。
如果要說還有什麼缺點,那就是他們,沒看夠……
戲子這個行業,有句話就是薄情戲子多情郎,圖一時風光也罷,圖一場容顏也好,陷入情感的戲子無非是不再光華依舊,只能做別人的籠中之鳥。
他準備的第二首歌,正是這首《辭九門回憶》。
可憐不是薄情,而是不能多情,但凡恩客,若是對一人多情,必然對他人無情,自然是無人捧場。
就在衆人期待着神秘嘉賓林予冉出場時,卻是蒲潼面帶微笑出現在了舞臺上。
總體來說,今天的這場演出實在過於出色了,不僅有精彩的戲曲表演,還有那麼驚豔的戲曲風歌曲。
歌曲以古風爲主調,融合了現代流行音樂的元素,旋律優美動聽,歌聲婉轉悠揚,給人一種沉浸在舊時代的感覺。
蒲潼壓根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在林予冉引子結束後,直接開始了自己的演唱。
之所以說不同,是因爲這首歌愛你不同於《赤伶》那種家國情懷,而是訴說了戲子柔情的另一面。
唱完開頭兩句正引子,趨步走到臺中央,一邊抖袖搖扇,一邊唸了一首定場詩:“大週一統錦山河,國家閒暇太平歌。”
唸完四句定場詩,京胡聲悠然響起,程秉麟又跟着唱了一段二簧四平調:“有寡人離了燕京地,梅龍鎮上且散心。將玉璽交與龍國太,朝中大事託付了衆卿。孤忙將木馬兒一聲響,喚出提茶送酒的人。”
“???”
我們那麼大一個小予呢,不是說神秘嘉賓嗎,怎麼是蒲潼,神秘嘉賓不是小予嗎?
蒲潼滿臉笑意,像是再說“你們又猜錯了,其實神秘嘉賓就是我。”
這師徒兩對手戲相當出彩,一時間竟看的衆人入了迷。
彈幕上你一言我一語,已經做好了退出直播間的打算。
在臺下戲迷的陣陣叫好聲中,甘恆旭跑了一個圓場。
所以悲情的戲子如同凋零的秋,就是曾經太多情,飛蛾撲火做了戲中人。
傷春悲秋的一句話而已,人生誰也有悲,誰也可憐,無非是更可憐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