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這碗水確實淺（加更10）
十分鐘後。
什麼都沒想明白的秦尚琪擡起頭來，目光在街道上掃視，希望能看到徐希羽的身影。
無論如何，她是不想壞胡寧天的事的。
所以，她希望能和徐希羽聊聊。
可惜，在街道上看了都沒能找到徐希羽的身影。
於是乎，她掏出電話給徐希羽打了過去。
不過很快就被掛斷了。掛斷後，徐希羽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我在出租車上，不方便講電話】
看着這個消息，秦尚琪快速打字回覆道：【你要去哪？我去找你。】
消息發出去半天，沒有等到迴應。
這讓秦尚琪忍不住又發了條消息道：【你這是工作的態度嗎？】
剛剛那個徐希羽都沒回。
這條消息，顯然更是不可能得到迴應的。
看到這個，秦尚琪的脾氣也上來了，把手機往旁邊一丟，胸膛起伏了好一會纔算平復下來。
平復了之後，她又把手機拿了回來，找到了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接通後，秦尚琪立馬恭敬的說道：“師父，忙嘛？”
“有什麼事就說，還問忙不忙？”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聲。
之前說過，胡寧天有七個助理，秦尚琪是裡面最年輕的一個，也是資歷最淺的一個。而電話那頭的被她稱之爲“師父”的。
則是胡寧天的第一個助理李建邦。
這個助理，以前是胡寧天父親的秘書。可以說，胡寧天現在能在中匯站穩，李建邦是大功臣之一，沒他幫忙，胡寧天日子會比現在難過很多。
正所謂獨木難支，李建邦希望能幫胡寧天多培養一些幫手出來，所以帶了不少徒弟，秦尚琪就是其中一個。
秦尚琪之所以打電話給李建邦，就是希望李建邦能幫自己答疑解惑。於是乎，她開始竹筒倒豆子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她是又不服氣又疑惑的問道：“師父，我是真想不明白。”
李建邦聽到這裡，開始在腦子裡措起了辭。
說實話，要是換別人，他頂多隨便講兩句，但這是自己的徒弟，他得耐着這性子把事情講透了。
於是乎，他開口道：“我問你，華晴現在的問題是什麼？”
“業績不好、財報難看、藝人和導演出走導致產值人員空虛，造成惡性循環。”秦尚琪開口道。
“除此之外呢。”李建邦繼續問道。
“人心浮動，會進一步造成人才流失，從而影響股市的信心，進一步造成惡性循環。”秦尚琪倒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還是那句話，她冷靜下來，有些事情是能想明白的。
“好，這幾個問題當中，業績不好和藝人導演出走的事情，短時間能解決嗎？”
“當然不能。”秦尚琪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道。
“如果這兩個問題解決不了，是不是人心浮動和股市丟失信心的問題也解決不了？”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但這又是當前最應該去解決的問題。”秦尚琪本能的發表着自己的見解。
“對，請問怎麼解決？在秦衛武這些老領導離開換徐希羽進來的情況下，怎麼解決人心浮動，股市沒信心的問題？”
“這……”秦尚琪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解決方案。
“解決的方法其實就一個，那就是徐希羽要以一種帶來希望的姿態進來。”
說完沒待秦尚琪回覆，李建邦繼續道：“但這個希望就有講究了，你說他能帶來什麼希望？業績上的希望？
如果能帶來這個希望，自然是最好的。可問題是，徐希羽會寫歌大家都知道，但華晴說破天去也是個電影公司。
徐希羽從來沒在電影上證明過自己，即便他真的是個電影奇才，在拿出第一部成品出來之前，沒人會在上面對他有信心的。
所以，他無法在這個上面，給人希望。既然如此，那麼就要人爲的爲華晴的問題歸因，把所有問題歸到一個因素上去。
然後讓徐希羽來打破這個因素，通過顛覆的方式帶來一種虛假的希望，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好像懂了。”秦尚琪若有所思的回覆道。
“我們從頭捋一遍，華晴現在本質的問題其實是業績問題。如果業績好，其他的那都不是問題。
那麼，這裡就有一個核心焦點，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現在的業績不好？原因深究起來有很多很多，比方說有創作能力的不足，有組織的僵化等等等等。
可這些造成業績不好的原因，短時間內是無法解決的。那麼，我們就要這些解決不了的東西隱藏起來。
找一個短時間內能解決的問題出來，放大它，把華晴現在所有的不好都歸於這一個問題當中。
然後迅速解決它，通過解決這一個問題，來給人一種華晴所有問題都被解決了的錯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您的意思是，要把業績不好、藝人和導演出走等等所有問題，全都歸結到秦衛武喜歡睡人老婆頭上去？”秦尚琪現在終於聽懂了。
“對，就是要通過這一個點，把所有問題歸結到秦衛武的個人身上去。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大部人的腦子是不喜歡琢磨事的。
大部人的腦子它就是懶惰的，就是喜歡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的。就好比你看看有些國家的是什麼情況？
他們有嚴重的社會問題，造成這些社會問題的原因是非常複雜的，不是換個人就能馬上解決的，可偏偏就是所有人都幻想換個人就能變了。
徐希羽現在要乾的，就是這麼一件事，他要借那些出走東海傳媒的藝人和導演的口，把華晴所有的問題全都歸結到秦衛武這個人身上去。
他就是要告訴內部的員工和股民，華晴之所以是這樣，就是因爲秦衛武喜歡亂來。幹掉秦衛武不僅不是打破了大家以前安全的上班環境。
反而是打破了過去那些不良的風氣。不是華晴不行，是秦衛武不行，他是王八蛋、禽獸、畜生、寄生蟲。
大家熬着夜，加着班，好好的搞創作，他突然就蹦出來要睡人老婆，不給他睡他就打壓你，不給你發展的機會。
現在他徐某人來了，華晴就太平了，華晴的青天就有了。他來華晴只幹一件事情，那就是爲大家帶來公平的工作環境。
只要他把自己的身份營造好，進去之後再大張旗鼓的提拔幾個工作認真努力但得不到晉升機會的人就行。這種努力但升不了職的人是一定能找的到的。
只這一手，他就能給人一種強烈的錯覺，那就是華晴真的變好了。這至少能給他爭取到一部作品的時間。
如果，他的入主華晴的第一部作品能打響名頭，能獲得成績。那麼他在華晴，就算是徹底穩了，股民對華晴的信心也會重新起來。”
李建邦一字一句的分析着。
秦尚琪，一字一句的聽着。
聽得她是，渾身發麻，汗毛豎立。
她清楚的記得，在和王洪強聊天之前，徐希羽似乎也沒有朝着這方面想。他好像是在穆豔春說完那句“秦衛武那事誰不知道”之後，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換而言之，徐希羽是在一瞬間就抓住了這個點的。
我的天。
這得是多大的積累，才能在一瞬間就抓住機會？
這又是得多快的反應，才能在抓住機會的一瞬間，又給對方下套，唆使對方去用這個點攻擊華晴的？
這還得要多強的決斷力，才能如此自信的覺得這個事情可行的？
想到這裡，秦尚琪臉色有些灰敗的喃喃道：“師父，難怪胡總會說我這碗水還淺着呢。”
“誒，別這麼說，你還很年輕，慢慢來，咱們不能老是想着和那些老油……”李建邦說到這裡發現了不對勁，等等，徐希羽多大來着？
一瞬間，他快速改口道：“人吶，分好人壞人，咱們這種本心純良的好人呢，自然是不要去和那種一肚子心眼的壞人比，有些事情確實比不過。”
“師父，您這安慰的可真好。”秦尚琪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自己被打擊的生無可戀。
而李建邦也不想再安慰了，而是認真叮囑道：“行了，事情也跟你解釋清楚了，你不要再鬧脾氣，更不能有大公司病。
不要老是覺得自己是上級公司來的，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這個世界強人多着呢，虛心的好好把工作做好比什麼都重要。”
“明白。”秦尚琪有些有氣無力的回覆道。
就這樣，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她腦海裡又忍不住浮現出了徐希羽身影。
浮現出徐希羽用着似笑非笑的語氣說“秦小姐，你的話我聽不懂，我有什麼錯誤？”的場景。
這讓秦尚琪牙齒都開始發酸了，這是羞恥到了一定境界的身體反應。
地洞呢。
來個地洞給我鑽進去吧。
丟人。
這他媽的也太丟人了！！
就在秦尚琪在這裡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同時。
另一邊的李建邦則是嘖嘖稱奇的開始搜索起了徐希羽的資料來。
就這麼對着徐希羽的資料看了好一會，他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喃喃道：“有點意思，比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好，好事，好事啊！”
不僅是他，此時遠在歐洲，已經躺在了牀上的胡寧天也在不停地回想。
他開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徐希羽之間的有交集的。
不過，想着想着，他的腦海裡莫名的又冒出了秦衛武的身影。
這讓他嘴角一抽，一個激靈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嘴裡更是控制不住罵道：“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