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你爲什麼一聲不響就走?還跟他一起回來!”易振劈頭就問。
這個男人怎麼都知道了?蘇梓言欲開口解釋,易振又質問道:“他呢?”
“不知道,我讓他自己找酒店落腳。你大老遠跑來幹嘛呢?你有廣州的客戶?”
“你帶他來見你爸媽?”
蘇梓言微皺眉,這人怎麼老答非所問?
“我家有急事,就趕回來,他自己硬要跟來的。”
“那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本來說好七點在家做飯吃的,你卻不知所蹤!出了什麼事你要突然跑回來?”
蘇梓言垂下眼,不打算告訴他,“沒什麼。現在很晚了,明天再說吧……”
正欲下逐客令,蘇爸的聲音傳來:“梓言,是你朋友嗎?讓他進來坐嘛,別老站在門口說話啊。”
剛剛那位是“同事的老公”,這位又該是什麼呢?蘇梓言還在思考對策,易振已拉着她進屋,徑自介紹道:“叔叔,你好,我和梓言是朋友易振,我們住在一起快兩個月了……”
蘇爸瞪大眼轉向蘇梓言質問,“你……怎麼從來沒跟我們提過?”
“爸,你搞錯了,”蘇梓言捂着額頭,直想仰天長嘆,“我們是合租房子,上海很多同性或異性合租房子的,他剛好是我同事的哥哥,已經訂過婚了,你別胡思亂想。”
“我……”什麼時候訂婚了?易振欲開口辯駁,卻被蘇梓言搶白了:“他來廣州考查市場的,要趕今晚的飛機回去。已經快十點了,得趕去機場辦登機手續呢!”說着,如法炮製推人出門。
“叔叔,其實是這樣,我聽說梓言今天也回廣州,所以想過來看她,已經把行程推後了。”
蘇梓言幽怨地看着他,看來他是決定賴在這裡了。
“叔叔,我聽說梓言是臨時決定回來的,不知是否有什麼急事,所以趕過來看看是否能提供綿薄之力。”蘇梓言還在納悶易振突然那麼多話時,他又說道,“梓言是個獨立的女孩,什麼事攬在自己肩上,有委屈也自己承受,有時候我真的很心疼,想爲她做點什麼,但她從不向我透露她的心事,所以我只能自己猜,剛剛看到她幽暗的眼神,想必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她這樣憂心,哎……”
蘇爸靜靜地聽着,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蘇梓言則越聽越臉紅,他這是在間接表白嗎?這下她可不知如何圓謊了哎!
蘇爸看出易振的誠摯,便向他透露了蘇媽的情況。
“叔叔,說到腦科,我突然想一個朋友,他父親是英國人,專研腦科,是歐洲醫學界的權威,我現在馬上聯繫他。”易振拿出手機迅速撥號,不一會兒便接通了,“George, do me a favour ……”
蘇爸靜靜地聽着,內心尋思着,蘇家快有女兒要出嫁了!看得出這男人不是普通人物,對梓言也是關懷備至,梓言居然說他訂婚了,真是小說寫多了,什麼都想得出來!
“叔叔,我朋友他弟弟作爲學校的學習交換生在廣州一個大學呆兩個月,所以他父親,也就是Victor醫生後天會飛來看他,到時請他過來看看阿姨的情況,可以嗎?”
“你說的Victor全名是什麼?”蘇爸關注的問題出乎他意料。
“這個……我朋友是跟他母親姓的,我還真不知道他爸爸姓什麼,或許後天見面可以問問。”
“振,爲了梓言她媽的事,太麻煩你了,希望不會對你的行程造成太大的影響。”蘇爸由衷地說。
“這個您不用擔心,叔叔,那邊的事我已經讓一個朋友幫忙打理,我只想爲梓言分擔點。”易振看向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蘇梓言,後者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馬上望向地板。
“叔叔,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不要太擔心了,這事兒很快就能解決。我先回去了,後天見。”易振起身,看了蘇梓言一眼,“梓言,後天見了。”
“嗯,我送你下去吧。”蘇梓言靜靜的走着每一步樓梯,易振跟在後面沒說話,他知道她有話要說,所以給她時間醞釀。
到門口時,蘇梓言才遲疑地說:
“謝謝。你不會因爲這事兒要我以身相許吧?”
鮮少大笑的易振忍不住笑出聲來,還不得不低調地笑,以免引來左鄰右里的側目。
“我希望你是自願的。可你一開始就跟你爸說我訂婚了,這讓我怎麼下臺啊?”
“誰讓你說我們住在一起了?每次都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得我們關係很曖昧似的!”蘇梓言瞅着他,決不爲自己撒了個小謊而承認錯誤!
“All right! It's all my fault.”見她仍一臉愁容,易振忍不住想逗她,“早點睡,還是想給我個晚安吻?”
聞言,蘇梓言馬上關門上樓。
蘇爸還沒睡,顯然是在等她。
“梓言,來這兒坐。”蘇爸輕聲向二女兒招手,“爸就直話直說了,易振這小子對你太好了,不是一般朋友會這樣的。看得出他是剛下飛機就過來的。”
蘇梓言驚訝地擡起頭,蘇爸接着說,“你爸爬格子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會察言觀色麼?他訂婚的事也是你瞎說的吧?”
蘇梓言低下頭,自嘆薑還是老的辣,什麼時候她爬格子也能到爸爸的境界呢?
“他是挺在乎你的,但你也不要因爲他幫了我們而要求自己去喜歡他,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爸,我知道。呵呵,你跟他想法一樣。”
“那你是怎麼想的?”
“等媽的病好了再說吧,爸你早點睡。”說着,便起身急着離開。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至少對蘇梓言來說是這樣。一方面是媽媽的病,另一方面是易振,再者是唐諾,還有一個隨時上門找麻煩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