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言？是昨天那具屍體的主人？”王法醫問道。
“嗯。”
“哦。”
兩人忽然都沒了說話的慾望。
這叫什麼事啊？
怎麼一夜之間好像自己學了大半輩子的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都特麼見了鬼了！
一個死了的人，仍然到處亂竄，這誰能解釋得通啊？
周隊覺得警察應該與時俱進，不能用老舊的思維辦案！
“那啥，你先忙着，我出去看看他們的進展。”
周隊不想在這裡待了，他想出去透透氣，雖然很可能回來的時候，這具屍體也已經自己跑了。
“等等，你來看看這個。”
王法醫繞到屍體的另一側，掀起了蓋在屍體腿上的布，周隊湊過頭來一看，呼吸不近粗了幾分。
只見王教授的坐腿小的皮膚下，生長出了一片類似於鱗片的組織，把他的皮膚頂的凹凸不平，有部分皮膚組織已經開始脫落，露出了一點黑色的東西。
從皮膚上的形狀來看，每片鱗片的直徑大約兩釐米，帶棱帶角，形狀怪異，與常見的有鱗動物差別很大。
“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法醫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經聯繫了醫學院的專家，他們表示也沒見過這種病。”
“這是病？”
“大概是吧！”
周隊想起竹凌霄說過，王教授通過那個儀式，獲得了一些凝膠並吃了下去，那些凝膠讓他的異能變得很強。
這不僅讓他聯想到了小偷孫峰，他也是通過吃了一些不知名的凝膠才獲得了隱身的能力。
而他身上，同樣出現了這樣莫名其妙的病變！
這樣看來，讓人獲得異能同時產生變異的，應該就是那些詭異的凝膠！
“凝膠！是凝膠！”周隊大喝道。
“什麼凝膠？”
王法醫並沒有仔細瞭解過案情的經過，對於王教授吃了凝膠的事也不知情。
“還記得孫峰說過的凝膠嗎？這人也吃過那種凝膠，而他們身上都出現了變異，很可能就是那些凝膠導致的！”
王法醫聞言眼前一亮，他迅速帶上乳膠手套，並扔給了周隊一副。
“快，他體內有可能還有凝膠的殘留，快點幫忙，我們解剖了他看看！”
周隊雖然沒有解剖經驗，但也經常觀摩法醫們的操作，多少能幫上點忙，兩人動作迅速，以最快速度做完了準備工作。
“他也是將凝膠直接吃下去的嗎？”
“對！”
王法醫抄起手術刀對着死者的胃部開始了切割，周隊打着下手，很快就將王教授的胃割開了。
但他的胃中並沒有找到凝膠，只有一點昨天晚飯的食物殘渣。
“我們繼續向下！”
王法醫很快順着屍體的消化道一路解剖了過去，但一直到大腸都一無所獲。
兩人滿頭大汗，又不禁有些煩躁。
“難道說這些凝膠已經都被他吸收了？那我們如何再把凝膠提取出來？”
王法醫有些失落地說：“如果真的全部吸收了，那很可能已經在他體內轉化成了其他物質，基本無法提取了。”
周隊不死心地問道：“那我們對他體內的物質進行檢測，看看比一般人多了那種物質不就行了？”
“人體內的物質太多，想要全部檢查一遍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而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檢測的結果也天差地別，沒辦法作爲依據。”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倒是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王法醫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屍體小腿上變異的部分。
周隊馬上明白了，大叫道：“對啊，咱們怎麼早沒想到！”
事不宜遲，兩人再次展開解剖，這次解剖的部位是小腿。
王法醫先是用手術刀輕輕地探明瞭鱗片覆蓋的部位，再順着鱗片的邊緣切下去。
一刀進去，王法醫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手術刀上的阻力非常大，遠超一般的肌肉組織。
他眼神一喜，這裡果然有收穫。
他的手更加用力，將手術刀繼續探入。
不然，手術刀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刀尖出一鬆，然後就有某種液體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快！拿東西接着！”
周隊隨手抄起一個放手術刀的鐵盤就送了上去，只見一股極爲粘稠的暗黃色凝膠，從王教授腿上的傷口裡緩緩擠了出來，落到了鐵盤上。
“果然在這裡！”
兩人驚喜地對視一眼，原來這種凝膠在人體內並不是被消化掉了，而是富集在了某些組織之內。
忽然兩人問道一陣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說不上是香是臭，但卻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讓人恨不得把氣味的來源一口吃掉。
兩人同時看向了盤中的凝膠，氣味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王法醫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拿凝膠，但周隊猛地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王法醫這才如夢初醒，眼中大駭，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兩人趕緊找到了一個廣口燒瓶，將凝膠倒了進去，並用塞子嚴實地密封了起來。
氣味終於消失了，兩人長舒一口氣。
王法醫苦笑一聲道：“真是沒想到啊，差點着了這東西的道，當時我腦子中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周隊也心有慼慼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怪你，我也差點沒忍住，這東西竟然會誘惑人們去吃它，危險程度極高。”
“我這就去聯繫一下省裡的專家，對這東西進行一下化驗，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王法醫說道。
“嗯，注意打開的時候一定不要單人在場，否則十分危險！”
周隊叮囑了一句，擦了擦汗，走出了停屍間。
現在時間已經快凌晨三點了，除了值班的警察都已經回家了。
周隊也正要走，忽然想起了在天台上找到的那兩個人，就向值班警察問道：“那兩個人醒了沒？”
“醒了，但兩人的……腦子似乎不好使了，除了‘對不起’別的啥也不會了！”
“嗯？我去看看！”
周隊走到關着王婷婷和徐江的房間外，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房間內的兩個人分別縮在兩個牆角處，瑟瑟發抖，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囔着什麼。
周隊走進一聽，兩人口中都是在不停地重複着“對不起”三個字。
他大吼一聲：“別說了！”
兩人猛地擡起頭來，驚恐地看着周隊。
“要是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