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天地之賊
高謙沉溺溫柔鄉數月，千年寂寞這才宣泄了大半。
幸好風子君晉級元嬰，修煉又是純陽金光經，勉強能受得住。
過了幾個月甜蜜生活，風子君終究要爲宗門考慮，她領着高謙去見了衛道玄。
一千五百年的時間，在衛道玄身上留下了深刻痕跡。
他已經鬚髮皆白，眼眸中都掩飾不住那種老朽之氣。
元嬰九千年壽元，他已經接近大限了。
衛道玄看到高謙有些激動，他還以爲再見不到這位絕世強者。
“道友，你終於回來了。”
“道友一向可好？”
高謙客氣問候，看着衛道玄垂垂老矣的樣子，他也有些感嘆。
兩千多年前，他纔到天靈宗的時候，衛道玄高高在上，宛如十幾歲的少年，何等的威風氣勢。
和現在相比，真是宛如天壤。
“還好，還好。”
衛道玄和高謙客套了兩句，他迫不及待的轉入正題：“道友，我有一事相求。”
“哦，道友請講。”高謙自覺欠天靈宗的人情債還的差不多了，如果衛道玄的要求很過分，他就要考慮考慮再說。
當然，衛道玄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不會亂來。
衛道玄長嘆口氣：“道友，我一直想把天木城遷回天靈三十六峰。那裡畢竟是我們的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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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西面的幽冥之氣愈發濃烈，不斷向外擴張。我看用不了幾萬年，就會波及到天木城。
“另一方面，天靈羣峰經過兩千多年的休養生息，地脈靈氣已經恢復……”
高謙點頭，衛道玄生於天靈山，長於天靈山，現在人要死了，想要回歸故鄉非常正常。
幽冥之氣不斷擴散，也是非常可怕的威脅。
“把天木城遷回去的確是個好主意。”
高謙說道：“我會全力支持。”
這件大事做完，他就再不欠天靈宗人情。對他來說也算是做個了結。
聽到高謙這麼說，衛道玄大喜，“如此就煩請道友和原鎮老祖說明此事。”
“天靈山就是你們祖地，何必找原鎮。”
高謙說道：“我早和原道君說好了，他不會干涉天靈宗行事。”
衛道玄一臉鄭重說道：“道友有所不知，幾百年前，天罡宗李家的李青陽帶着一批人佔據天靈三十六峰，那裡已經成爲了天罡宗一處下院……”
天靈宗搬家後，附近的萬獸宗、五行宗等宗門盡數被天罡宗蕩平。
億萬裡土地上，一箇中型宗門都沒有。
天罡宗李家以凌天山五行宗爲根基，大肆在這裡擴張勢力。
衛道玄對自家非常在意，自從天木城開放以後，他就經常派人去天靈三十六峰查看情況。
幾百年前，李家的李青陽入住的天靈三十六峰，讓衛道玄心裡異常難受。
但是，他也不敢去找李家理論。
原鎮是說放過了天靈宗，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可是，當年高謙殺的都是李家的元嬰強者。
原鎮不把這些恩怨當回事，李家卻不可能忘記這些仇怨。
這麼多年李家都沒對他們動手，那也是懼怕原鎮不敢亂來。
要是他們去找李家理論，對方必然藉機生事。
兩千年來，天靈宗出了傅清泠、風子君、衛清光三位元嬰真君，可以說勢力大漲。
但和天罡宗比起來，那就差的太多了。就算對上李家，都沒有任何勝算。
加上唐紅英、周毓秀、秦凌這幾位，也許能贏！
問題是李家背後的天罡宗，是原鎮。
冒然和李家開戰，天罡宗能不管，原鎮能不管。
幾百年來，衛道玄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是寢食難安。
他自覺活不了幾年了，最大願望就是在死之前能回到故鄉。
高謙終於回來了，衛道玄明知希望不大，也想和高謙商量商量。
畢竟，高謙可是能和原鎮搭上話。
只要原鎮一句話，李家再兇橫也要把天靈峰還給他。
“是這樣啊……”
面對衛道玄滿是期望的目光，高謙並沒有給出許諾，他是不怕原鎮，可原鎮更不怕他。
原鎮讓他盜金剛明王刀，他做到了。他和原鎮誰也不欠誰的。
要讓原鎮聽他的，他覺得沒那麼大面子。
當然，要是把金剛明王刀給原鎮，換十個天靈三十六峰都沒問題。
但是他不願意。
金剛明王刀可是神器，還藏着化神傳承。一百個天靈宗加起來都換不來。
事實上，金剛明王刀的價值根本無法衡量。
高謙沉吟了下說：“我找機會問問原道君。”
“拜託道友了。”
衛道玄滿臉慚愧不安，“我知道宗門虧欠道友極多，還要爲此事麻煩道友，心裡極其不安。
“我命不久矣，卻不知道友覺得誰才適合當宗主？”
衛道玄異常誠懇的說道：“我覺得秦道友性格寬厚，器量極大。若她能爲宗門之主，是我天靈宗之幸。”
衛道玄知道高謙對天靈宗沒什麼興趣，從私心考慮，他也更希望由宗門嫡系弟子接任宗主。
問題是天靈宗這種情況，根本無力排擠高謙這一系強者。
若是鬧起來，只怕天靈宗先要分崩離析。
一千多年來，衛道玄和唐紅英、秦凌多次接觸，對這兩位頗爲了解。
唐紅英太強勢了，做事也太強硬。她不適合當宗主。
秦凌做事穩妥，性格寬厚大氣，要是她來當天靈宗宗主，極有威望又有能力，還能彌合天靈宗和高謙一系的微妙關係。
傅清泠、衛清光都不錯，但兩人修爲還是太弱了。
其實風子君纔是最適合的，畢竟她是天靈宗嫡系弟子，又和高謙關係親密。
問題是風子君性格太柔順了，太過依附高謙，這是大忌。
作爲宗主，就要自己拿得定主意。
經過比較，秦凌纔是最好的領導者，最適合的宗主人選。
高謙有點意外，正常都會選風子君當宗主，或者是衛清光，居然選了秦凌，這老頭還真捨得。
從這也看得出來，衛道玄有點格局器量。
他對天靈宗宗主的位置毫無興趣，天地即將大變，他自顧不暇，哪有心思管什麼宗門。
高謙也沒拒絕，這件事還要問秦凌的意見，也許秦凌願意呢。
秦凌、唐紅英、周毓秀都已經達到力量極限，受太皇天法則限制，無力再向上突破。
所以，她們找些事情做也很正常。
回到青木殿，等到風子君累的睡着了，高謙進了太一宮。
周毓秀、唐紅英、秦凌都在。
這段時間，高謙和她們聊過幾次，主要是把太皇天現在情況分析分析，指出她們遇到的瓶頸問題。
三個弟子都很淡定，她們在太皇天待了兩千年了，對太皇天的法則也有自己的理解。
就算高謙不說，她們也都感覺到太皇天的無形天花板。
高謙把衛道玄的話說了一遍，他問秦凌：“你願意當這個宗主麼？”
天靈宗是個很小宗門，當這個宗主享受不到什麼資源，反而要承擔衆多責任。
秦凌搖頭：“老師、我沒興趣。”
唐紅英笑了：“衛道玄老頭想的挺美，還想讓我秦姐給他賣命。”
她和秦凌這一千多年沒少幫天靈宗出手，那也是她們閒的難受，並不是對這個小宗門有啥特殊興趣。
“那我去和衛道玄說清楚。”
高謙交代說：“最近伱們小心一些。原鎮知道我回來了，他可能會有動靜。”
事關化神道君，周毓秀、唐紅英、秦凌都是凜然應是。
等到三名弟子離開，高謙目光轉到“天”字門上，他問靈兒：“如果打開天字門，也許有機會掙脫此界束縛？”
靈兒搖頭：“這個靈兒也不知道。”
高謙嘆口氣，天字門是擺在這，但強行破開並沒有意義。
打開天字門，需要太一令去主動連接建立通道。
好在他手裡還有呂布這張牌。
他休息的這幾個月，呂布已經去了幽冥海下方的異界。
以高謙今時今日的眼光再看那座幽冥世界，他覺得那不屬於異界，而是太皇天的一部分。
或者說是太皇天的最底層，積蓄了無盡污穢之氣。
這些污穢之氣聚集太多了，進而引發天地法則異變，導致幽冥之氣暴漲，引發了靈氣衰退大潮。
簡單點理解，就是陰極陽生。
對太皇天來說，這其實是一個很正常的循環過程。
對於太皇天的普通生靈來說，這就是滅世之災。
高謙覺得自己運氣不太好，正好趕上了這一波。
偏偏太皇天向上的道路已經封死，衆多化神強者都只能眼睜睜看着，難以脫離。
他纔來太皇天兩千年，對於這個古老世界而言，他太年輕了，年輕到近乎無知。
幸好他得到了血帝舍利，憑着血陽神光霸道特性，幽冥力量的爆發對他反而是件好事。
高謙神意落在呂布身上，幽深無盡的黑暗中，呂布周身散發着赤紅如血的焰光，身後的披風飛揚如旗，手中赤紅長戟上幾滴烏黑血液正在焰光下滋啦啦的燃燒。
一隻巨大如山的蜘蛛般異獸，龐大身體正沿着一條傷痕緩緩裂開。
蜘蛛肚子裡複雜臟器盡數碎裂，並在點點血光中不斷燃燒……
這隻蜘蛛異獸的力量堪比金剛十方，可惜，它只是力量強大，卻沒有掌握化神法則。
在呂布長戟下都沒能撐住一招。
殺死如此強大的異獸，也讓呂布獲得了不少精血。
尤其是異獸散逸的神魂，都被轉化爲血陽神光。
呂布本就是元嬰巔峰，殺戮了幾個月，血陽神光越來越盛，已經無限接近化神層次。
高謙能感受到那極限，就像一層薄紙般等待着他去戳破。
他也知道，戳破這層紙後會獲得化神力量，同時，也會成爲天地最厭棄的存在。
哪怕的幽冥力量，也會對呂布異常厭惡。
因爲幽冥力量也是太皇天的一部分，是太皇天陰陽流轉的根基。
修者，妖怪等智慧生靈佔據生機勃勃的陽性力量。
異獸、邪祟則在陰性力量中孕育而生。
太皇天的生靈太多了，積累無數污穢情緒、力量就會沉澱，最終讓幽冥力量不斷增長，進而摧毀整個太皇天正常生靈。
在這個過程中，陰性力量也會不斷消解融合，最終達到一種玄妙的平衡。
然後，太皇天重生。
血陽神光之所以被天地厭棄，就是它瘋狂汲取太皇天一切力量，這些力量都成爲它自身的根基，不會反饋給太皇天。
高謙不知道這其中道理是什麼，但是，血帝就是找到了太皇天這個破綻。
當然，血帝再怎麼強大也只是化神。被天地厭棄，自然會引發衆多化神強者圍攻，只能滅亡。
所以，用血陽神光突破化神這一招，真的要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