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澤堯猛然感覺手中的玉足在發顫,徑直擡首,看見祝夕兒的小臉繃緊,緊咬嘴脣,沒有焦點的淚珠子不停在眼眶裡打轉,模樣分外惹人憐惜。
“很痛嗎?”藺澤堯的語氣輕柔,“你必須忍忍,否則腳會廢掉。”
祝夕兒點頭,小聲問道:“會不會很痛?”
他低首,試着用手指挑出荊棘,可是反而把荊棘刺的更深,感受到祝夕兒突然像菜板子上的魚一樣彈起來:“好痛!”
“你忍忍!”藺澤堯皺皺眉按住她試圖掙脫的身子,神情這才嚴肅起來,柔和美麗的面容變得緊張兮兮,他遲疑了會,忽然俯身,輕輕吻住她腳底板的傷口處,用力吮吸。
“啊!”祝夕兒既羞又疼,忍不住驚叫出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汩汩往下滾,藺澤堯的唾液滲入傷口,火辣辣的疼,她全身都不住的發起抖來。
不一會兒,藺澤堯用牙齒刁住尖頭,順利把刺拔出。隨着刺被拔出,她繃緊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雖然傷口還是很疼,但是已經好受很多。
“謝謝你!”祝夕兒感激地道謝。
藺澤堯抹了下嘴,聲音淡淡地問道:“還痛嗎?”
“嗯,有一點!”
藺澤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打開,倒在傷口處一些藥粉。藥粉敷到傷口後頓時覺得涼絲絲的,疼痛也跟着慢慢消失,她微微一笑:“謝謝你!不痛了!”
藺澤堯聞言臉上似乎也跟着鬆了口氣,看起來如釋重負一般。祝夕兒重新穿上襪子,臉色微紅,縮縮身子,低低道:“你睡牀,我睡地板!”
藺澤堯見她害怕又倔強的模樣暗自好笑,索性故作深沉道:“你怕我半夜控制不住把你給吃了?”
祝夕兒臉色更紅了!
“放心,我對孕婦沒有任何興趣,我就要睡牀!你也要睡牀!”
祝夕兒眼神微微一黯,抿脣不語,身子瑟瑟發抖。
見她模樣真是分外可愛,手指輕輕挑起她消瘦的下顎,靠近她的臉,惡意的呵出一口熱氣。如願以償的看見祝夕兒雙頰的紅暈。
然後,藺澤堯突然翻身抱住祝夕兒,祝夕兒嚇得驚叫,“藺公子!”
藺澤堯也不管她,只是抱着她,倒下頭去就睡。祝夕兒不敢動,身子僵硬着,這個男人怎麼也這麼霸道,爲什麼男人都這麼霸道?
連日來的奔波讓她臉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宛若一朵不染纖塵的白海棠,清幽而素潔。淡色的脣微微上翹,仿若無聲的勾引,無意識的輕抿,藺澤堯低頭看了她一眼,立刻閉上眼晴。
“睡吧,孕婦!”
“呃!”祝夕兒只能吶吶地低聲道:“我不習慣被人抱着睡!”
藺澤堯放開她,站起來,去拿另一個被子,“這下可以了吧?各用各的被子,但是休想讓我下牀去睡,這冬天這麼冷,絕對不可以!”
祝夕兒只好裹緊自己的被子,閉上眼睛,不知不覺沉沉睡去,這些日子實在是太過疲倦,都沒能好好過睡上一個安穩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祝夕兒伸了個懶腰,發現藺澤堯已經不在。
正欲下牀,藺澤堯捧着一碗藥湯走進來。他的臉微微繃緊,沉默半晌,緩緩道:“這是安胎藥,喝了吧,你身子很虛!”
祝夕兒擡眸,不經意間撞進他幽深的眼眸中,感受到他的關心,心中很是溫暖,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囫圇地說道:“謝謝你!”
藺澤堯望着她,早就猜出她的遭遇,一定是很悲。到目前爲止,她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世,不提自己的來歷,甚至帶着孩子暗夜逃跑,她在隱瞞着什麼?一段不堪的往事?一個不願意回首的男人?
望着祝夕兒的頭頂,再次把藥碗遞過去,“喝吧!”
祝夕兒接過去,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全部喝完。
“謝謝你!”再次道謝!
唉!長嘆一口氣。男子漢大丈夫何須斤斤計較過去的事情!藺澤堯心一橫,堅定道:“不如你就跟了我,看這樣子你也無處可去。”
跟着他?到底是那個跟啊?
這個男子雖然昨夜硬要和她同牀共枕,但也算恪守了君子之道,現在說讓她跟着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去藥王谷做丫頭嗎?”
“嗯!”藺澤堯點頭。“不然,你以爲呢?”
藺澤堯見她神色猶豫,有些生氣。“告別你那些沉重別再猶豫不決了,我肯收留你算你榮幸,你磨嘰什麼?”
祝夕兒蜷起身子,苦澀一笑,低聲道:“我會給公子帶來麻煩的,我是孕婦,要生孩子,還要養孩子,根本做不了太多活,你救了我的命,我已經感激不盡,不敢奢求過多。”
“那又有什麼,就這麼定了!”藺澤堯盯着她的眼睛,高深莫測地一笑,祝夕兒的眼神立刻閃躲開來。
“那好!”她諾諾道:“就麻煩公子了,反正我也沒了去處!”
說出這句話,祝夕兒不由得長長的鬆了口氣,她竟然覺得安心,像是溺水中的救命稻草。
可是她並不知的是,就因她剛剛似有似無的迴避眼神,一下擾亂了兩個人的心。
藺澤堯轉過臉去,淡淡地說道:“收拾吧,我們吃完飯後就出發,
我擔心時間久了,大雪會封山!”
“全聽公子的!”祝夕兒乖巧地點頭,現在他是她的老大,她沒資格說不。
告別沉重,祝夕兒喜歡他的話,她也確實想告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