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天的手臂在緊緊的擁抱了祝夕兒之後,緩慢的落了下來,他又昏迷了。大文學祝夕兒放開他,幫他蓋好被子,隱去心中的難過,擦拭好眼淚,深深的看了眼洛晴天的臉,擦掉他嘴角的血跡,走到藺澤堯跟前。“藺大哥,我來幫你!”
藺澤堯看看她,雖然她一向堅強,可是藺澤堯還是有些擔心。“你的身子能行嗎?”
“我覺得好多了!”祝夕兒長吁了一口氣。“醫書上說段七步的毒若是想取解藥,皆以一人的性命換之。他這般爲我解毒,怕是真的要死了!”
藺澤堯停下手中的活,凝望她紅腫的眼。“夕兒,我知道你一向堅強,七年前你離開他可以活,那是因爲你心中多少有那麼一絲怨,可現在他這般對你,把你心中僅有的一絲怨氣給衝散了!我真的擔心你,夕兒,堅強些!”
“我知道!”祝夕兒別過臉去,她沒想到藺澤堯如此瞭解自己,被他一說,她的眼淚又想流出來。“我只是覺得有些難受,他爲我而死,我覺得好難受!”
“別想了,事情已經如此,我們全力來救他好了!”藺澤堯繼續攆着藥沫。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快黑了,澈兒出現在門口,小臉上是髒兮兮的污垢,手裡抓着兩個黑色的蛇膽。大文學“師父,捉了兩個!”
夕兒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兒子回來就好!現在就等楚良和洛宜蘭快點回來了。
藺澤堯跑過去,低頭一看,“呃!眼鏡蛇的,小子,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澈兒搖搖頭,“先把蛇藥暈了逮的!”
“嗯!做的好!”藺澤堯接過蛇膽,拍拍他的小臉。“去洗洗臉吧!”
澈兒沒有去,而是走到牀邊,看了眼洛晴天。夕兒站起來拉着他的小手,牽他出來,去洗手。
她的身子經過一下午,似乎也跟着好多了,走路也不覺得喘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還算可以支撐!
幫兒子洗了臉,洗了手。天色徹底暗淡下來,藺澤堯在屋裡掌起了燈。這時,山谷口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
“孃親!”澈兒警覺的叫了一聲,祝夕兒點點頭。
“沒關係的,別怕!”祝夕兒把他拉在身側,不多時,來了三匹馬,夕兒一怔。大文學
洛宜蘭先跳下馬來,“嫂嫂,你怎麼出來了?你沒事了嗎?”
“宜蘭,藥都買到了嗎?”祝夕兒關心的是藥。
“買到了!”洛宜蘭來不及喘息就先進屋送藥。“我先去送藥!”
楚良跳下馬,他看起來也很虛弱,下了馬有些踉蹌,夕兒知道他傷還沒好,關切的問道““楚良,你的傷怎樣了?”
夕兒也同樣擔心她,這個男人,和洛晴天是如此的相像,看似冷酷,其實是最脆弱的。望着他落寞的樣子,她的心中也滿是悲痛。
楚良來到她跟前,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眸光中充滿了愛憐,“夕兒,你的毒解了?”
“嗯!”祝夕兒點點頭。
“我有多希望那個解毒的人是我,你知道嗎?”楚良的聲音裡也溢滿了痛楚,看起來很糾結,夕兒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不懷疑。
楚良望着她的小臉,心中疼痛欲裂。“夕兒,爲什麼我沒有早一些遇到你?”
他想說的話太多,想說若是早一些遇到她,也許他不會如此的孤獨,不會如此的冷殘!
“楚良,凡事皆有命,即使我痛徹心扉,仍不後悔當初和洛晴天相遇之決絕!這就是命,你會有你命定的良人!”祝夕兒也衷心的希望他能遇到傾心相愛的女子!
楚良笑笑。“我去馬車上睡覺!有事叫我!”
夕兒點點頭。望着他落寞的背影離去,祝夕兒心底隱隱的痛着,他是去療傷吧!
馬上再下來一個人,祝夕兒望去,不由得怔住。“姐姐!你來了?”
祝蓮兒沒有迴應,她也沒有穿得花枝招展,只是穿了件很素很素的白色衣裙。看起來雖然有些憔悴,但也算乾淨。她下了馬,徑直往門口走去,行至門口,淡淡道:“表哥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祝夕兒略一沉吟,心中肝腸寸斷,卻忍着緘默不語。她不想他死,天知道她有不想!
“這麼說是真的了?”祝蓮兒自己說道。“他在裡面嗎?我進去看看!”
祝夕兒點點頭,也牽着澈兒的手跟着進去。
祝蓮兒又突然回頭,驚問:“這個孩子是你和表哥的?”
“嗯!”祝夕兒沒有否認。
祝蓮兒臉色一僵,緩緩的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你的孩子倒是長得很好呢!”
“姐姐!”祝夕兒叫道:“驚飛長得也很好,是個漂亮的孩子!”
也許是聽到驚飛的名字,祝蓮兒的身子陡然一僵,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見到他了?他過得好不好?他是不是還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祝夕兒詫異。“沒有啊!”
“他會說話了?”蓮兒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聽到他說話了?”
祝夕兒認真的點頭。“我聽到了,他以爲我會嫁給楚良呢,那孩子很敏感,也很聰明!”
“哦!我的驚飛!”祝蓮兒的臉上第一次洋溢出一個母親該有的驕傲,那神情灼傷了祝夕兒的眼,讓她一瞬間眼圈又紅了。也許祝蓮兒從
來不是不愛孩子,是確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事到如今,她倒願意相信她當年是不得已的!
“驚飛他長高了嗎?”祝蓮兒又問了一句,她的眼角有淚,雖然天色已黃昏祝夕兒還是一眼便看到了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