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顧仁見顧凡不說話.繼續問道.
顧凡回想了下.如果要說真正開始的話.應該是在桃花村發生關係開始的吧.
他有些心虛的避開顧仁的視線.“上個月”.
“哼~”聞言.顧仁冷笑一聲.那笑聲似乎是聽了一個世界上最冷的笑話而發出.“上個月.你們認識了纔多久時間.就覺得這就是愛情了.就可以到天荒地老了.誓死不分開了.”
顧凡咬了咬脣.他知道自己跟洛辰的關係遲早都要面對家裡的問題.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是因爲洛辰那天跟他們提出的要求.還是因爲今早莫名其妙的的喊出一個“爸”字.
洛辰總是太過於以自我爲中心了.這個問題.顧凡不是沒有發覺.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是不想惹出那麼多的麻煩而隨着他.這次是不是有些過了.
從不跟他商量.擅自做主張.再怎麼說.這是他們兩個的事.
可是現在這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現在顧仁質問起來了.他要怎麼處理.
他可算明白了.顧仁特地叫他過來公司.是不想在有洛辰的地方跟他說這事.就是隻是一個廢物兒子.對於做父親的來說.看到不順眼的事.始終還是會插上一手的.
“趁着現在時間不長.回去跟他分手吧.你明天也跟小瑀一起出國.不然的話.就留在公司裡.”顧仁說完.從沙發上起來.往外走.
“爸.”顧凡猛地站起來叫住他.手機在這時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但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它.
“還有什麼事嗎.”顧仁停下腳步.回過頭問道.
顧凡抖着雙脣.雙手緊握.“我做不到.”
顧仁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後.纔開口道：“你做不到.我幫你說.你現在只需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跟洛婷去機場”.
顧凡一想到跟洛辰分開.心臟就像被捅了把刀.正在一點點的割着他.他用力咬着的下脣幾乎要破血.
他沒有談過戀愛.洛辰是僅次於命局進入他心靈的人.如果讓他爲了洛辰.放下他的男神.他想.只要給他一段時間.他是可以做到的.可是要是讓他離開洛辰.他感覺自己無法做到.
“我愛他.”顧凡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勇氣.喊出這三個字的.在顧家.他從不敢大聲的對爸爸爺爺說過話.那樣會被貼上沒有教養.沒素質的標籤.
可是現在.爲了洛辰.他什麼都不顧了.反正一年都已經被貼上了叛徒的標籤了.現在再多一個無恥有何妨呢.只要不是他先放開洛辰的手.
“齷蹉.兩個男人能算什麼愛情.”顧仁低吼一聲.眼神銳利.加上他成熟.帶着雄渾的聲音.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力.
“兩個男人能有什麼未來.你們能傳宗接代嗎.能長相廝守嗎.”
顧凡雙手緊握的關節處都發白了.指甲陷入了前兩天被易源劃到的傷口裡.卻感覺不到痛.他拼命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他救了小瑀.你們就該完成他跟你們的交易.”顧凡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定些.“你們是生意人.在商業界裡混了這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信用的重要”.
顧仁輕笑一聲.“沒有承諾.哪來的信守.”
聞言.顧凡咬着發紅的下脣.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反駁.對.當時他跟爺爺都沒有答應.而且.更致命的是.當時洛辰還說了.就算他們不答應也沒有關係.人他一樣救.
“你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不懂什麼叫愛.你這個開始對情感有蒙生的年紀.對現在流行的同性有好奇心理我能理解.但是這也就只是找找刺激的情感.根本就不是愛情.”顧仁回過身.看着顧凡發紅的眼睛.“如果你還把我當爸.就聽我的話.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回去跟他分手.你們不可能有結果的.”
顧凡機械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最後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
中午的時候.洛婷給他們兩送了飯.顧凡一點胃口都沒有.洛婷以爲他不舒服.問候了幾句.顧凡都是麻木的搖頭.最後實在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便起身走了.
“小凡怎麼了.”洛婷在顧凡走後.問道.她幾乎沒有看過顧凡這樣.行屍走肉的.
顧仁在吃飯.沒有回她的問題.洛婷等到他吃飽後.立馬遞上餐紙.等待他的回答.
“我跟他說了.讓他明天跟你們一起出國.不然的話.就留在公司”.
聞言.洛婷驚訝的看着顧仁.自從洛辰過來後.她跟顧仁說了不少洛辰的事.包括洛辰跟他說過的.他時間不多的事.以及他想要多陪陪的人.
她不否認自己自私自利.一度想洛辰救顧瑀.因爲在她的觀念裡.洛辰一直都是一個人過.一生那麼長.對他來說.無疑是煎熬.如果時間少些.對他來說.應該會是一種解脫.
可是現在他說他有想要陪的人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是有喜有悲的.洛辰想要陪的那個人真的能接受洛辰的手嗎.
她自己在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嫂子有一雙奇異的手時.是把洛辰的媽媽當成了怪物的.因爲這個超現實世界.怎麼可能會存在那麼荒唐的事情.
十年換一生.這不是小說裡纔有的事嗎.
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裡.她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有多麼的愛洛辰的媽媽.愛到他甚至可以成爲洛辰媽媽的雙手.都讓她產生妒忌.感覺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竟然比愛自己還要愛別人.
因爲當時產生的妒忌心裡.讓她犯了第一個錯.失手讓洛辰的媽媽流產了.也就是因爲失去了孩子的痛.才讓不輕易救人的洛辰媽媽在村裡救了一個小孩.看着洛辰媽媽能救別人的小孩.卻救不了自己流走的孩子.洛婷才知道自己的過錯.
她對洛辰的媽媽有罪惡感.也對洛辰有愧疚感.她一次次想贖罪.但結局卻到了今天的局面.她失去了嫂子.也失去了哥哥.讓洛辰變成了孤兒.現在又再次剝奪了他十年的光陰.
她對洛辰有太多太多的虧欠.以至於她出現在洛辰的面前都有罪惡的心裡.爲了贖罪.她想.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以自己最大的能力.讓顧凡自由.
“阿仁.顧家有小瑀承擔就可以了.”洛婷看着顧仁.堅定的說道.“小瑀現在已經沒事了.顧家延後的時.他可以做到的.爲什麼還要強求小凡.”
“做哥哥的都沒有做好榜樣.你能確保做弟弟不會有樣學樣.”顧仁斜睨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洛辰也是你的侄子.他救了小瑀沒有錯.他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唯獨顧凡不可以.我們顧家生的兒子.不是女兒.”
“阿仁.你聽我說.”洛婷握着顧仁的手.“小瑀我會好好的教育他.而且.我也打算出國後.在那邊安頓下來.就去醫院把肚子裡的孩子流了”.
“你.”顧仁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雖然顧家的孩子都會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但是隻要他身上流着顧家的血.顧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生出來只會帶來更多的禍害.”洛婷像是多了很大的決定才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不是因爲阿辰.小瑀現在也不可能活着.假如洛辰沒有救小瑀.那麼.能繼承顧家的就是小凡.或着我現在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無論是哪一個人.顧家每一代的經歷都是循規蹈矩.”洛婷緩了緩.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小瑀的病是徹底的好了.這就證明.顧家的下一代.可以避開這個病的遺傳.我想這個事實.你跟爸都比我更明白.”
顧仁沉默着不說話.這個他當然知道.他只是不想有人跟他搶他的兒子.即使他總是說顧凡是廢話.害人精.但是無輪如何.顧凡都是他顧仁的兒子.是他曾經的愛人留給他的人.誰都別想從他手中搶走.
“你也知道.阿辰是因爲小凡才願意救人的.我已經求過他好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但是小凡一句想要小瑀好起來.阿辰就什麼不顧飛過來了.然後犧牲掉自己10年的時間就小瑀.”洛婷繼續說道.“難道.這還不夠證明他對小凡是真心的嗎?”
“你不要再說了.”顧仁抽回手.起身.“我是不會答應他們在一起的.我還有會議.你先回去吧.”
洛婷苦着一張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顧仁已經出去了.便只好咽回去了.
顧凡離開公司後.並不想回家.走在大馬路上.卻發現沒有地方可去.
他從小便是開始接受家教.直到高中才是去學校上課的.因爲家裡管得嚴.上學的日子幾乎是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家.寒暑假就被帶到公司上見習.走的都是被鋪墊好的人生.
如若不是因爲命局的文.也許他永遠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熱鬧.雖然有時候會受很多委屈.但那也是人生的一種味道.
他在路邊的長椅坐了一會.雖然已經十月份了.但是g市的溫度還高的狠.在太陽的烘烤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