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婷帶着顧瑀出國之後.顧家的傭人在次日就被叫回來了.那天洛辰回去後.顧豐就對顧凡厲聲說了句：“男人就該有男人樣”之後.這幾天就再也沒有主動跟顧凡說過話了.
顧凡也不主動跟他說話.兩爺孫就開始鬧起了幼稚的彆扭.顧凡的衣食住行幾乎都在房間裡.除了洗澡與上洗手間.剩下的時間他就呆在房間裡.以這樣的行爲跟顧豐做無聲的抗議.
他就不行他爺爺能看的順眼他一手帶大的孫子變得如此頹廢.
起初.顧豐見顧凡如此.飯都不讓藍媽給顧凡送.但是藍媽心軟.總是偷偷地的給顧凡送吃的.顧仁不是看不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凡這樣.顧豐更生氣.別人家.長輩不同意晚輩的婚事時.都是長輩把晚輩關起來.不讓他去見他的戀人.怎麼到了他們家.就是反過來了.晚輩自己躲起來.不見長輩了.
顧凡的生日是在九九重陽節.自從十三年前他從手術檯醒過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因爲他的生日等於他母親的祭日.但今年.他卻鬼使神差的看起了禮物.
洛辰是跟他同一天生日.他們現在是分隔在兩地.不能算是在一起過第一個生日.顧凡想給他送個有意義的生日禮物.卻無從下手.
自從那天洛辰回去之後.他們的聯繫一天比一天少.少到有時候顧凡坐在電腦面前等他的qq信息.等了一個晚上.都不見他發來一條消息.然後他就會很着急給他打電話.結果洛辰告訴他.碼字碼的太累了.睡着了.
於是.顧凡便會有失落感.會感覺.他們之間隨着分開的時間越長.洛辰對他的情感會越來越淡.而他的思念會越來越濃.
濃到他會緊緊地抱着殘有洛辰身上味道的被子.幻想着這是在抱着他.會用下身與被子摩擦.製造那種棉質手套撫摸着那處的乾澀感……
他覺得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瘋的.
直到重陽這天.顧凡都還沒有想到要給洛辰送什麼禮物.對於他來說.能給他最好的禮物便是在他一個轉身能看到那張他思念已久的容顏.於是.他決定.在掃完墓之後.就第二次離家出走.
爲了這天的掃墓.顧家上上下下一大早都起來了.顧凡跟隨着顧豐他們都穿着黑色的西裝.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霾.他們去到墓園的時候.天空開始下去了小雨.把墓園的氣氛襯的有些有些滲人.
顧家在墓園裡有一塊地.上面按着輩分.從顧豐的爺爺到顧凡的媽媽.一共立了六個碑.顧凡奶奶的旁邊是空了兩個碑的位置.那是留給顧豐與顧仁的位置.
顧家對生死是抱着很平常的心態.有生必有死.所以在他們還生着的時候.就已經把死的位置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些墓碑中.顧凡只見過鳳丹丹.他的視線落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照片上那張秀色可餐的容顏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噩夢裡.但再次看到時.依舊是滿滿的親切感.
他知道.在鳳丹丹的後面的緊跟着的會是他的墓碑.他在心裡發誓到：如果不能把洛辰的墓碑帶到這裡.那麼我就不會在再這裡立碑.
雨越下越大.但是顧凡還是堅持把墓掃完.他在鳳丹丹的碑前道歉.懺悔違背了她的意願.走上了歪路.但是他真的回不來了.因爲他不想回來.
掃完墓回到家.顧凡見顧仁去了公司.顧豐回房間休息了.匆匆換了套衣服後就開始在臥室裡翻箱倒櫃.現在身他上沒有錢.但是他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洛辰給了他一張卡.洛辰走那天.他原本是要給回洛辰的.但是洛辰說那是他的工資.於是他就收下了.
找到銀行卡與證件.把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打包上.再環視了下房間.確定沒有什麼他還要帶走的之後.他準備開溜.
他做賊似得打開房間門.從二樓的欄杆往下窺視.在沒有看到人影后.他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梯.客廳裡也沒有人.廚房裡隱約傳來藍媽洗東西的聲音.他躡手躡腳的穿過客廳.到玄關處換上鞋子.以爲就可以這樣一走了之時.揹包不小心撞到了鞋櫃上.發出嘭的一聲.
“誰啊.”藍媽聞聲從廚房裡出來.
顧凡一聽藍媽的聲音.做賊心虛的趕緊換鞋子.他剛換好鞋.身後傳來藍媽急匆匆的聲音.“少爺.你這是要去哪裡.”
“噓.”顧凡回過頭.忙做噤聲手勢.同時不安的看向顧豐的房間.忙道：“藍媽.你別管.也不要告訴爺爺你看到我.我要回北京.”
“可是.可是……”藍媽回過頭看了看顧豐的房間門.還沒來及拉住顧凡.顧凡已經打開門.一條腿已經邁出了.
“藍媽.別管我.我先走了.不要告訴爺爺你看到我.以後我再聯繫你.”顧凡說完.帶上門.人間逃亡似的跑了.
他跑了好長一段路.才跑出了顧家的院子.然後攔了部的士.氣喘吁吁地的跟司機說道：“去機場.”
司機回過頭看了一眼.“趕飛機.”
顧凡回過頭看了身後.生怕顧豐追出來似得.忙點點頭.“快.快點.”
“好咧.”司機應了聲.踩着油門加速.
顧凡在後座喘了好一會的氣才漸漸平服氣虛.然後忙掏出手機買機票.他第一次發覺.原來活着也可以這麼刺激.
他上次離家出走的時候.趁着大家都不在家走的.並沒有這次這麼倉促.他現在就擔心兩個問題.一個就是顧豐會不會爲難藍媽.一個就是最早的一班機票還有沒有.
幸運的是.他還是買到了三點半的航班.購票成功的信息剛發到他手機.顧仁便給他來電了.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三分.他逃出來有三十多分鐘了.他們應該都知道他逃了.
他把電話掛了.然後心一狠.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吹司機快點.
顧凡是十二點半到了機場.他片刻不停息地往安檢口趕.只要拿上機票.坐上飛機.他們就不可能那麼快找到他.
但是.當他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準備登機時.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先生.不好意思.我是機場工作人員.麻煩你跟我走一趟.”那男人出示他的工作牌道.
顧凡後退一步.回過頭.發現身後也有兩個同樣穿制服的男人向他走來.一個不好的預感爬上了他的心頭.直覺告訴他.他們都是受顧仁他們所託.
他回過頭.緊拽着揹包帶.然後撒腿就跑.這一刻.他才真的發現自己真的是被洛辰說是豬說多了.真的就成豬了.
他好不容易跑出來.他們都知道他要飛北京.直頭直腦的跑來機場.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那幾個工作人員見他要跑.忙追起來.顧凡揹着電腦.跟本就跑不過那幾個男人.很快就被他們幾個給圍住了.然後擒住了.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不是偷了東西就是逃犯.不然咋就那麼多工作人員追他呢.
“放開我.”顧凡掙扎道.因爲剛劇烈運動過.他氣虛不平.臉色發紅.
“顧先生.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還請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帶頭的人禮貌的說道.“我們只是受人所託辦事”.
果然.顧凡就知道是他們乾的好事.他都已經萬事俱備了.就差上了飛機就可以離開這座城市了.可是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抓了.
“你現在過去.只會讓你們之間的事情變得更糟糕.”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凡驚愕的回過頭.他以爲指使這些人的會是顧豐.卻沒有想到會是顧仁.他不服氣的憋着嘴.怒瞪着他.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顧仁笑着跟那個帶頭的工作人員握了下手.擒住顧凡的那兩個工作員同時鬆開了他.
“顧先生客氣了.能爲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那帶頭的工作人員跟顧仁握了握手.“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你們聊”.
顧凡不服氣看着那幾個工作人員把圍觀的人解散.然後離開.他還是不死心的緊握着揹包帶.想再逃.
顧仁看出他的動機.厲聲道：“如果你還想見到他.就跟我回去.”
他說完.轉身離開機場.
聞言.顧凡一愣.看着他的背影.再回頭看了眼飛北京的航班登機處.拳頭握了握.最終還是跟上了顧仁的腳步.
顧凡跟着顧仁上了私家車.一路上.顧仁都伴着一張臉不說話.顧凡雙手緊握着.車廂裡氣氛僵的可怕.但比這氣氛更可怕的.估計是回到家後.顧豐的臭臉吧.
讓顧凡沒有想到的是顧仁並沒有直接帶他回家處分.而是帶他去公司了.
顧仁剛剛應該是在開會.突然接到顧凡跑了消息.當即就阻斷了會議.去機場把他給揪了回來.因爲顧凡一進到董事長室後.就聽到女秘書人問顧仁剛剛的會議還要不要繼續.
“讓他們先去忙手上的事.會議改到下午五點吧.”顧仁對女秘書說道.
“好.我立馬通知下去.”女秘書應了聲後.立馬退下了.
董事長室裡只剩下了顧凡與顧仁.顧仁恨鐵不成鋼看到顧凡道：“如果不是藍媽給我電話.你跟他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