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人族命運人來定！是非功過，人來說！（22）
九幽地府。
平心看着銘刻在天地之間的聖人法規，淡淡開口說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爾等聖人，就例外了嗎？”
“元始，你有沒有想過，天道無常，爲何要設下六尊聖位？”
“道祖點化諸聖證道之時，天道就已經變了。”
她目光轉向，看向正站在天地規章之前的子受，開口說道：
“衆聖時代，大教氣運如四根天柱，穩住了洪荒大地。”
“天道聖人有功。”
“但現在，玄門三教的氣運，已經有頹勢，年年式微，不再能支撐住越發混亂的洪荒了。”
“聖人也不能攜功以自重。”
“帝辛，吾參悟輪迴化身六道，終歸是靠着天道相助。”
“這一步靠你自己了。”
平心說完看着人道輪迴，只見這道輪迴雖然未曾擴張，但其中隱約出現一道道強大的氣息！
這種氣息如同大將王侯，在人間陰魂之中，如同一輪皓月當空！
人道氣運大漲，人間必將英雄輩出，豪傑四起。
這些氣息源於四州之地，卻散落到人間各地。
瀚海草原。
三苗蠻荊。
……
祁連山下。
西岐大地。
……
不過。
有一部分強大的氣息，卻留在了人間！
他們拒絕了輪迴。
平心的目光透過六道輪迴，看向這些本該轉世成一方豪傑，卻拒絕輪迴，留守人間陰魂，一字一頓道：
“城隍廟。”
她話音未落，又有一部分氣運大漲的陰魂，從遊魂關而來，他們踏過黃泉河，從忘川水中走過，雖然遺忘了過去，卻有種力量讓他們再次回到了大商境內。
遊魂關外，響起聲聲迴響，那是一道道陰魂低聲的私語。
這些私語彙聚成一句話。
“今生不悔入大商，來世還做大商人。”
這句話宛若一道信念，在他們忘卻前世之後，左右着他們的意志。
這一刻。
平心收回目光，不由看着人間那道帝王身影，喃喃說道：
“原來，你要六道輪迴是爲了等這一刻。”
……
大羅天。
八景宮。
太上聖人端坐在蒲團之上，眼簾半闔，似醒非醒。
他身邊的太極圖早已不知被遺忘到了哪一條時空長河之中。
他看向人間，看着一架駕騰空而起的馬車。
車中。
盛放着一具具棺材。
棺材上各自刻着一行字。
崇州城隍……
邯山城隍……
……
曹州城隍……
冀州城隍……
……
混沌深處。
紫霄宮。
這一座很不起眼的古樸道觀中，卻是一方世界。
天道虛影懸在空中，目光落在人間，看着那幾道天地規章，沒有任何情緒的眼中，竟然出現了一道人性化的神色。
遲疑。
猶豫。
期待。
……
鴻鈞從雲牀上走了下來，走到了紫霄宮門前，看向人間，似乎嘲諷道：
“棒槌，伱失算了。”
“人族已經到了觸動天地規章的地步，你該怎麼辦？”
“還忍着嗎？”
天道虛影並不在意棒槌的稱呼，毫無情緒的聲音傳出，道：
“不該如此。”
“公孫軒轅、姒文命都曾奠定九州，人間氣運也未曾有這般變化。”
他眼中遠古撰文浮現，帝辛公開說過的每一句話不斷閃過，最後他目光收斂，喃喃開口說道：
“原來人間變化，不是因爲重奠九州，是因爲廢除分封，天下均田。”
“是因爲，中央集權。”
下一刻，天道他眉頭竟然皺了起來，看的鴻鈞渾身不舒服，只聽他開口說道：
“於帝辛而言，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
“看見，不如不看見。”
“除了徒增煩惱，又能如何？”
“三皇五帝至今不過兩千年，人族這位天地主角仍是新生稚子，”
“人間承載的道尚未呈爆發之勢，人族也不過寥寥幾人參悟了道則，什麼時候人族百聖爭鳴，豪傑並起，諸聖現世，他們纔有資格中央集權。”
“現在，太早了。”
鴻鈞開口說道：“事已至此，你只能等。”
天道淡淡說道：“有些天地主角，養着養着就死了。”
……
金鰲島，碧遊宮。
通天教主看着人間澎湃無比的氣運，目光隨意的看了眼截教氣運，然後收回目光從截教萬仙身上環視而過，接着繼續看着人間，目光中平靜的深處藏着憂鬱。
他心中喃喃自語道：
大教的時代已經成爲過去。
平心。
原來你也這麼想。
但大教衰落，本尊仍然坐享氣運，仍然是天道聖人。
就算截教道統斷絕，本尊孑然一身又如何？
只怕到時……
本尊這些弟子們，會因截教氣運衰落，一個接一個的身隕道消，連元神都會隕落。
帝辛，本尊希望有一日，他們能站在你的身後，而人道氣運足夠庇佑他們。
不然，本尊只能……送我這些弟子，上封神榜了。
到時，本尊再打碎天地，廢了玉虛金仙的修爲，徹底毀了三教氣運，助天庭成爲主宰東土天地的唯一存在。
他收斂思緒，喃喃說道：“但現在，你還不夠強。”
……
雷音古剎。
接引準提在人間氣運暴漲時候，眼中露出一抹堅定開口誦道：
“我成聖時，十方世界，所有衆生，令生我剎。”
“我成聖時，所有衆生，生我國者，皆得他心智通。”
“我成聖時。所有衆生生我國者，皆得神通自在。”
……
“諸位西方賢者，封神之後，西教務必東傳。”
“以圓吾大宏願！”
他話音落下，身上億萬道功德金光在極樂世界綻放，雷音古剎之中梵音繚繞，異香縹緲，金蓮垂下萬道。
他梵光四射的法身上，一雙眼眸看着人間，道：
“帝辛一直以來，自身氣運太強，這對人族而言，並非好事。”
“天地規章，約束着人族，也維繫着人族的發展。”
“現在，本尊想知道，他能怎麼辦。”
“若過不去，道心崩塌，一切意志，一切道，不過夢幻泡影。”
……
玉虛宮。
元始天尊的元神踏出了六道輪迴，走出了陰陽，在衆生視線之中，回到了玉虛宮。
玉虛弟子見狀，心中大喜。
師尊果然還是師尊！
剛纔，只是中了平心娘娘的偷襲！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元始天尊開口說道：
“一羣廢物。”
“你們這麼多人手持玉虛至寶，還有崆峒印在手，竟然攔不住一個蚩尤。”
元始天尊看着眼前斷裂的崑崙山，眼中閃過一道怒火。
雖然，他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但心中還是壓抑不住怒氣。
廣成子趕緊行禮謝罪，道：
“師尊……原本，弟子已經擋下來蚩尤，但那帝辛自大商借了一劍。”
“軒轅劍……”
然後，他將前因後果講出。
元始天尊目光落下人間，看向鎮守在人間崑崙的蚩尤，冷聲道：
“斷仙路，對人族而言，是大功德！”
“崆峒印，當然不會攔着。”
“但你們這麼多人卻無一人敢出手？”
玉鼎真人忍不住開口道：
“燃，燃燈師兄試着攔了……現在還在煉化量天尺上的滔天魔焰。”
“師尊……蚩尤不是普通的大巫，他是天地間唯一的魔啊。”
元始天尊盯着頭生雙角的蚩尤，盯着他手中的那柄虎魄魔刀，臉色陰沉，卻不再說話。
三皇五帝之後，聖人約定，人間不再有功德。
現在……
卻成了作繭自縛之舉。
現在的蚩尤爲人間兵主，身披人間氣運，又是巫族真身，更承載了魔道，一人鎮守一方，已經沒有解決的辦法了。
元始天尊深深舒了口氣，冷笑道：“別管了。他身負魔道因果，再強也不可能入人間。”
然後，他看向大商，看着氣運暴漲的四州之地，道：
“人道氣運暴漲，需有社稷神器鎮壓，否則豪傑並起，天下注定大亂。”
“帝辛，會親手毀了成湯社稷。”
“玉鼎，繼續去崑崙造天梯，斷裂萬里的深淵，可作爲心智不堅者的磨練。”
“慈航，你去西周走一趟，告訴他們，只要不斷遷都，守住國運，總有反攻的時機。”
元始天尊說完，不知爲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具長滿紅毛的身影，他喃喃說道：
“看來，平心佔了要服時，六道的時空就亂了。”
元始天尊說完，身影突然一震，他元神彷彿又離開了法身。
然後，他垂下目光，微微擡起手。
手背上生出幾根紅毛，每一根都讓他心生不詳，忍不出發出霍霍的笑聲。
元始天尊心中一驚，他身上聖威一震，將這幾根紅毛化爲齏粉！
然而。
就在紅毛化爲齏粉的剎那，玉虛宮中，突然出現了幾頭黑色的山羊。
它們看着元始天尊詭秘一叫。
元始天尊看着這幾頭黑山羊皺起了眉頭，然後他揮手祭出了通天神火柱，將他們架在火中，開口說道：
“雲中子，把他們煉化了。”
十二金仙等人看着這幾隻詭秘無比的黑山羊，心中覺得十分不舒服，總想着把他們徹底殺死，毀滅，從世間抹去。
元始天尊收回目光，看着人間，道：
“帝辛，這就是天命。”
……
人間。
諸天仙神的目光都看着此處。
甚至。
海外。
大荒。
也有一道道目光看着激盪在天地間的人間氣運。
一位身披帝袍的王者站在一片森林之上，這片森林分明生機勃勃，卻有種妖異，森林之中釋放着詭秘的氣機。
森林上空！
赫然，有九方巨鼎！！
九方巨鼎之上銘刻着山川大勢，銘刻着九州社稷，銘刻聖人教化、草木蟲魚！！
每一方青銅巨鼎之上都有無量功德，都銘刻着三個字！
冀州鼎！
青州鼎！
徐州鼎！
……
揚州鼎！
荊州鼎！
……
九鼎環繞，鎮壓着這片色澤明顯詭秘的森林！
帝王站在冀州鼎上，肩扛一柄巨斧，手持一卷長幅，道：
“帝辛走的路，比歷代人王都要艱辛。”
“人間沒有功德，卻多了天規……”
他話音落下，周圍億萬裡天地之中，緩緩出現了四道身影，他們站立四方，其中一位手握一柄人道聖劍，上刻騰空二字，他開口道：
“人族雖然存在了無數年，卻是第一次成爲天地主角，我們從未發展過，沒有人知道那一條路對，那一條路錯。”
“我們，全都在在時代洪流之中，赤足而行。”
另外一位手持玉簡金書，書上刻着三個遠古撰文，姚重華。
他看着人間，道：“天道聖人們分歧太大，是福亦是禍。”
他話音落下，五位帝皇目光一頓，看向人間。
子受，動了。
人間。
子受站在人間氣運之上，看着天地間的一條條天規，臉上看不出表情。
他開口說道：“商容持筆來。”
話音落下。
一位老頭手中拿着紙筆，出現在子受身邊，站在人間氣運之上，一臉茫然。
他看着手中的紙筆，腳下的人間，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便在這時，子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
“丞相，將這些文字，記下來。”
“傳遍天下。”
子受說完，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天地，看向這一道道蘊含天地之威的天規，平靜開口，聲音傳遍天地。
“世界在變，時代在滾滾前行，萬事萬物都在不斷的變化，而你們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一方天地不需要一成不變的規章！”
“舊時代的殘章，怎麼可能承載新時代的人間！”
他看着一條規章，嗤笑道：
“人間不再天降功德？”
“可笑，人間何須天降功德？”
下一刻。
子受身上氣運沖霄，舉手擡足之間牽動着人間氣運，他聲音滾滾，傳遍天地，道：
“人族的命運，自有人族來定！”
“人間的功過是非，自有人間去評說！！”
“諸位聖人。”
“今日，孤便讓億萬黎民百姓，去評說這天地規章！！”
子受話音落下，商容手中卻未停，他每寫一字，眼中就閃過一道怒意！
他手中的筆似有千鈞重！！
他手中紙上似乎有天雷落下，但很快被一道時代洪流衝去，在紙上留下一道焦灼。
他每寫一字，這一張紙便重千鈞，好像要彎他的身軀！！
但商容眼中的不屈，讓他挺起了脊樑！
這時。
一襲帝袍出現在他身前，子受託起了這卷史記，道：
“老丞相，孤幫你託着。”
子受話音落下，這卷書冊上頓時綻放出萬道金光！！
浩蕩的歷史長河席捲而來！
平心站在九幽地府，擡頭看向人間，道：
“天道聖人，看到了嗎，這就是時代的洪流！”
……
PS：晚了一會，晚上的不會再晚了。00:02分，晚一分鐘，欠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