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這麼客氣，都是鄰里鄰居的。你們管我家，叫大宅門兒？我還第一次聽說。”
“那可不就是大宅門兒，放在老時候您家也是夠份兒了。我家就住後面槍廠衚衕，老四中介那屋就是，有空您去喝杯茶。”
“估計我去的機會不大，我事兒多，瞎忙，到是你空了可以過來坐坐，只要不出門我一般都在家。
我兒子才仨月大，家裡大小七個孩子，我爸媽也照顧不過來，離不開人。”
張彥明掏了張名片遞給尼桑：“到時候你過來就說找我就成，我那邊有安保，進院要打個招呼。”
尼桑趕緊雙手接了，仔細收好，然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張彥明，張彥明接過來看了看揣進兜裡。王老師走過來了。
“你們認識？”
“這不是剛認識嘛。”
“散會了，我看你們還在聊的挺開心的。去我辦公室坐坐？有沒有時間？”
張彥明扭頭四下看了看，果然家長走了一部分了，剛纔大家自由活動，很多家長都過去圍着王老師說話，張彥明就沒注意到什麼時候散會的。
光顧着和尼桑聊天了。
“走吧。”張彥明站了起來：“咱們就聊到這兒，有時間過來坐坐。”
“好好，一定拜訪，您太客氣了。”
“你才客氣了，咱們街坊鄰居的，沒必要。”
告別尼桑跟着王老師來到她辦公室。
小學教師沒有獨立辦公室，一年級一個教研組，也不管是什麼科任，都在一起辦公。
“王老師。”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老師和王老師打招呼，打量了幾眼張彥明。那眼神……挺複雜呀。
“陸老師。你們班這麼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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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講的都講了，校長先去的我們班。其實講來講去還不是差不多，年年都這樣。這是？”
“這是我學生的家長，姓張。”
其實學校裡這些老師大部分在上次運動會的時候都見過張彥明的，只不過沒有人去特意記，與己無關嘛。
“您坐，我和您說說小悅的事兒。”
“她怎麼了？”張彥明拽過一把椅子隨意的坐下來。
“孩子到是沒什麼，挺討人喜的，和同學關係也處的好，就是……太熱情了，忒能說。
她本來就有點特殊，同學也願意和她玩和她說話，然後就有點不管上課下課，你問她什麼還都會，想批評也沒辦法，一說就認錯，隔會兒就犯了。”
王老師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對這麼一個又可愛又聰明又懂事的小話癆你說能怎麼辦？罵捨不得，話都不忍心說重了，但是又不能不管。
“還馬虎，她和張小愉的性格正好相反，大大咧咧的感覺，丟分都是因爲不仔細。回回考試也考不出雙百來，你說氣人不氣人？要是不會我都不生氣。”
“呵呵，讓王老師你跟着費心了，回去……我讓她媽和她講講，她媽說話比我好使。其實吧，實話實說，可能，作用不大。
性格就是那樣，小孩子又好動，怕是不太好改。”
“您讓張小愉管着她點兒，我發現張小愉說話她還是聽。”
“行，回去我給豆豆下任務。豆豆聽我的，和我最好，我說話她肯定聽。”
“你們家的父女叔侄關係確實處的好，咱們班上這麼多學生，我感覺也就是你們家這一份了，其他的孩子在家長面前可沒有那麼輕鬆。”
“和孩子做好朋友嘛，這樣孩子更願意和你親近。人這輩子其實挺短的，沒幾年就長大了，那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就是想給她們一個快樂的童年。”
“張小愉和，你們家裡，都有弟弟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聽她倆說的。”
“對，我哥的兒子已經一歲了，我的才三個月。”
“這種事兒……您最好和她們交待一聲，別在外面說，必竟不是那麼，太好。”
張彥明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違反政策？不不，不是，我們家沒違反政策，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
王老師不解的看着張彥明。
這個年頭計生是大事兒，如果到處傳一家哥倆都生了二胎，又是有錢人，那個社會影響是相當大的，弄不好都會有人跑去相關部門舉報。她也是好心。
張彥明擡手在頭上抓了幾下：“我們家吧，情況有點特殊，我哥和我嫂子結婚的時候，豆豆已經五歲了，你明白吧？
我和我哥正好相反，我和紅葉結婚的時候，小悅已經在這邊讀幼兒園了。我和我嫂子，都離過一次，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哎喲，這個我真沒想到，這事弄的，不好意思啊，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兒，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也感謝你的關心。”
“應該的，我這也是沒弄明白情況亂琢磨，實在不好意思，您也別放在心上。”
“不會，謝謝。”
“那個，”王老師有點尷尬，捋着頭髮找話題：“今年大年晚會，小悅和張小愉還上吧？”
“上。沒辦法，那邊追着屁股來找，家裡老人也願意看到孩子上電視。其實從我本意來說，我不太喜歡讓孩子這麼小就登臺，就希望她們快快樂樂的就好。”
“別人想都想不來呢，孩子從小鍛鍊見識大場面也是好事兒。您上不上？”
“……，上。不過今年開始我不演小品了，太累，唱個歌糊弄一下完成任務。那個，小悅……回去我想想怎麼和她談一下，以後還要麻煩王老師多費心了。”
“我是應該的，那到是沒事兒。”
“那行，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您。”
“不用客氣，你忙吧。”張彥明站起來和王老師握了下手告辭出來，和等在走廊裡的安保員一起回家。
“這誰呀？挺牛的感覺，上大年晚會還弄的不太想去似的，太能裝了吧？來開家長會還帶着好幾個人，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明星？”
那個瘦瘦高高的老師跑到門邊看了一眼，回來和王老師嘀咕。
王老師看了他一眼：“你可別亂說啊，人家可不是明星，人家也沒必要和我說假話。那幾個人是他的安保員，負責他人身安全的，不是他不想帶就能不帶的。”
王老師和張媽比較熟，也去家訪過，對情況有一些瞭解。
“切。我就不信他要不想人跟着人家還非得死皮賴臉的跟着，不就是花錢僱的嗎？有錢唄，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個陸老師是新來的，爲人有點小傲氣，一來就對王老師產生了莫名的感覺，緊追不綴的，剛纔也是看王老師單獨叫了張彥明說話，又那麼客氣維護的，心裡有點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