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周圍倒了一片.子夜靜靜的站在擂臺上、看着司儀：“是否可以宣佈結果了.”
“子夜完勝9場……”司儀也驚呆了.十二個參加的.除了童蕭蕭和一個負傷的、幾乎都讓子夜輪了一遍……
“我看啊、也不用第三天了.樊教主.你問問人家家世.直接招贅了吧.”人羣裡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紛紛起鬨.一時間人聲鼎沸.
樊虹只覺得苦澀無比.子夜是魔教少教主.就算是他肯入贅.自己也得考慮五毒教的名聲啊.可跟子夜一比、那些個所謂俊傑、都無法入眼了.
“安靜、大家安靜……”樊虹虛咳了兩聲.道：“子夜少教主也有意入贅我五毒教.恐怕就算你想、月教主也不肯的吧.”
“樊教主多想了.我的事是我的事.教主不會干預.”子夜淡淡的道.
“什麼.他是魔教的人.”又有一個人驚訝的道.
“魔教的人怎麼能娶樊音聖女.正邪不兩立.”
“就是.樊教主你莫不是準備把五毒教拱手讓給魔教吧.”
“魔教奸賊沒資格娶聖女.滾出五毒教.”
……
對於此起彼伏的聲討和質疑.子夜很淡定.他看了看帳幔後的樊音.他們曾有短暫的交談.樊音的人已經帶着那個私生子來五毒教了、估計已經到了.就在暗處等待時機.
“大家不用擔心.我從沒想過要娶樊音聖女.畢竟.她是我的母親.我在這裡的緣故只是想看看.什麼人敢娶我的母親.”子夜轉頭對樊虹道：“母親已經將你的侄子帶來了、你不用擔心五毒教無人繼承.”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樊音是子夜母親的巨大驚訝裡的時候.一個紫衣男子挾着一個人凌空飛了過來：“紫君不負小姐厚望、帶少主歸來.”
兩個人落在了擂臺上.子夜只一眼.就驚呆了：“子月”
子夜下意識的轉頭去看人羣裡.身邊站着童蕭蕭的夜凌霄一臉蒼白.兩個子月.
子月見了夜凌霄激動的很.比劃道：‘公子、終於又見到你了、子月好想你……’
子夜徹底迷茫了、兩個子月、兩個一模一樣的子月.怎麼會……夜凌霄站在人羣裡.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他恐懼的很久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過了今天.子夜會恨他入骨.他的一切都會被拆穿.他想過、這樣的場景、也夢到過.每每夢到都會驚出他一身的冷汗.
遲早回來的.紙包不住火.他也知道、可是總會祈禱這一天晚點到來.他已經想過.等他離開.就把真的子月送回來.給子夜留一封信說明一切.可是子月的失蹤打亂了他一切的計劃.子月的再次出現.帶來了他的末日.
子夜緊緊盯着夜凌霄.再看看子月.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現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鴉雀無聲、樊虹察覺到不對.連忙讓手下帶所有人離開.那些人雖然好奇、但還是離開了、於是.就剩下了子月.子夜.夜凌霄.童蕭蕭.和樊虹等人.
子月也被和他一模一樣的夜凌霄嚇到了.他拽着子夜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夜凌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子夜聲音嘶啞的問道.
子月連連搖頭.在子夜的手臂上寫道:“我不知道.那天我去買東西.和護衛走散了.然後就被人敲暈擄走了.不久前才被紫君救出來.”
子夜記得.那次“子月”是自己回來的.回來後的“子月”的確有點不對勁.不過子夜沒有多問.後來發生了那事.“子月”成了他的人.他就把一切都忘了.現在來想.那天后的“子月”似乎對於做一些家務都比較生疏.不過他燙傷手後.自己就沒讓他做家務、也就在意過這方面.
回想那難吃的魚.難喝的茶、就算燙傷手、廚藝也不可能相差那麼大.
事情很明顯了.子夜卻不願意去懷疑夜凌霄不是子月.因爲夜凌霄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想要相伴一輩子的人.
子夜看着夜凌霄.慢慢走下擂臺、走到夜凌霄面前：“告訴我.你沒騙我.只要你說、我就信……”
夜凌霄癡癡的看着子夜的臉.眼前慢慢模糊.他擡手摸摸臉、一手的溼痕.
“告訴我.別不說話.告訴我你沒有騙我.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你說、我就信.”你說的.我就相信.哪怕是騙我.我也可以給自己一個理由.把你牢牢握在掌心、困在懷裡、不放開.子夜從來都不知道.他也可以有這麼幼稚的時候.明明真相已經在眼前.他卻不願意戳破騙局.真傻……真天真……
夜凌霄捂住臉.無聲的哭.對不起.我騙了你.子夜.別恨我……求你.別恨我……
子夜執着的掰開夜凌霄的手.看着夜凌霄的眼睛：“你爲什麼不肯說話、我知道你能說話.就算都是假的.那那些纏綿恩愛呢.”
子夜你不要逼我……
別逼我……
夜凌霄抽噎着.心裡從沒有那麼一刻是如此的痛苦.最初放開子夜的手.讓子夜離開、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沒有之一.
“你連騙我、都不肯了嗎……”子夜面無表情.卻紅了眼眶.兩輩子.他第一次愛一個人.也第一次知道.愛一個人要這麼痛.這麼痛.
夜凌霄無聲的哭.就算我欺騙你再多.我有一點卻是最真的.那就是我愛你.可是我已經再也沒有資格說出口……
子夜……
對不起……
夜凌霄閉上眼.摸到耳根後.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然後服下解藥.隨着噼啪的骨骼延展的聲音.他恢復了除了皮膚以外的所有.
“夜……凌……霄……”子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原來我喜歡上的人、從頭到腳都是假的……”
“對不起……”因爲太長時間沒有說話.夜凌霄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低垂着眉眼、良久無言.
“夜凌霄.你真的就這麼喜歡玩我嗎.”子夜自嘲一笑.把心都輸了.他輸的一塌糊塗.徹底的不能再徹底.
夜凌霄的嘴脣蠕動.最終還是化作無聲的淚滴……
子夜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帶着不知是冷漠還是決絕的意味：“我只問你.你可曾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