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宮鳳鳴閣。
太后李鳳霍地從椅子站起,一雙鳳眸睜得大大,充滿驚訝地看着面前的李炎,說道:“什麼?炎兒你把皇上囚禁了?”
李炎臉上十分平靜,說道:“是的,舅母。昨夜,皇上召見了外甥,要外甥交出兵權,並且說外甥並無建功,要將外甥調往魏州鎮守邊關,外甥三思之後,才命令御林軍囚禁皇上。”
當然,李炎是不會將秦天發現自己和李丹姦情,要殺自己,而不得不囚禁秦天意圖篡位說出來。
李鳳眼眸裡閃着複雜神色,她沒有想到李炎夜擒皇上,將皇上囚禁這樣大事,竟然沒有經過自己允許,便擅作主張,心下還是有着怒意,但事已至此,責怪也於事無補。
“炎兒,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什麼時候放了皇上?”李鳳對李炎詢問道。自己的這個外甥將皇上囚禁,如果接下來處理不當,那是殺頭的罪,她必須爲自己這個外甥想好後路。
囚禁皇上,那可是謀逆之罪,她必須要保證皇上和外甥,都能安然無恙。
只是她沒有想到李炎,根本不是囚禁一下皇上而已,而是想篡位成爲皇帝,否則,她就該爲自己兒子,以及整個大秦皇朝,感到無比擔憂了!
李炎聽了舅母的話,淡淡一笑,現出無所畏懼說道:“舅母,外甥既然囚禁了表哥,囚禁皇上那是死罪,外甥已經懷着必死之心做這件事了,只求表哥能夠聽從舅母的話,殺了那個楚嫣然,不要將大秦皇朝葬送在這個女人手上,只要表哥肯殺了那個女人,我李炎死又何懼?”
說到這裡,李炎一臉正義凜然,將自己篡位謀反,說成一個爲國爲民爲民族大義而犧牲自己大英雄。
就是李鳳聽了這話,也被李炎深深感動,這才知道自己剛剛錯怪了李炎,原來他不惜冒着死罪囚禁皇上,是爲了大秦皇朝,更是爲了自己這個太后。
“炎兒,你放心!儘管你囚禁皇上是大逆不道,但舅母向你保證,舅母無論如何都會在皇上保你無罪,要殺你,除非皇上先殺了哀家!”李鳳語氣堅決,爲李炎擔保起來。
“多謝舅母!”李炎眼裡閃着一抹陰險得意,抱拳說道。
“舅母,如今皇上已經被外甥囚禁,所謂國不過一日無君!現在就請舅母主持國事政務。”
李鳳臉上現出一絲喜色,看來自己力保李炎爲京城和皇宮兵馬大統領,是一個十分明智之舉,皇上剛剛被囚禁,李炎便將主持秦國大權,交到自己身上。
李鳳對李炎點點頭。
李炎對外面喊道:“將皇上玉璽印章呈上來。”
頓時,外面走進來一名帶劍披甲的御林軍將領,手捧一隻檀木盒子,古色古香,雕飾精美,將這方盒子呈到李鳳面前,恭敬地說道:“太后,這是皇上玉璽,請太后收下。”
李鳳眼中一亮,有了這個玉璽,她就可以呼風喚雨,發號指令,定奪生死,而她一直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楚嫣然,也可以拔掉了!
慢慢地伸出手,李鳳將御林軍將軍手裡的玉璽,接在了手上,在裝着玉璽的檀木盒子,一落入她的手上時候,她心中頓時多了冷酷無情與報復的仇恨。
“舅母,雖然皇宮有外甥掌管御林軍封鎖了,但囚禁皇上的消息,還是會怕傳出皇宮,若是楚嫣然,南牧野,秦雲知道這個消息,以三人手上握有幾十萬兵力,我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李炎一臉凝重,擔憂地對李鳳說道。
李鳳點點頭,在鳳鳴閣的一張桌案前坐了下來,對李炎問道:“那炎兒可有什麼辦法對付這三人?”
李炎稟道:“舅母,皇上已經封了南牧野和秦云爲齊州元帥和魏州元帥,不如舅母就代皇上下一道聖旨,下令兩人接到聖旨後,便立刻分赴魏州和齊州上任,統管兩州軍務。”
李鳳深以爲是地點點頭,南牧野和秦雲是大秦兩名戰功彪炳,戰無不勝大將,而且和楚嫣然關係非同一般,如果不將兩位大將調離秦京,那她要殺了楚嫣然計劃,根本無法施行。
“調開南牧野和秦雲兩位元帥後,舅母再下聖旨,讓副元帥血天雄帶領四十萬大軍前往楚州,守衛楚州防務,這樣,在京城,楚嫣然就沒有了任何援軍,到時再殺楚嫣然就是輕而易舉。”李炎眼裡閃着興奮光芒,說道。
當然,南牧野,秦雲,血盟軍都調開了,不但楚嫣然沒有了援軍,而且京城,皇上也沒有援軍,到時候,這大秦皇朝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裡。
李鳳哪裡猜得到李炎的用心奸詐,聽了李炎的話,連連讚道:“炎兒這個調虎離山之計,實在是太好了!調走這些人之後,我們再殺了楚嫣然,就說楚嫣然身染絕症而死,這樣就算南牧野,秦雲也沒有辦法。”
李炎說道:“舅母說得是,請舅母下旨吧!”
李鳳點點頭,對侍立一旁的太監總管張政,說道:“張政,替哀家擬旨!”
“是,太后。”張政躬身答道。
然後張政在一張案几前,席地而座,展開黃帛,手執毛筆,蘸了硃砂,懸筆在黃帛之上,看向太后,等待太后要說的話再寫。
李鳳從容不迫,現出女帝皇一般風範,說道:“張政你寫: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今特令齊州元帥南牧野,魏州元帥各帶本部兵馬,即日起前往魏齊,替朕治理魏齊,務必讓魏齊不受他國之窺伺……”
李鳳念一句,張政便在黃帛上寫一句,在李鳳代替秦天下旨時候,站在一旁的李炎,脣角微微彎起一絲陰險笑弧。
※※※※
楚州元帥府。客廳上。
賓客滿座。都是楚嫣然最好朋友,有南牧野,秦雲,還有魏陽子,魏輕舞,本來依照規定,魏陽子是不能離開魏侯府的。
不過,如今監管魏侯府的將軍是阿雄,楚嫣然便讓阿雄偷偷帶了魏陽子,坐着馬車來的。
自從李炎被撤去監管魏侯府的職權之後,原來處處受到欺壓限制的魏侯府,也一下子寬鬆起來,魏陽子臉上神色,也沒有了落魄,回覆了以往那個灑脫樣子。
“嫣然,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魏侯府不知道還要受那個李閻王多少晦氣!”魏陽子充滿感激地對楚嫣然說道。
來秦京已經三年多,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魏侯府,能夠重獲自由,他內心還是十分激動的。
楚嫣然對魏陽子微微一笑,說道:“魏陽子,你
說這話,就是不把我楚嫣然當好朋友了,以前你也救過我,現在我幫你也是理所當然。”
秦雲也說道:“魏侯,你這確實見外了,你和貴妃娘娘既然是好朋友,貴妃娘娘幫你也是應該的,何況,這李炎還是這麼一個混蛋,揹着皇上欺壓魏侯,沒有治他一個不敬之罪,也是客氣!”
魏陽子點點頭,對楚嫣然說道:“那好,嫣然,以後我便不再客氣。不過,客氣話我可以不說,但嫣然你有空還是多來來魏侯府,偲偲和五妹都很想嫣然能夠來魏侯府。”
想到溫柔賢淑的李偲偲和美麗剛烈的魏輕舞,楚嫣然心裡也多出一分喜歡,是啊,自己有空便去看看她們。
楚嫣然對魏陽子點點頭:“我一定會去看李妹妹和五公主的。”
閒談一陣,忽然元帥府管家走進來,對楚嫣然稟道:“貴妃娘娘,外頭有個人自稱是娘娘的朋友,要見娘娘。”
聽了這話,楚嫣然和廳上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好奇。
楚嫣然對管家問道:“那這人可有說姓甚名誰?”
管家答道:“來人自稱青公子。”
楚嫣然眼中一亮,頓時想起一人,難道是他來了?
“管家,快將這位青公子請進來!”
“是,娘娘。”管家答應着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管家領着一個白衣出塵,清雅如風氣質的英俊公子,走進了客廳。
廳上的楚嫣然和魏陽子一看這白衣公子,頓時一起驚喜叫道:“青歌!”
沒錯,走進來這名白衣,氣質清雅公子正是青歌。
“嫣然!”青歌臉上笑容清雅如雲,對楚嫣然叫道,然後有些驚異地看着魏陽子,說道:“魏陽子,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知道魏國滅亡,魏陽子投降秦國,他不是應該被關在一個戰敗俘虜該呆地方嗎?怎麼會出現在楚嫣然的元帥府,而且看他神清氣爽,有說有笑,怎麼看都不想一個投降,淪爲罪臣的人!
魏陽子顯然猜到了青歌心裡疑問,便笑着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是慢慢地再跟你說,你還是先說說,你怎麼會來到秦京?”
楚嫣然也十分好奇,青歌怎麼會來到秦京,她離開齊州時候,青歌留在齊天昊和張秀鈺夫婦桃源山莊,現在也不知道齊天昊夫婦倆過的怎樣?
青歌看向楚嫣然,眼中現出真摯,說道:“我在齊州過着安靜太平的田園隱居生活,可有時候靜下來,會想到和擔憂身在秦京的父親,還有我們太上皇,會過的怎麼樣?所以很想來看看他們,而且我另一個朋友,也很想他們,可他因爲不能親自前來,所以特地託我來秦京一趟,就是希望能看看他們現在過得怎樣?”
楚嫣然心頭一震,頓時明白青歌爲何會來秦京。
而她更知道青歌說的另一個不能親自來的朋友,說的就是齊天昊,因爲他的身份,所以他不能親自前來秦京看望自己父皇。
楚嫣然對青歌點點頭,說道:“青歌,你先在我元帥府住下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見到他們的。”
青歌臉上頓時閃現出喜色,說道:“嫣然,我真的還能見到他們,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