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周貴一臉的後悔和自責的樣子,本來想罵他的話都到了嘴邊上了硬生生的又給嚥了回去。
“我草,武哥你倒是說話啊,你就是罵我兩句我也聽着,你看你不說話,算是個怎麼回事。”周貴還在那不停的給我說,字裡行間盡是後悔。
“我還能說什麼?”我嘆了口氣,“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的看着你去,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我還能說你什麼。”
周貴一下就不說話了,在那發呆,半天后才嘆了一口氣,“唉,你說的對,都怪我自己。我可怎麼辦呢。”
我想了想,說道:“跟家裡坦白吧。”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是跟家裡說了,家裡非吃了不不行。媽的帶着好幾千塊錢來學校了,還沒半個月呢,就說賭輸了。我要那麼說我爸那個脾氣能直接把我叫回家去揍我一頓,能不能回學校拿畢業證都是兩說。”
我冷笑一下,“那你想怎麼樣?”
周貴沉吟一下,“無論如何也得熬過這半個月,等到一個月頭上了,再跟家裡要錢,還好說點兒。頂多罵我兩句花錢花的衝,畢竟以前我也不是沒有過一個月花兩千多的時候。現在才十來天,要是說兩千就花完了打死誰誰也不信。”
“你就算是熬過去這十來天了,家裡給你打錢了,難道你還拿着錢去賭不成?”
周貴一下就急了,“我草,你相信我武哥,不賭了,真不賭了。”
“你跟着我吃飯吧,吃飯上網我都管你,你不是還有幾百塊錢呢麼,抽菸我就不管了。反正後面幾天我也沒打算再出去了,到了點兒你給我打電話也行我給你打電話也行,反正該吃飯的時候咱倆就一塊去吃。周貴啊,咱們在一起都是三年的感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肖武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就算有一塊錢我也不能讓你餓着,你明白什麼意思麼?”
周貴低着頭想了半天,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沒再跟我提借錢的事兒。
下午吃飯的時候,我再找周貴,又找不到了。打他電話,還是停機。又過了倆小時,還是不見人,眼見着時間越來越晚,再不出去飯店都關門了,我也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纔出了門,去了飯店吃了份炒餅,喝了瓶啤酒,沒再回網吧,直接回了宿舍。
直到宿舍關門,周貴也沒回來,打電話還是欠費。
我躺在被窩裡,看了看時間,給冬哥撥過去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通,電話裡冬哥小聲的說道:“喂,我去,不知道我漫遊呢,啥事兒短信裡說吧。”
我愣了一下,纔想起來冬哥還在北京呢,說了聲好,就給掛了,發過去短信,很簡潔:周貴又賭了。
剛發過去還沒一分鐘呢,我電話就響了,我看了看,不是本地的,估計是冬哥借了別人手機給我打回來了,接了電話冬哥很着急的說道:“倒底怎麼回事?”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兒,周貴那孫子又沒忍住又去玩兒了被。他就是一浪貨,剛回來那幾天被着我去玩兒了幾次,我都不知道,結果回來就說贏了,把原來輸的都贏回來了。然後我又勸了勸他,他洗心革面發誓不再玩兒了,反正都回本兒了你說是不是,好不容易出來了,沒理由再進去了。結果今天下午你猜怎麼着,告訴我又去玩兒了,而且還玩兒大了,一下輸了四千多,輸光了。媽的你說這小子浪不浪。”
冬哥一下就急了,“我靠,你跟他在一起,你怎麼不攔着他。你就這麼看着他跳進火坑?”
我一下也急了,“王曉冬你說話經過大腦好不好,我怎麼沒攔着他,道理我都給他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他也聽進去了,也知道那樣不對是錯誤的了,我還能怎麼着,我難道還一天24小時盯着他不成?”
“你揍他,使勁的揍一頓,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嘛嗎,我特別想揍他,他現在要在我面前,我肯定一點兒猶豫都不帶猶豫的揍他一頓。揍完了他我就揍你,你幹什麼吃的,現在他身邊只有你,能把他拉出來的也只有你,他跳進去了,你當哥們的你就得負責任。”
“得得,我負責任還不行麼,你哪來的那麼大火氣。”我嘀咕道。接着冬哥一句話就讓我覺得我突然也很想揍周貴了。
“周貴下午給我打電話了,特別着急的跟我借了一千塊錢,而且要下午銀行下班之前給他打過去,我已經給他打了。”
我突然就樂了,純粹是氣的,讓周貴給氣樂了。我現在反倒淡定了,平靜的問冬哥:“他怎麼說的?”
“說來的時候帶了一千塊錢,結果這幾天花的太快花完了,又不敢問家裡要怕家裡罵他,就從我這借一千周轉。他還說你身上就還幾百塊錢不夠你們倆吃飯的,下個月他從家裡要了錢,就立刻還我。你說說,我該不該揍他?”
我淡淡的說道:“我現在也很想揍他。”
“那你明天就給我揍他,把我那份也給我揍回來。”
“你給他打錢之前,怎麼就不給我來個電話確認一下呢?”
冬哥明顯鬱悶了,“媽的我哪想到他騙我騙的那麼自然,而且那麼着急,還是拿公用電話打的,自己電話欠費了都沒錢交話費了,說的那個可憐。這個王八蛋。”
“行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晚上足夠他輸十個一千了,而且宿舍鎖門了,我也出不去,我就算出去了我也找不到他,他在賭場呆的那個地方,是個秘室,我進不去。”
“媽的,回去我非揍他一頓不行。武哥,他要是再去賭,你直接告訴我,我給他打電話,跟他的關係就掰了,不行,不解氣,等我回去我揍他一頓,哪怕是錢不要了我也得跟他掰了。”
“行了,不至於。”我一聽這個,馬上開始勸冬哥。
“你還不知道我,我不是說多少錢的問題,一兩千塊錢,我他媽就當扔給他了,問題是他騙我,還是去賭,你知道嗎。我最恨人騙我了,他一下犯了我兩個忌諱。”
我嘆了口氣,“行了,有什麼事兒我給你打電話吧。也不早了,趕緊睡吧。”
冬哥說道:“行,以後你就打這個電話找我就行,我同事的,發短信讓我給你打回去也行。”
掛了電話,我鬱悶的不得了,周貴這小子,看來是完全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