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大戰京東(10)
由於張叔夜在上一次宣旨京東過程中表現的非常“英勇無畏”,回京後又通過宣旨隊伍中另外那些人的宣揚,滿朝都對張叔夜非常的敬佩,皇帝也是極爲的滿意,自他回京後不久便將其升職爲中書舍郎。
中書舍郎的品級雖然只爲正四品,比張叔夜去京東前的品級不過才升了半級,但意義卻是非比尋常的!因爲中書省的正副長官中書令、中書侍郎自“元豐改制”後便成爲了虛職,所以擔任着“制中書省事”的中書舍郎其實就是真正掌握中書省實權的人,故這一次的提拔意義非同小可,它不但意味着張叔夜的仕途在三起三落後終於又迎來了一次新的騰飛,更意味着他已正式進入了大宋的權力中心!
而朝廷的一系列舉動也被張叔夜及時的傳到了京東路。
鄭飛根據張叔夜的情報立刻召集衆將開了幾次作戰會議,經過大家細緻的分析己方與大宋方面的實力對比,再加上已經明確知道朝廷的真正計劃是在立春轉暖之後纔會開戰,鄭飛最終決定採取立足防守、伺機出動的策略,先暫時按兵不動,也正好可以利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把那十萬新兵訓練好。
而除了大宋方面的關鍵情報,還有一件事讓鄭飛也同樣極爲關注,那便是遼金戰場的最新動態,
目前的戰況對遼國極爲不利,雖然以耶律淳爲首的主戰派在上一次的朝堂之爭中佔據了優勢,並對金國進行了堅決的反擊,但很可惜的是,他們依然無法抵擋住金國的鐵騎,金國就像是天生的遼國剋星一樣,把遼軍在戰場上打得節節敗退!而這也直接影響了鄭飛的買馬計劃,因爲根據最新戰況顯示,金軍已經逼近了燕京路的東面沿海地區,如果遼軍再這樣敗下去,沿海地區就將落入金國手中,這馬也就買不成了。
鄭飛對此非常的失望,看來,遼國被金所滅依舊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不會因爲自己對局勢在某個細節上的改變而徹底變化。鄭飛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趁着燕京沿海港口在落入金國之手前再加大買馬的力度,爭取儘可能的多運來一些戰馬,爲此,鄭飛決定再幫耶律淳一次!
年前最後一批戰馬順利的再次從燕京運到了京東,在遼將耶律葛裡指揮下,遼兵快速將所有戰船上的戰馬都卸到了岸上交給了前來驗收的天道軍,
半天后,天道軍完成了對戰馬的驗收,足額的金子也很快就送到了耶律葛裡的面前,耶律葛裡在命手下將金子的數量清點無誤後正準備離開,卻被前來送金子的李應給叫住了,
“將軍請隨我來,有人想見一見將軍。”李應對着耶律葛裡做了個“請”的姿勢,耶律葛裡一愣,但還是跟着李應上了岸,來到了岸邊一間屋子內,
耶律葛裡進屋一看,只見屋內的擺設極爲尋常,除此之外就是還有三個人,兩人站立,在他們之間是一名渾身散發着一種懾人威嚴的大漢正坐在一把長椅上,並用一雙虎目微微的打量着他,剎那間,耶律葛裡就感覺到了來自這名大漢的莫名壓迫感,這是一種長期手握絕對大權的人才會擁有的無形震懾力!
耶律葛裡心中一驚,正在猜測此人是誰時,就只見身前的李應朝着那人恭敬的抱拳道,“統帥,耶律葛裡將軍來了!”
耶律葛裡心中頓時大驚,這才知道原來身前之人就是隻聞其名而從未見過其真容的天道軍統帥鄭臨風!
“末將見過大人。”耶律葛裡趕忙跟着抱拳施禮,雖然大多數契丹人是看不起宋人的,其中也包括耶律葛裡在內,至少在半年多前當他第一次來京東路送馬時也還依舊是對天道軍抱有很深的鄙視,但經過幾次的接觸後,他才終於發現這些京東人跟自己以前所見過的宋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幾次來送馬時正好趕上了天道軍的水師在訓練,那種大場面深深的震撼了他,作爲燕京水師的大將,他很清楚這是一支何等恐怖的水師,從此,耶律葛裡再也不敢對天道軍抱有絲毫的輕視,而對手握幾十萬大軍的天道軍統帥,他也自然的產生了敬佩與畏懼之心,
鄭飛也朝着耶律葛裡抱了抱拳,“耶律將軍這一年來的時間辛苦了,我一直想見見你,只是沒有抽出時間,還請見諒。”
聽着這麼客氣的話,耶律葛裡不由對鄭飛生出了幾分好感,他立刻賠笑道,“末將不敢,不過是跑跑腿罷了。今天能見到您,末將非常的榮幸!”一邊說着,他心中一邊不禁升起了深深的疑惑,這位天道軍的統帥找到自己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只聽鄭飛繼續道,“今天請將軍來是想讓將軍爲我向你們王爺傳些話。”
耶律葛裡奇道,“請大人儘管說,末將一定把話帶到。”
鄭飛道,“我希望你們王爺能提高賣給我們的戰馬的數目。”
耶律葛裡心中一動,“這……不知大人想多買多少馬?”
鄭飛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耶律葛裡一愣,“三百匹?”
鄭飛笑着搖搖頭,“不,在現有的基礎上,每次多運給我們三千匹!”
耶律葛裡先是猛地一驚,隨即就像是在聽一個笑話一樣忍不住搖頭笑道,“大人,請恕我直言,我們就算想賣給您也是有心無力,我們根本就沒有……,”
鄭飛擺擺手打斷他道,“當然,我不會讓你們白白賣給我戰馬,我知道你們現在與金國的戰事很不利,作爲交換,我可以派出我的軍隊和我的戰船去幫你們打仗,幫你們徹底封鎖金國的海路!”
說罷,鄭飛指着身旁一人說道,“他叫公孫勝,他可以代表我,就讓他隨你一起去見你們王爺吧!”
耶律葛裡帶着公孫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燕京並向耶律淳報告了此事,耶律淳聽後也是大驚,立刻召集起幕僚討論此事,
當即就有人對京東人的條件嗤之以鼻,他們認爲那些京東人簡直是太自以爲是了,連大遼都奈何不了金人,就憑那些懦弱無能的宋人又能如何?
但也有人認爲可以考慮一下,黃興和耶律葛裡都把親眼所見到的天到家詳細說給了衆人聽,他們認爲那些京東人的水師非常的厲害,如果那些京東人真的能封鎖住金賊的海岸,這對大遼還是非常有利的。
耶律淳舉棋不定,便問向了他最信任的那個神秘的中年人,“蕭兄,你怎麼看?”
中年人捻鬚道,“王爺,如今咱們的戰事非常不利,皇帝又在開始漸漸失去耐心,主和派也又在開始蠢蠢欲動,咱們必須快點做些什麼!而從咱們與那鄭臨風開始打交道起,我就覺得這個鄭臨風非常的邪門,他經常做出一些看似荒唐的舉動,可最後的事實卻總能證明他是對的。所以我認爲可以先暫時同意那鄭臨風的要求,答應他可以增加賣給他們戰馬的數量,但也有條件,那便是他們必須先派出他們的水師和軍隊幫咱們打上一仗,讓咱們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本事能幫到咱們,如果有,咱們再賣給他們戰馬,如果沒有,直接拒絕他們就是了,反正對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耶律淳深以爲然,點頭道,“好,去把那個人叫來吧。”
很快,公孫勝就被帶到了耶律淳的面前,稍作客氣,耶律淳當即就對公孫勝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公孫勝聽了後,他的面上雖然表現的非常驚訝,但他心裡實際卻是波瀾不驚的,因爲在來之前他便已與鄭飛和吳用等人仔細的推測過耶律淳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而耶律淳的條件也果然就在其中。他雖然對鄭飛如此執着的追求戰馬感到有些費解,只是他信任鄭飛,也會堅定不移的執行鄭飛的命令,
“王爺,你們的條件我們可以答應,我們會立刻派出我們的水師去進攻金國,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信守承諾準備好充足的戰馬。”
耶律淳無所謂的一笑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我們契丹人最重承諾,只要你們能夠向我們證明你們的作用,裝滿四千匹戰馬的船隊就將起航駛向你們的京東路!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你們將派出多少戰船以及多少人去哪裡攻擊金國?”
公孫勝神秘的一笑,“這個不需王爺操心,王爺只需要耐心等待幾日,答案很快就能擺在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