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盛世萬豪地產公司對面的飯館內,瘤子喝着原漿白酒,臉頰漲紅的衝着齊江川說道:“……我他媽這段時間玩的有點瘋,那天電話關機了,小虎給我打,我也沒接到,不然不會被抓的。”
齊江川臉上表情煩悶,輕聲說道:“瘤子,我最近一段時間在公司內的情況非常不好,以後做事兒更是束手束腳了。所以你們最近都消停點,不要再瞎搞事兒了,不然我可能也幫不到你們。”
“你咋的了?”瘤子一愣後問道。
“董翰從公司離職了,你知道嗎?”齊江川反問。
“我不知道啊。”瘤子一臉茫然:“他乾的好好的,咋從公司離職了呢?”
“沈燼南出來就拿他開刀了,可能是考慮到猛哥這一派系的人,在公司權力過大吧,所以我現在是如履薄冰啊。”齊江川喝着茶水解釋道:“你們雖然不在公司了,可畢竟是我的人,以後千萬不要再做什麼事兒,打着盛世萬豪的旗號了,不然讓人家抓住把柄,我會很難做的。”
“他媽的。”瘤子聽到這話,伸手就捋了捋大光頭:“這個沈燼南啥意思,有點太他媽不上道了?!哎,要不行,我找人弄他一頓?咱不明着幹,出出氣也行啊。”
齊江川一聽這話腦袋都大了,表情極其無奈的迴應道:“瘤子啊,不是什麼事兒都能靠打打殺殺解決的。你有問題就想這招,你有幾條命夠折騰啊?!你看人家沈燼南,回來之後表面上跟誰沒都紅臉,可人家笑着就把目的達到了,就把事兒辦了。什麼叫能耐?這才叫能耐!你這一天天的瞎混日子可不行啊,咱不能光長歲數,不長腦子啊!”
瘤子聞聲一笑,大咧咧的迴應道:“……唉,我這輩子就這jb樣了。我也想像你似的,可我辦不到啊,所以我就當個拳頭挺好的。”
“唉,喝酒。”齊江川一看也不說通,索性就端起酒杯叮囑道:“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你不要瞎搞。其次,千萬別再在外面頂着盛世萬豪的名頭處理一些事兒……明白嗎?”
“我沒有怎麼頂着盛世萬豪的名兒……!”
“你快拉倒吧,你他媽嫖.娼都掛盛世萬豪的帳!”齊江川皺眉說道:“你也不缺小錢了,這種便宜還佔?這話要傳到猛哥耳朵裡,你讓他怎麼想咱們這幫人?”
“呵呵,來,喝酒!”瘤子頓時岔開話題。
“哦,對了,給你辦案子的是治安大隊劉泉。你能保外,他幫了不少忙,回頭你安排安排他,別讓人覺得咱差事兒了。”齊江川又囑咐了一句。
“給幾萬?”
“你自己衡量吧。”齊江川跟瘤子撞了一下酒杯,心情煩悶的就悶了一大口。
……
人如果一直被欺負,又一直忍讓,那就會給欺負人的人一種錯覺。他會覺得你沒有反抗能力,你太老實,所以他會變本加厲的得寸進尺。
這是人性,是我們小時候就有的人性中的劣根性。班級上要有一個很老實,學習又好,平時又不愛吱聲的同學,你就會發現,他就是很多調皮搗蛋學生的出氣筒。有的時候這些人欺負老實人,是沒有理由的。
當然,鶴老五和瘤子的事兒,跟班級同學欺負同學是有着性質上的區別的。因爲孩子可能善惡觀念還很模糊,可瘤子是成年人。不過這兩件事兒性質上有區別,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在瘤子眼裡鶴老五就是個窩囊廢,你罵他,你打他,他也不敢還手。並且瘤子也覺得,這樣的人也不具備還手能力,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的*鶴老五。因爲瘤子這種人沒有能力去欺負那些比他層次高的人,他敢跟曹猛多說一句話,可能就得挨個大嘴巴子。但瘤子也需要存在感,也需要找找自己在社會上的“定位”。有的人是爲了生活,才冒着危險在社會上混,可有的人也許只是圖拿刀時,那一瞬間張揚的感覺。
這聽着有點幼稚,可你能說瘤子這樣的人,他有多成熟嗎?社會上有太多像他這樣的人,明明混的狗jb不是,卻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可這種優越感往往摻雜着自卑。
瘤子沒有算到,失去家庭,失去父親,從悲痛,到憤怒,在到絕望的鶴老五會有怎樣的爆發力!
鶴老wǔ bù是一個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在社會上也沒有啥瞎混的朋友,所以他報復的方法是很笨的。他在派出所辦理案件的時候,曾經看見過瘤子的檔案,記住了他的現住址,所以他送走兒子之後,當天晚上就來到了這個地址。
可瘤子是個地賴子,是個混子,他平時是居無定所的。有的時候喝多了,不知道在哪個浴池,哪個賓館就睡覺了,所以鶴老五蹲了一天兩宿也沒蹲到對方。但他也不急,耐性極好,沒看見人就一直等着。
或許這一天兩宿的時間,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它就是想讓鶴老五冷靜下來。因爲一百條瘤子的爛命,可能也不值得一個普通人去觸犯那最嚴格的法律,但……絕望執拗的鶴老五卻沒能冷靜下來。
晚上11點多鐘,一臺越野車停在了路邊,隨即瘤子坐在副駕駛上說道:“劉哥,我憋不住了,我先下去撒個尿。”
“那你下去吧,我先走了。”劉哥打着哈欠迴應道。
“別走啊,”瘤子立馬擺手說道:“我還有事兒沒跟你說呢!”
“拉倒吧,我知道你啥意思。”劉哥擺了擺手。
“小牛,你攔住劉哥昂,別讓他走,我先撒個尿。”瘤子衝着車內一塊跟自己拆遷幹活的小弟兒說了一句後,推門就衝了下去。
“劉哥,你先別走!”小牛坐在車內笑着說了一句。
瘤子下車後,扭頭掃了一眼四周,隨即衝到一棵大樹下面就解開了褲腰帶。
“踏踏!”
鶴老五臉上戴着口罩,低着頭邁步就從花壇裡面迎了過來。
“臥槽誰啊,嚇我一跳!”瘤子頓時打了個激靈的罵道。
“噗嗤!”
迎面一刀,結結實實的捅在了瘤子的心臟位置。
“嗚!”
瘤子被捅了一刀完全懵了,嘴裡發出的也不是喊聲,而是抽氣聲,有點像打嗝。
“噗嗤!”
鶴老五一聲沒吭,左手扯住瘤子脖領子,第二刀直接捅在了瘤子脖子處的大包上。
瘤子這時反應過來,伸手就與鶴老五撕扯,並且拽下了他的口罩。
燈光下,瘤子見到鶴老五的面容時再次愣住。
“……fǎ yuàn辦不到的事兒,我來辦。我他媽這兒不用走程序!”
三刀斃,瘤子直愣愣的就躺在了地上。
車內,也許是劉泉和小牛喝多了,也許是倆人談話時根本沒注意車後,所以他們此刻竟不知道瘤子已經被人捅倒了。
鶴老五幹完活之後,轉身就要走。
車內。
小牛十分客氣的衝着劉泉說道:“哥啊,瘤子的事兒真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給他保外,他最少得在裡面呆幾個月……!”
鶴老五剛要鑽進花壇,但聽到二人的對話,頓時收住了腳步,眼神陰霾的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