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開發區新世紀華聯超市一條馬路之隔的對面是一條比較繁華的夜市街;每當夜幕降臨、街燈初上的時候,這裡的夜市便慢慢熱鬧起來。
剛過晚上九點。 那天與張建過招的明兒和其他兩個兄弟在夜市攤上吃燒烤;其中一個叫“灰陀”,一個叫“昌寶”;三人手臂和胸前都紋着一條青龍!
“明哥,兄弟被丟臉的事不能這麼算了吧?!”灰陀肯着玉米,嘴邊滿是黑焦末。
“是啊,明哥!我真咽不下這口氣!”昌寶猛灌了一口啤酒,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
“那你們還想怎樣?還沒看見人家的手怎麼動,就被撂倒了,你以爲人家特種兵是假的?!”明兒慢條斯理地肯着雞翅,好像還在回憶着當時被撂的情景。
“那又怎麼樣?!只不過當時是兄弟太大意了,沒想到那傢伙還真有幾下子!總之,一定要把面子找回來,否則,以後在開發區還怎麼混哦!”昌寶捏緊着拳頭敲着桌子。
“我的那幫兄弟聽我一說,都想過來會會那傢伙!”灰陀辦半截玉米往桌子上一扔,拿起一瓶啤酒猛灌。
灰陀那架勢,給人感覺不是咽的啤酒,而是在活吞張建!
“要搞你們搞,反正我是不參與;我有老婆孩子,還要做生意養活他們。”明兒頭腦還算清醒。
“這次就不要你出面了,我們自己來!”昌寶咬牙切齒,堅決要打復場。
“你們想怎麼玩嘛?”明兒試探的問。
“叫上幾個兄弟,把他的場子砸了就閃,教訓教訓他!”灰陀道。
“你真是豬腦子!你以爲人家也會像你一樣愚蠢嗎?去砸場子,不用想就以爲是我的主意,你們這樣做不是給自己出氣,而是在害我!何況,店子又不是他的,他只是在店裡打工,沒必要害別人的!”明兒知道灰陀頭腦簡單,很容易衝動。
“明哥,那你說怎麼玩?”昌寶不屑一顧。
“你們要怎麼玩我不管,反正不能在店裡玩,最好是離店越遠越好!我提醒你們一點,不能玩出人命,否則把自己玩死了不值!”明兒知道昌寶那幫小混混出手就是砍刀、特棒之類,件件都是可致命的兇器。
“明哥,你就放心吧,我們也不會露面的,明天晚上要黑癟帶幾個人過來做了就閃!”相比灰陀,昌寶的頭腦好使一些。
明兒知道昌寶所提到的“黑癟”是鄰縣人,是昌寶的牢友;倆人前兩年因吸毒被抓,半年前才同“黑癟”一起被放出來。此人心狠手辣,一心想來開發區尋找銷粉市場。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又沒有傷及到道上的利益,沒什麼打不了的!不要因小失大!”明兒還是勸阻,他覺得張建爲人還不錯,那天對自己出手也不狠,特別是對劉小娟的印象很好。
“明哥,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們心裡有數的!”灰陀舉瓶子和明兒碰了一下,一口吹瓶。
三人吃喝完畢,等昌寶和灰陀先走,明兒亮開手機,關掉錄音後纔打着飽嗝回來。
明兒的確很聰明,在灰陀提及要準備打復場報復張建的時候,趁他倆喝酒的時候點開了手機錄音;他要給自己留下確實未參與的證據以放不測!
其實,明兒開奶茶店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生意是在開發區暗銷一些違禁品,灰陀和昌寶都是他的熟客。明兒自己也吸食一些,凡道上的人都清楚,“以銷養吸比只銷不吸罪輕一等!”
(半年後,明兒知道了黑癟也在和他搶生意後,給縣禁毒大隊點了水,借政府之手將黑癟繩之以法了;那是後話。)
第二天晚上;劉小娟和張建以及店裡的員工剛送走一波客人,張建便出店來鬆口氣;發現店旁邊不遠的燒烤攤上座着六個穿着清一色黑彈力背心的年輕人,手臂上都有紋身;他們一邊吃喝,一邊不停地朝張建這邊張望。
張建正好想吃烤雞翅,便走了過去。
“老闆,麻煩你幫我烤四個雞翅,烤好了再叫我!”張建邊和攤主說話,邊打量旁邊這夥年輕人;自從那天晚上教訓了明兒他們以後,張建已經有所警惕了,時刻都在防範着極有可能的報復。
這時,張建發現了放在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大包裡露出的幾根鐵棍,而且聽他們說話是鄰縣口音;他眉頭皺了皺,感覺這裡今晚可能有事發生,但還不知道這夥人是專門衝自己而來。
“好的,建哥,馬上就好,你回去等就是了!”攤主很熱情,他已和張建很熟了;張建那晚的身手讓他很是佩服!
等張建離開,那夥人其中的一位拿起手機,翻開微信裡的一張照片看了看,又朝離開的張建背影望了望,便向同伴直點頭;意思是“就是他!”從表情來看,翻看手機的人應該就是昌寶叫過來的“黑癟”。
此時,明兒坐在店門口,看到黑癟一夥坐在攤上吃喝,也沒有過去打招呼,靜等事件的結果;而昌寶和灰陀則坐在馬路對面的夜市攤上也是邊吃喝邊瞭望這邊的動靜。
張建一邊在店裡照顧生意,一邊透過玻璃門關注着那夥年輕人。
十點剛過。行人已漸漸稀少,周邊的店都相繼開始關門打烊。
劉小娟和張建他們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搞完店內衛生,便關門落鎖。
見張建他們要走,坐在燒烤攤上的年輕人開始蠢蠢欲動了,黑癟把包放到地下,準備分發兇器了。
這一切,都被張建看在眼裡;這時,他才察覺到這夥人是衝自己來的。
“劉總,你先到車上等我,我去超市買合牙膏,很快就出來!”張建趕緊將劉小娟支開。
劉小娟不知張建的用意,也就上了停在店門口的車上。
張建見劉小娟上了車,便蹲下來緊了緊鞋帶,起身朝超市方向走去;因爲超市那邊離燒烤攤比較遠,場地寬敞,萬一動起手來不會傷及無辜;而且,超市的監控正對着超市入口的廣場。
這時,黑癟一夥人中有倆個人站起來,空手緊跟着張建過去了。
張建剛進超市門不久,就見兩個人爭吵、推嚷着張建從超市門口出來;燒烤攤上的黑癟一夥見同夥已開始動手,便紛紛拿着鐵棍和砍刀直衝過來。
周圍的人哪見過這陣仗,都趕緊躲得遠遠的。
張建也是藝高人膽大,沒有逃避;立即矮身擡肘一擊;迅速將貼自己身體最近的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對方一招制服;眨眼間,上用“牽羊”下使“勾腿”將另個放到,再抓住對方的手使勁一扭,肩膀隨之錯位;倆人或捂着肋骨或捂着受傷的肩膀趟在了地上直哀嚎!
好一個張建!還沒等黑癟那幾個衝到半路,就撂倒了兩個!
這時候,坐在車裡的劉小娟下車,準備給兒子帶點烤雞翅回去;一見廣場上的火爆場面,趕緊撥打了110報警電話後,自己站在自己的店門口,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雙手捂着臉急得直蹬腳!
現場只剩下手持兇器的四個人了!
張建鷹眼一掃,瞄準了其中一個手持鐵棍衝在最前面的小個子,趁對方立足未穩,無法使勁的當兒,一個側身蹬腿,活生生將100多斤重的活人一腳踹飛!,
也是巧合!那個飛起來的傢伙在空中正好撞在了後面往前衝的一個兄弟身上,手裡的鐵棍碰中了對方的鼻樑,整個身體同時把對方撞倒在地!那個被撞倒的傢伙捂着流血的鼻子,眼裡淚花直冒!
現場只剩下黑癟和另一個馬仔了!
黑癟自出道以來從單挑到羣毆打過數不清的架,還等不到自己看清楚就被張建徒手撂倒了四個兄弟,這還是“姑娘上轎”頭一回!
這個“點子”太硬了!不能因這點小事栽在這裡!必須帶兄弟們馬上離開!否則,等警察一到想走都來不及了!黑癟站在原地,雙眼死盯着張建,腦殼裡直打轉。
“來呀!一起上啊!”張建脫掉上衣,露出健壯的肌肉;彎腰撿起一根鐵棍;嘴裡發出了一陣獅子般的怒吼!充血的雙眼射出令人寒冷的兇光!
此時的張建全身肌肉緊繃着,雙眼直盯着手持砍刀的傢伙;現在,唯有砍刀或許能給張建構成威脅!
站在自家店前的明兒目睹着全部過程,心裡對張建出手之快、動手之準、力道之大、閃躲之靈活佩服的五體投地!
昌寶和灰陀混在圍觀的人羣中也不得不對張建心成欽佩之意!
三個人都驗證了派出所所長說的話,那天確實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
黑癟掃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四個兄弟,清楚下一個倒下的肯定是自己;於是,和旁邊的兄弟一起扔下了兇器。
“兄弟!今天咱們算是開眼界了!佩服!佩服!”黑癟一口江湖話,朝張建直打拱手!
張建見對方沒有再打的意思了,也扔掉鐵棍,撿起自己的衣服,朝黑癟一夥大吼:“滾!”
黑癟一聽張建放過了自己,趕緊招呼同夥互相攙扶着,灰頭灰臉地鑽進停在馬路對面的兩臺小車上,快速逃竄!
劉小娟趕緊跑上前,拉着張建的手,關切地問:“傷到沒?”
“沒事!他們還傷不到我!”張建笑了笑。
圍觀的人羣不約而同跑過來,一個個向張建豎起了大拇指!
前後還不到5分鐘時間;等巡警趕過來的時候,張建和劉小娟已駕車返城;廣場上只剩下餘興未了、議論紛紛的圍觀人羣和黑癟一夥扔在地上的鐵棍及砍刀。
“爲什麼又找你打架?”車上,劉小娟迷惑不解地問。
“我想應該和上次的打架事情有關,估計是他們找人過來報復的!”張建很平靜地分析道。
“這次他們吃了虧,肯定還會有下次的,這可怎麼辦呀?”劉小娟心裡很是焦急。
“這樣吧,我跟派出所的戰友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意見!”
“嗯!”
此時,派出所肖所長正在辦公室用對講機聽巡警彙報剛纔發生的事;手機一響,見是張建打來的。
“傷了沒?”肖所直接問。
“呵呵!你怎麼知道是我?”張建笑着回道。
“還能笑的出來,看來還好!在新世紀華聯超市門口,能徒手撂倒幾人的,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人!還用猜嗎?過來吧,我在所裡等你!”
“好!馬上到!”
劉小娟調轉車頭,快速奔派出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