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索菲婭的憤怒

由14名持旗騎兵開道的隊伍在街上緩緩前進,這14名騎兵手中的旗幟分別是瓦拉幾亞人歷史上最顯赫的14個家族,這些由原來的部族延續而來的家族是瓦拉幾亞早年保留的部落民族的傳統,這種傳統通過逐漸從部族演變成服從大公的貴族,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多部族或是徹底消失或是被更強大的部族吞併,只有少數部族逐漸強大起來,成爲了奠定如今瓦拉幾亞公國的14個大貴族的先祖。

只是這些旗幟如今有些也只是代表着過去的榮光了,這些早年的貴族同樣隨着時光流逝而逐漸消亡,巴爾幹從不停歇的戰亂讓一些家族崛起,也讓一些家族就此消失無蹤。

如今的瓦拉幾亞貴族勢力還是很強大的,不過或許要感謝奧斯曼人的出現,那些原本有着盤根錯節關係的貴族們在之前與奧斯曼人幾十年的戰爭中同樣被消耗得凋零殆盡,以至有些家族剩下的也只有那面讓人浮想聯翩當年輝煌的旗幟了。

從這點上說,亞歷山大倒是覺得奧斯曼人也做了件好事,就如同百年戰爭讓法國王室有了削弱諸侯貴族,擺脫王命不出巴黎島的尷尬,瓦拉幾亞的貴族勢力隨着奧斯曼人的到來很是受到了些狠狠的打擊。

旗幟隊伍後面就是一隊長長的教士,這些頭戴高頂帽的正教教士們全身都披在黑袍當中,他們神色肅穆舉止莊嚴,當他們經過街道時,路兩邊的人們不由自主的彎腰行禮,划着十字。

洗禮是由布加勒斯特牧首親自主持的,在這之前牧首曾經私下詢問過亞歷山大他的長女,比薩埃斯特萊絲女公爵是由誰施洗的,當聽說施洗人是梵蒂岡的一位樞機主教後,牧首就決定由自己而不是別人主持這個儀式。

對布加勒斯特城來說,奧古斯特和凱瑟琳不止是王子和公主那麼簡單,因爲布加勒斯特教區的特殊地位,已經在追求成爲東方最高教區長的布加勒斯特牧首希望通過與瓦拉幾亞第一家庭的關係確立自己的地位。

而且牧首有個很強烈的預感,似乎亞歷山大的野心並不只是讓他的女人成爲瓦拉幾亞大公那麼簡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有朝一日或許憑藉着教會和世俗兩方面強大的力量,他成爲最高牧首也並非只是做夢。

所以對於洗禮,牧首本人表現出的熱情要比亞歷山大似乎還要高那麼一點。

貴族們,騎士們,還有跟在後面的一些鄉紳紛紛路過,這些人穿着各自最好的衣服,昂首闊步的走在隊伍當中。

和來觀禮的其他人不同,這些人都是索菲婭領地裡的直屬不下,自然也就是大公面前頗受信任的親信,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田莊裡的小地主也能在這個隊伍裡露面,因爲這些田莊都在索菲婭的個人名下,可以說這是典型的“自己人”。

這讓這些貴族,騎士,和地主十分興奮,他們能夠感覺人們望向他們時的那種羨慕甚至還可能有嫉妒,因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瓦拉幾亞正有個傳言說王子和公主的父親爲他的兒女們存下了一大筆驚人的財富,爲的就是讓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衣食無憂。

這些錢當然是屬於大公家的私產而不歸國庫所有,這就意味著作爲大公直屬領地纔有可能從這筆錢裡受益,而這筆錢的數量究竟有多少卻沒有誰能說清。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公家族甚至完全可以不用依靠稅賦就能過的舒舒服服的。

這讓很多人聽了羨慕不已,不過他們羨慕的不是大公一家,而是那些歸屬在大公名下的領地裡的領民們,因爲在他們想來,大公應該是隻讓自己的領地發財的。

一隊衣着醒目的獵衛兵出現了,這引起了街上人們的騷動,這些身穿灰色軍服,帶着軟噠噠的偏口帽,帽子上鑲嵌着一根長長雉雞羽毛的巴爾幹籍獵衛兵成了受到布加勒斯特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和之前那些領地貴族騎士們相比,這些獵衛兵的衣着不夠華麗,但是在這個大多數軍隊幾乎完全沒有統一制式服裝的時代,巴爾幹獵衛兵的灰色軍裝就顯得醒目而又別緻了。

亞歷山大這次沒有帶領阿格里籍獵衛兵,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瓦拉幾亞人對他的複雜感情,一方面他是拯救布加勒斯特的英雄,而且他還是大公兒女的父親,這足以讓他們對他心生好感,但是另一方面他是個公教徒,只是這一點在由正教佔據統治地位的地方他就是個異類,哪怕是在同樣做爲巴爾幹國家的克羅地亞,因爲東西教會矛盾而醞釀的激烈衝突還屢禁不止,其中赫爾瓦的父親薩格勒布公爵就是因此送了性命。

更何況他還是外鄉人,亞歷山大很清楚巴爾幹人強烈的家族觀念和排外情緒,就這方面來說他們和西西里人很近似,這種排外讓他們極其看重家族和血緣的親密,以至有時候會寧放棄利益,這種看似衝動的行爲特別是在民衆當中最爲強烈,所以亞歷山大在充分考慮到這種種原因後決定只帶領巴爾幹籍獵衛兵參加這次儀式。

而這個決定顯然是十分正確的,看到那些蓄着典型當地風格的捲曲鬍鬚,而衣着卻要比一些貴族還整潔體面的獵衛兵,街上的民衆瞬間發出了歡呼,一些女人甚至不停的尖叫,同時把花朵,手帕,小布偶還有在當地預示着好感的曬乾的絲瓜瓤向着這些漂亮的士兵們扔過去。

謝爾騎在馬上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他和其他獵衛兵不同的地方他的灰色服裝上有一條長長的金色綬帶,而且他軟帽上的羽毛有三簇,這讓他看上去就要比其他士兵更加威風也更加顯眼。

所以謝爾遭到的“襲擊”也就最多,當隊伍終於從這條被擠得嚴嚴實實的街道上過去後,謝爾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

隊伍在繼續前進,坐在馬車裡的亞歷山大滿意的看着街上的情景,在他對面索菲婭正抱着凱瑟琳左看右看,把女兒放下後又抱起兒子同樣端詳一陣,然後才略顯嫌棄的皺皺眉把孩子放進了身邊的另一個搖籃裡。

“他們還小呢,不會那麼快長大,”亞歷山大知道索菲婭在嫌棄什麼“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們那麼快就長大成人。”

不論是埃斯特萊絲,奧古斯特,還是凱瑟琳,亞歷山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個快樂的童年和少年時期,更希望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享受更多的美好時光而不是早早的瞭解和參與到那些傾軋齷齪當中去。

所以他要提前爲孩子們做更多的事,這樣將來他們纔不會面臨種種艱難。

不過亞歷山大也並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一羣不通世事,只會躲在城堡裡整天幻想的王子和公主,他希望他們有能認真觀察這個世界的眼睛和頭腦,因爲未來的一百年或許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最激動人心時代的開始。

布加勒斯特大教堂已經裝點一新,當隊伍從一座座花門下經過時,路邊的人們發出了陣陣歡呼。

布加勒斯特人很驕傲,因爲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城市已經註定會成爲公國的新首都,事實上這其實也是很多貴族希望看到的,除了布加勒斯特城市舒適,防禦堅固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讓瓦拉幾亞人對索菲婭近乎任性的遷都決定選擇了默許。

那就是瓦拉幾亞受到特蘭西瓦亞貴族的影響太深,而特蘭西瓦尼亞與匈牙利則是在弗拉德三世之前就有着種種牽扯不清的關係。

遷都已經是勢在必行,這從索菲婭登基後甚至一次都沒有去過瓦拉幾亞的舊都就可以看出來了。

隊伍在大教堂前停下,由獵衛兵開路,亞歷山大和索菲婭一人抱着一個孩子沿着地上鋪就的羊皮毯子向大教堂高聳的門廊走去。

同樣頭戴高頂法帽的牧首站在門廊下,他的精神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了許多,即便走近後就可以看清他稍顯浮腫的眼皮下那雙有些疲憊的眼睛,可他依舊用大十字架支撐着身體讓自己看上去腰桿挺直。

索菲婭按照之前的安排向牧首躬身行禮,按照正教教法這也是世俗君主在人間對教會首長的僅有的幾次大禮儀中的一次。

自己的施洗,自己婚姻,兒女的施洗,與臨終的懺悔,這是作爲君主對教會應該保持的尊重和禮儀,除此之外即便是君主登基加冕也只會自己親手拿起擺放的桂冠,而不是由牧首予以加冕。

君主戴冠,不假他人!

東羅馬雖然已經滅亡,但是這個傳統卻被深深的烙印在了羅馬繼承者們心中。

牧首是激動的,他知道索菲婭的這個行禮對他來說意義有多大,然後他的目光投向旁邊的亞歷山大。

“這一天註定是個輝煌的日子,”牧首低聲說“我得承認您給您的兒子命名的時候一定想到了很多,奧古斯特,這是個多麼偉大的名字啊,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您的願望早日實現。”

亞歷山大輕笑迴應,他並不想對牧首解釋他之所以會給兒子起名叫奧古斯特更多是希望他如同歷史上另一位同名的君主那樣一生安逸舒適而又順風順水。

至於凱瑟琳,亞歷山大給她起名的原因則是因爲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未來有着美好的家庭和一個幸福的婚姻,就如同那位著名的凱瑟琳皇后一樣。

亞歷山大當然不會解釋這種不只是牧首,當下這種時候其他人也不會理解的想法,所以他也只是一笑,沒有表示什麼。

一陣悠長綿延的吟唱從大教堂裡傳出,由教士而不是公教那種總是會讓主教大人們犯錯誤的兒童唱詩班組成的歌詠班開始用寬廣的歌喉詠唱聖歌。

曲調悠遠而深邃,由從穹頂垂下的帷幔後傳出的吟唱聲在深深的大教堂上空迴盪盤旋。

在這充滿神聖的氣氛中,即便是索菲婭也不由顯得莊重了許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們身上,那些眼神中有着種種各自不同的含義,其中阿洛霞的目光很複雜,猶豫和忐忑在她眼中交替,以至旁邊的奧摩也察覺到了她那魂不守舍的異樣。

阿洛霞的目光不停的在人羣中尋找,她不知道摩爾科要幹什麼,雖然摩爾科向她保證不會做蠢事,但是她卻總覺得他的話有些靠不住。

只是到了現在阿洛霞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讓人知道她和摩爾科見面卻不但沒有告發他,還幫着他混進了城裡,那她也就晚了。

更糟糕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對摩爾科,或是奧摩究竟都是什麼心思,這讓阿洛霞很苦惱也很害怕,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魔鬼纏住了,以至這些天每到晚上她都在不停的祈禱,祈望能夠從這種不安中擺脫出來。

合唱聲更高了,甚至連帷幔似乎都被聲浪震動得微微顫抖,被亞歷山大抱在懷裡的奧古斯特眼神變得忙碌起來,他用力想要扭動下腦袋,可完全用不上氣力的身子只是挺動了下。

就在這時,牧首用與他消瘦的身體不符的深沉聲調開始詠頌經文。

一片片嫋嫋青煙從盛着膏油的銀器裡升起,同時牧首把一本碩大的木刻封面聖經高高舉起在頭頂。

沉重的聖經如重石懸在頭頂一般充滿壓迫,而這時候牧首看上去也顯得異常莊嚴。

當牧首示意亞歷山大把奧古斯特放入盛滿清水的大理石洗禮池時,站在一旁的索菲婭有些緊張了,看着兒子的身體被慢慢浸在水池裡,她抱着女兒的手不由微微用力,這讓她懷裡的凱瑟琳立刻因爲不適扭動起了身子,然後嘴巴一咧大哭起來。

哭聲立刻影響了雖然泡在聖水裡,可似乎因爲挺舒服並沒有顯出不安的奧古斯特,原本安靜的哥哥也立刻加入了這哭泣的行列,於是兩個響亮得震人耳朵的哭聲頃刻間響徹大教堂。

看着索菲婭有種想衝上去奪回自己孩子的架勢,亞歷山大只好把兒子從水裡撈了出來,抱着嘩啦啦流了一地水的奧古斯特,亞歷山大一邊讓旁邊早已準備好的保姆給他擦拭,一邊向索菲婭示意。

索菲婭有些猶豫,看着哭個不停的女兒,她原本不是很在意的心忽然有些難受起來,她擔心那個老頭子會不小心把水嗆進女兒嘴裡,或者弄傷女兒細嫩的肌膚。

不過在亞歷山大目光催促下她還是抱着凱瑟琳走過去,當她把不住扭動哭泣的女兒輕輕放入水中時,她的眼角忽然閃過了一個微微的亮光。

繼承自納山那天生敏銳的遺傳在這一刻起了作用,幾乎想也不想,抱着女兒的索菲婭突然身子向擋在身前的大理石聖水池猛撞過去!

水池翻滾,撐着盆型洗禮池的大理石柱向站在對面的牧首砸去,隨着一聲痛苦叫喊,被石柱砸中的牧首向後栽了倒。

就在所有人還沒明白髮生什麼的時候,一聲沉悶巨聲在大教堂裡響起,伴着着洗禮池附近騰起一片煙霧,大教堂裡瞬間大亂。

人們胡亂奔跑,女人的驚叫和男人的吶喊混在一起,沒有人能聽到別人的話。

站在稍遠處的謝爾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他拔出馬刀奮力向前衝去。

與此同時,站立在四周的獵衛兵們也開始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們蠻橫的撞開擋在面前的人,有些乾脆躍過摔倒在地的人。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保護公爵一家。

謝爾用肩膀撞開擋在面前的一個女人,幾步衝到了因爲用力過猛摔倒在地的索菲婭身邊把她拽起來,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不遠處亞歷山大的吶喊:“抓住那個人!”

亞歷山大的喊聲引起了獵衛兵們的注意,他們看到公爵一手抱着奧古斯特,一手指向帷幔後面那羣亂糟糟的不知所措的歌詠班。

幾個離得近的獵衛兵們立刻瘋了似的向那些嚇懵了的教士們撲去,他們根本不理會那些教士的分辨,有的揮舞着馬刀直接向試圖反抗的人砍去,即便沒有抵抗的也被用沉重的刀柄砸中,紛紛痛叫着倒在地上。

就在這些混亂不堪的教士當中,一個站在距身後一扇小門不遠的教士正不顧一切的向門外衝去,而獵衛兵因爲被那些歌詠班的教士們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從眼前逃掉。

看着那人背影,索菲婭習慣的擡起手臂,可隨即才意識到短弩並不在身邊,在她發出一聲不甘的喊叫聲中,那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這一切發生的是那麼突然,直到那個人的身影消失,很多驚慌失措的人才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謝爾已經帶着人向那個人逃走的那扇小門追去,同時四周的獵衛兵也已經迅速把亞歷山大和索菲婭圍在中間,他們所有人的武器都對向外面,即便是那些希臘人也被他們粗魯的趕得遠遠的。

人們驚恐的相互看着,當他們發現四周已經被獵衛兵包圍時,一些瓦拉幾亞貴族神色驟變,一些人衝動的試圖去摸武器,卻立刻被身邊的同伴攔下,在充滿警惕的盯視下,這些瓦拉幾亞人在同伴安撫下慢慢坐下來,同時他們戒備的盯着四周劍拔弩張的獵衛兵。

大教堂裡發生的意外顯然也已經傳到了外面,一時間教堂外響起了一片混亂的聲浪。

“到外面去,”亞歷山大一邊輕輕哄着受到了驚嚇的兒子,一邊向身邊的人命令着“所有人都到外面去。”

說着他把奧古斯特交給旁邊臉色蒼白的保姆,從獵衛兵當中穿過去走到被幾個人攙扶着半坐在地上的牧首面前。

牧首看上去情況有些糟糕,洗禮池的石柱砸中了他的肋骨,這時候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您現在可以活動嗎?”亞歷山大低聲問,看到一旁的教區長似乎想要說什麼,他蹲下來低聲說“您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我們不出去就會引起民衆的猜疑,如果有人趁機散佈謠言,也許就會再次發生另一場採佩斯事件。”

牧首的臉上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因爲亞歷山大的話瞬間抽搐了下,他知道亞歷山大是在提醒他也是當初宣佈採佩斯有罪的那些人中的一個,這個時候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和亞歷山大站在一起安撫民衆。

“我希望這個意外不會讓您認爲是瓦拉幾亞人對您或是索菲婭殿下的敵意,我可以保證這只是一小撮陰謀份子的舉動。”牧首忍着疼痛等待着亞歷山大的答覆,他真的很擔心亞歷山大會趁機藉口對瓦拉幾亞貴族們進行一場血洗。

畢竟當初弗拉德三世的殘暴統治還歷歷在目,只要想想瓦拉幾亞有可能再次面臨那種可怕的境地,牧首就覺得不寒而慄。

“您放心,索菲婭不是弗拉德三世,我也不是尼祿,”亞歷山大低聲說了句,然後他向旁邊的人示意讓他們小心的把牧首攙扶了起來“只要一會,相信我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亞歷山大說完又走向那些貴族,看着他們忐忑不安的神情,亞歷山大對以博德佩德爲首的希臘人點點頭:“跟着我,一切都聽我的命令。”

博德佩德只稍一停頓就點頭同意,同時他低聲吩咐其他人,要他們小心些。

“至於你們,”亞歷山大看向那些神色陰晴不定的瓦拉幾亞貴族們“直到陰謀份子被抓住招供前,我不會把你們當中任何人當成我的敵人,所以我要你們和我一起到外面去安撫民衆,除非有人想要拒絕。”

亞歷山大的話讓瓦拉幾亞人面面相覷,他們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猜忌懷疑,這個時候似乎每個人都成了可能是策劃和參與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陰謀的嫌疑人。

“那麼我們這就走吧。”亞歷山大走到索菲婭面前,看看終於不再嚎啕大哭的一對兒女,他向索菲婭露出了微笑“相信我,有我在你們身邊不會有事的。”

索菲婭臉色沉沉的看着亞歷山大,所有人都看出她的情緒很不好,就在亞歷山大要再說什麼時,索菲婭忽然從保姆手裡搶過奧古斯特,一個人抱着兩個孩子向敞開的大教堂門口走去。

獵衛兵和做爲衛隊的希臘衛兵們蜂擁着在前面開路,當走到門廊下時,聽着外面因爲見到了她的身影瞬間高亢起來的呼喊聲,索菲婭停下來轉過身看着亞歷山大,然後她忽然做了個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動作。

索菲婭用左手抱着兩個孩子,而用騰出來的右手在自己喉嚨上橫着一劃,示意割喉!

看着她面無表情的樣子,亞歷山大知道,索菲婭是真的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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