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遠轉過臉,向沈寧看了一眼。
“是的。”
“既然如此,您與您的妻子在宴會上坐過什麼,您肯定還記得吧?”
“當然。”裴溪遠側眸注視着沈寧,“我們一起見了許多人,一起跳舞……而且,那天晚上,她還見過我的父親。”
沈寧坐在那裡,臉色平靜,與裴溪遠對視,她的脣角始終向上輕輕揚起。
裴溪遠話說完的時候,她擡起右手理了理頭髮,幾乎不易察覺地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意在向他暗示,他的回答是對的。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已經討論過今天的庭審。
對於簡凌可能的提問,進行過一些準備,但是細節這東西,誰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畢竟,誰也不知道,簡凌到底要問什麼。
“裴先生提到跳舞,那麼您一定還記得您的妻子沈寧與宋黛鬥舞的事情。”簡凌擡眸看看沈寧,目光重新收回來落在裴溪遠身上,“裴先生,請問,您的妻子沈寧與宋黛單獨鬥舞一共鬥了幾場?”
沈寧擡起右手,無名指和小指蜷起,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理了理頭髮。
“三場!”
裴溪遠答。
簡凌冷笑,“裴先生,能不能請您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給我一些尊重,也給法官大人一些尊重,不要總是盯着您的妻子!”
裴溪遠向沈寧笑笑,收回目光,向法官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簡凌臉上。
“簡律師,請問。”
“請問,那天晚上,鬥舞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小寧取得勝利,拿到大獎。”
“您知道,她最後的勝利唱得是什麼舞嗎?”
“芭蕾!”
“那麼,請問沈寧小姐當時是選用哪首曲子的哪個片斷?當時,沈寧小姐有一個特別經典的芭蕾動作,是什麼?”
當簡凌提出這個細節的時候,溫柔微微收緊手指,藍柏的眼睛裡也是染上擔心的神色。
兩個人都知道,那一晚,裴溪遠的事情。
他……能知道這些細節嗎?!
裴溪遠不急不躁的開口,“天鵝湖,是選用黑天鵝獨自在湖中飛舞的片刻,小寧最後做了一個空中轉體。”
沈寧和裴溪遠都是心思縝密的人,爲了今天的庭審,昨天晚上兩個人幾乎是半夜沒有睡,就是在討論週一晚上醫年週年慶的細節,以防在庭審時出現紕漏。
這些,沈寧都曾經向裴溪遠說過,故此他的回答也是沒有絲毫漏洞可言。
看着裴溪遠如此精準地回答出這些問題,簡凌也不由地生出懷疑。
難道,她真得錯的?
她側目,看了看溫柔和藍柏,又掃了一眼沈寧。
不!
直覺告訴她,他們都很緊張,雖然他們努力掩飾這一點。
裴溪遠有病,他肯定有病。
那麼,她該問什麼,他會不知道呢?!
簡凌轉過身,向旁邊邁了一步,看上去似乎是想要踱步,事實上卻是在思考着如此一擊致敵。
突然,她靈機一動,轉身重新走到裴溪遠面前。
“裴先生,請問,在您吩咐您的管家藍柏先生將地毯拿過來之前,您的妻子做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是什麼事?”
裴溪遠心中一愕。
旁聽席上,沈寧也是心頭一緊。
這個細節,她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