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砸在門上，然後彈回來，落地。
穆青青拉起被子矇住頭，再也沒出聲。
門外。
林叢走到茶几邊，拿起桌上的電腦，放進行李箱，注意到那邊相冊，他伸手拿過，輕輕翻開。
第一頁，是一張合影，裡面一男一女，男的是他，女的是穆青青。
那是他從之前衆人的合影裡用修圖軟件裁剪下來的，照片裡，他擁着穆青青的腰身，穆青青正轉過臉訓斥他，看上去就像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
手指輕輕撫過裡面的那張照片，林叢重新將相冊合攏，放回行李箱，將電腦也收進去，這纔將箱子合攏。
看看臥室的房門，他走到茶几邊從下層摸出兩樣東西，順手關掉落地燈。
人就走到剛纔二人喝走的小地臺邊坐下，關掉燈，靠着牆從手中的煙盒裡取出一隻煙來，送到脣邊點燃。
這天晚上，林叢一夜沒閤眼。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多鐘，外面天色已經微明的時候，他纔將手中最後一隻煙的菸蒂在菸灰缸裡掐滅。
小心地倒掉裡面滿滿的菸灰和菸蒂，摺好薄被，將地臺上的靠墊整理好……這才走到沙發上，拿起外套套上身上，將軍裝戴上頭頂。
手扶着行李箱的提手，他注視臥室房門片刻，將手中的一張紙放到茶几上她的手機邊，提起行李箱，輕手輕腳地走出公寓大門。
沒有拖行，一直將行李箱提到電梯門前，他纔將行李箱放到地上，不爲其他，就是怕吵到某人。
電梯門打開，他進去，按下1層鍵，電梯下行，離她也越來越遠。
臺階下，司機小張正推開車門下來，看到他，忙着走上前來，接過他的行李。
小張提着行李塞進車子後備箱的時候，林叢就擡手摘下軍帽，擡起臉向自己房間的樓層看了看。
小張拉開車門，見他還站在原地，輕聲提醒。
“林醫生？！”
“哦！”聽到小張的聲音，林叢收回目光，坐到車內，“走吧！”
小張坐到駕駛座上，關上車門，將車子啓動掉頭，重新開往小區門外。
九層，窗簾分開一條細縫。
穆青青垂着臉，一直注視着那輛車子，漸行漸遠，才猛地將窗簾閉緊，人就在黑暗中低罵出聲。
“他媽|的混蛋，連道別都不道別一聲！”
轉身走出臥室，她先去洗手單洗了把臉，好一會兒，才重新出來。
沒有費力，她就看到放在茶几上她的手機。
旁邊還放着他的門鑰匙，下面壓着一張A4紙。
穆青青走過去，抓起自己的手機，掃了一眼鑰匙和紙，沒動，只是抓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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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又退回來，帶着幾分薄怒從鑰匙串下抽過那張紙。
白紙上，只有簡單的兩行字。
“穆青青，我和你扛上了，只要哥們還活着，就非娶到你不可！”
“坐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
穆青青用力將紙揉成一團，擡手丟過去。
人就抓起手機，進入短信箱，輸入兩個字，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