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走進來，將裴溪遠帶出法庭，簡凌和助理立刻就跑過來，扶住何一諾。
溫柔就在一旁抱起胳膊，冷冷地斜着三人的背影，她的表情也並不輕鬆。
何一諾明顯是有備而來，這是她數年的律師生涯中遇到的最冷靜的兇手，她問到這份兒上，他還能找出這樣的下策來應對。
想來這十分鐘之內，他肯定會找到一個新的理由和解釋。
下半段的庭審，她該如何讓這個傢伙失控現出原形呢？
……
……
兩方人馬分別回到各自的休息室，簡凌一進門，立刻就吩咐助理去給何一諾去倒一杯冷開水。
助理離開之後，她就鬆開何一諾的胳膊，站到他面前。
“何先生，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何一諾用手帕擦了擦脣角和右手中指，剛纔他就是用這根手指悄悄刺激喉部，引起嘔吐反射，換來暫時休庭的機會，“我不明白？”
簡凌走神着他的眼睛，“水果刀上的指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又不是第一天當律師，當然也清楚溫柔的分析合情合理，水果刀上沒有別人的指紋，只有裴溪遠的指紋，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何一諾聳聳肩膀，“我不知道。”
“你真得不知道？”
“簡律師難道以爲我知道？”
簡凌注視他眼睛片刻，突然對自己一直堅信的目標有些懷疑。
難道，她真得錯了？
何一諾將後背靠到椅背上，“簡律師，我想這個時候不是我們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而是您該思考繼續開庭之後，如何駁回溫柔的這個問題。”
簡凌皺眉嘆了口氣，“刑事案件，證物是非常重要的，這麼重要的一個證物，法官是不可能不追究下去的，你必須對此事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可是事實上，我跟本就不知道。”何一諾擡手推了推眼鏡，“也許是小黛擦掉的吧？”
“宋黛？！”
簡凌皺眉。
那傢伙她太瞭解了，她一向對皮膚保養非常在意，讓她去幹家務，還不去讓她去死。
何一諾擡眸看了一眼簡凌，人就緩緩地直起身子，伸過右手，抓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掌。
感覺到他的碰觸，簡凌一怔，本能地擡臉看向他。
“簡律師，”何一諾擡手摘下眼鏡，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她的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你要相信我，這個案子真得與我無關。殺人的人是裴溪遠！”
“真的？”
“難道，我會騙你嗎？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場官司要找呢！”
簡凌知道他指得慕雲庭的監護護權，當即深吸口氣，輕輕點頭。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何一諾的脣角不易察覺地向上揚了揚，手掌就擡起來，擁住她的身子。
“簡律師，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除了小黛，我真得不知道，這世上我能信任的人還有誰，謝謝你這幾天一直這麼陪着我，陪着我度過最艱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