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賈詡先生已經瞭解局勢,那我就直入主題吧,以先生之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走下去?”
林皓達在完成了5萬殺戮指標後,大半個巴黎大區的鄉野都被法蘭西外籍軍團禍禍了一番,這倒不是說大半個巴黎大區的鄉村都被屠了個乾淨,但驅逐了貴族的村落和小鎮,基本上沒有幾個倖免於難……
剩下的巴黎大區鄉野村落,實際上對於林皓達也沒有多大油水,所謂的農民起義軍在巴黎大區已經成爲了少數的暴民匪徒,根本起不了聲勢,那些驅逐了貴族的鄉村也把握了法蘭西外籍軍團的脈絡,知道自己在林皓達手底下是活不了的,紛紛遷移到深山老林裡避難,或是乾脆移民大城市和沒有驅逐過貴族的村落。
那些沒有驅逐過貴族的村落小鎮,都有着國民制憲議會中某些大佬們的利益,林皓達要是派兵一頓燒殺的話,法蘭西政府的後勤補給可就要面臨斷絕的風險了!
只不過,巴黎大區大多數鄉野村落小鎮都驅逐過貴族,林皓達的目標很多,也不至於慌不擇食的去危害暫時爲‘盟友’的資產階級和封建貴族的利益。
林皓達的屠殺效率很高,近一週時間過去後,巴黎大區已經找不到太多有價值的目標了,在沒有臨時事件任務加成的情況下,屠光一個幾百人的村落得到的歷史粉碎點,甚至連一隊普通的線列步兵都不夠招募的……
平民的性命實在是太不值錢了!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臨時事件任務的加成有多麼可觀,可惜這類臨時事件任務的發佈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律,林皓達頂多也就知道,全面戰爭系統的臨時事件發佈標準是對整個世界的影響程度大小,至於標準是啥,那就只有全面戰爭系統知道了……
別看這一次臨時事件任務的獎勵十分豐厚,但擴軍後的法蘭西外籍軍團,還遠達不到跟整個法蘭西王國硬懟的程度,林皓達從發家以來能屢戰屢勝,只是因爲他面對的不是準軍事化的國民自衛隊就是連民兵都不如的農民起義軍,正兒八經的正規軍是一次沒打過……
知曉自己深淺的林皓達暫時沒有實力奪取法蘭西政權,對接下來的目標自然就變得有些模糊起來,所以,林皓達對賈詡的這一次提問,不光是想要試探其有多少斤兩,也是想要聽聽其他人對未來的建議。
林皓達自從崛起以來,雖說有着衆多手下幫襯,但大方向的抉擇都是他一人決定的,麾下的軍官們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對政治這種東西就避而遠之了,至於人物隨從,一個是精通經濟商業規劃的約翰·布萊恩,一個是嚴謹死板的大法官貝特朗.佈雷,都不是那種大局觀很強的謀士類人才,至於昭雲更是一個只知道戰鬥和聽從命令的刺客,就算林皓達想要聽取一些意見,也找不到可靠的人選……
可以說,賈詡的出現,也算是彌補了林皓達麾下勢力的一大短板了。
賈詡聽到林皓達的提問後,眸中微光一閃,謙卑卻不失自信的回道:“啓稟主公,根據草民得到的消息,法蘭西政府在近期必有一場動亂!而這次動亂有可能成爲主公平步青雲的雲梯,也可能成爲埋葬我軍的引子。”
林皓達神色一肅,用審視的目光盯着賈詡道:“希望你可以有說服我的理由。”
從巴士底獄一路勝利過來的林皓達,不知不覺中已經養成了一種名爲‘迷之自信’的情懷,他此時對未來的前途雖說比較模糊,但早已卸掉了最初的危機感,有了這筆15000點歷史粉碎點,他完全可以打造一支步騎炮齊全的正規歐陸軍團,只會更加讓法蘭西政府忌憚且不敢動手,怎麼可能會被埋葬?
打死林皓達也不相信拉法耶特侯爵那個人敢在得知自己又一次擴充實力後,發動內戰!
拉法耶特侯爵要是有那個魄力,巴黎市區的戰鬥就不會以一種看似和諧,但實則‘爛尾’的方式結束了!
那個自譽爲倆個世界英雄的拉法耶特侯爵對自己的位子可是上心的狠,什麼革命和榮耀,都不如他的宰相之位來的實在。
這樣一個人當權,只要林皓達不自己發瘋公然造反硬鋼整個法蘭西政府,拉法耶特侯爵是不會輕易發動內戰的,再說了,倆人至少明面上還維持着結盟關係呢!
“主公,根據我腦海裡關於法蘭西這個異族百姓此時的思想氛圍,與法蘭西王國那些有錢人的普遍心態,拉法耶特侯爵所主持的法蘭西政府頒佈的鎮壓法令,和主公的執行力度,不光不會平息民衆的起義之心,還會向這場本來不算激烈的農村革命澆上一把助燃的熱油。
草民雖然不太理解法蘭西這個民族的貴族們,爲何會主動挑起並喚醒底層民衆的革命思想和起義精神,但我們可以代入法蘭西民族此時的心境,跳開我們東方民族政治鬥爭的常規形勢,以西方人的思維方式來推斷。
法蘭西民族的有錢人,也就是自稱爲資產階級的那些掌握了大量社會資源的體面人士,他們渴望獲得政治上的權利,但又畏懼於被他們當成工具使用的市民階級的力量,更不用說人口更多的鄉村窮人階級了,這也正是資產階級佔據大多數席位的法蘭西最高立法行政機關——國民制憲議會鎮壓革命的原因之一。
但是,有一點值得我們注意的是,相比於下層人民的力量,國民制憲議會最懼怕的其實是國王勢力的重新擡頭!
草民仔細推想過法蘭西政府發佈過的那道‘拒繳各種苛捐雜稅是非法行爲’的公文,可以說,在已經革命成功,民主思想擡頭的法蘭西王國內發佈這樣繼續壓迫大多數窮人的政令,是國民制憲議會犯下的嚴重錯誤,那些坐在國民制憲議會中的資產階級議員只看到了自己切身利益受損,卻忽略了這個國家在他們發動革命後,本質上已經徹底改變!
當然,要不是國民制憲議會這道自以爲是的錯誤政令,也沒有主公再次擴軍的良好機遇,不過,好處我們已經拿到了手,接下來的後果,主公您可不能繼續陪着法蘭西政府承擔了。“
“賈詡你是說,法蘭西王國會在我們鎮壓巴黎大區後,爆發全國性的大規模農民起義?”林皓達忍不住插嘴道。
“確實會如此,說不定現在法蘭西王國外省的緊急文件已經快馬加急送往凡爾賽宮了,如果結合之前法蘭西王國剛剛爆發不久的全國性市政革命,這場農民起義或許還會與外省大城市中實際執政的市政廳達成一致,共同將矛頭指向國民制憲議會!
有意思的是,外省這種幾乎等同於造反的行爲,偏偏在革命後的法蘭西政府中是可以找到法律依據的,因爲他們革命的口號就是自由,平等,麪包,結果呢,現在的2000萬法蘭西窮人沒有自由,更不用談所謂的平等,麪包連影子都看不到,可以說,只要全國爆發大規模農民起義,法蘭西政府將徹底站在他們自己宣揚的革命思想的對立面上,要知道,外省的市政革命可不都是貴族和資本家取得的勝利,有很多同情窮人的政客掌權,甚至有的外省市政廳乾脆就是革命成功的市民階級組成的委員會控制!
他們有工廠可以造槍造炮,有大量不滿於國民制憲議會不履行承諾的農村暴民兵源,只要雙方聯合起來,國民制憲議會必定垮臺!
草民相信,能成爲國民制憲議會議員的法蘭西人都不是傻子,他們在接到外省暴動的消息後,應該就能想到未來嚴峻的形勢,接下來國民制憲議會只有倆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就是聯合還掌握着一定兵權的封建貴族力量,下定決心跟全國爆發的革命武裝打一場大規模內戰!要是國民制憲議會選擇了這一條,對我們是極爲有利的,可惜,國民制憲議會很難走向這條路,原因很簡單,聯合舊貴族的軍事力量,必然邁不過去一個坎——國王路易十六!
聯合舊貴族勢力必須要國王路易十六的全力配合,法蘭西的保王黨勢必會在內戰中全面擡頭,將國民制憲議會剛剛拿到手的立法權剝奪也不是不可能!
那樣的話,國民制憲議會中的議員們發動的法蘭西大革命還有什麼意義?
因此,國民制憲議會應該會走上第二條避免內戰的道路——向全國發表廢除各種苛捐雜稅的國家憲法,徹底剝奪在法蘭西國內根深蒂固的教會特權和貴族封建特權,當然,國民制憲議會或許會因爲舊貴族勢力的阻擾在裡面做些手腳,但明面上用法律的形勢確定法蘭西王國人人平等自由,減輕農民和市民階級生活負擔是十分必要的。“
“第二條路聽起來對法蘭西政府很有利啊,一旦國民制憲議會真的有魄力發佈這種憲法,那法蘭西所有的窮人就沒有革命的必要了,法蘭西內戰的陰雲也就消散了,沒有了內戰,法蘭西外籍軍團的未來……”
林皓達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