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主力的前沿戰炮擊時間異常短暫,林皓達在單筒望遠鏡裡看到共和國革命軍士兵都鑽進坑裡後,神色不禁變得怪異起來。
卡西歐則在旁邊一臉嘲諷的鄙夷道:“這些無套褲漢泥腿子真是將戰爭當成了兒戲,以爲趴坑裡躲過炮擊就能打贏戰爭麼?
挖坑誰不會,很快這幫異想天開的共和國革命軍士兵,就知道在坑裡打仗是多麼的憋屈!“
林皓達聽後,笑而不語的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前線進攻的青年近衛軍,全都一人帶上兩枚大威力手雷。
很快,林皓達的軍隊就停止了象徵意義的炮擊(主要是爲了將共和國革命軍趕進坑裡)。
在軍官的口令下,軍樂隊率先打起了前進的鼓點,青年近衛軍基層軍官戴着高筒軍帽,穿着華麗異於分辨的高調軍裝,身側豎着指揮刀,表情肅穆的走在自己麾下士兵的前方。
軍官們穿的軍裝之所以比士兵們更加豔麗,主要是爲了體現出自身尊貴的身份,利於士兵們分辨誰纔是他們的長官,好及時聽從上級的各種命令,即便自家軍官陣亡了,也可以通過鮮豔的軍裝辨別其他連隊的基層軍官,然後方便快捷的加入其他隊列繼續戰鬥,防止基層軍官陣亡後,士兵們羣龍無首的局面。
當然,如此鮮豔亮眼的軍官服裝,在敵軍士兵眼裡同樣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不過以這個時代燧發槍那坑爹的命中率,只要不踏入百米之內,很難擊中,即使踏入了百米之內,也是要看概率的。
在排隊槍斃時代,榮譽感在軍官團中是很強的,走在最前面被打中了陣亡,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正因如此,歐陸各國戰爭期間,纔會有不優先向軍官射擊的潛規則。
畢竟培養軍官的週期可要比培養士兵的週期久的多,而且軍官大多數都是由貴族充任,無論是哪一個國家的貴族軍官,都不想讓自己的小命在戰場上跟小兵嘎子一樣脆弱。
歐洲的排隊槍斃之所以被稱之爲紳士戰爭,跟這種不互相對射軍官的潛規則也有很大關聯,要不是歐陸各國的軍隊互相剋制,軍事貴族在戰爭中可就要大出血了……
率先打破這一潛規則的是華盛頓這位美利堅開國元勳,當初美國獨立戰爭期間,英國佬不知有多少貴族軍官被美國射手擊斃,正因如此,導致軍官的職位逐步向有才華的平民階層(實際上就是資產階級家庭,畢竟只有家境富裕的家庭才能供得起自家子弟進入正規軍事院校進修,窮人的目標還停留在填飽肚子的問題上,別說進修軍事院校了,識字班都上不起。)開放。
到了拿破崙全面戰爭時期,這位平民家庭出身的小矮子梟雄,更是將歐陸貴族間的戰爭潛規則徹底打破,導致整個歐陸都迎來了一場軍事革命和民族思想狂潮。
資產階級革命雖然最初是英國人成功的,但真正將資產階級革命推向整個歐陸的,還是拿破崙,他用戰爭手段將整個歐陸除了俄羅斯帝國外,全都梨了一遍,用拿破崙法典在歐陸各國民間種下了資本主義和民族主義種子。
拿破崙這麼做並不是被歐洲人譽爲民族解放者的高尚美德,只不過是拿破崙要打破封建貴族的特權,將貴族與庶民貶爲同等地位,這樣纔有利於他控制異族佔領區。
可以說,拿破崙爲了實現自己的獨裁霸業,間接推動了民族主義和資產階級革命,要不是拿破崙將當時歐陸封建君主的軍事力量一掃而空,資產階級有再多的錢,也幹不過君主和貴族們的槍桿子……
在貴族就是天的歐洲封建時期,再有錢的資本家,也不過是一頭沒有牙齒的肥羊罷了,大貴族和君主們有一百種方式弄死一個大商人,並侵吞對方的財產,因此,在歐陸商人跟貴族勾結在一起的現象,並不比同時期的滿清官紳結合現象強多少。
只不過,擴張和侵略性十足的資本主義戰鬥力更強一些,成功推翻了頭頂的封建貴族階級的禁錮,建立起了有利於自身利益的政權結構,而滿清的漢人地主階級嘛……呵呵噠~~~
在面無表情的青年近衛軍基層軍官帶領下,士兵們排着密密麻麻的大橫隊方陣踏着鼓點走去,每一個連隊都有自己的掌旗官和鼓手,這些人往往會走在連隊中央地帶,比起軍官的位置能隱蔽些,不過也很好射擊就是了。
只是,比起射擊軍官來說,射擊掌旗官和鼓手的性價比無疑要低很多,這些鼓手和掌旗官只有自衛用的冷兵器,並沒有火槍,打死了士兵們也可以通過聽取其他連隊的鼓點前進,畢竟這是大部隊集體行動,不可能因爲死一些鼓手和旗手就產生混亂。
更何況,在青年近衛軍大橫隊方陣之間,還有騎着戰馬的更高一級的軍官,來回奔波協調指揮整體前進的青年近衛軍士兵,讓他們保持步伐一致,和大體的隊列整齊。
想要讓上萬人橫平豎直的前進,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有這麼多調整的步驟,也只不過勉強做到共同進退罷了,這跟訓練強度無關,即便是儀仗隊,你讓上萬儀仗隊排成簡單大橫隊向前走幾百米試試?
閱兵式爲何大多數都採用縱隊前進,就是因爲橫隊的步伐一致不難,但‘橫平’的話,就不科學了,爲了保持美觀,儀仗隊往往都採用縱隊前進踏正步的形式。
當然,戰爭中不需要美觀,大橫隊方陣只要保持共同進退即可,參差不齊什麼的,都是小問題,反正各個方陣間差個幾米十幾米的,也不耽誤射擊。
大不了停止前進的時候,疾走幾步罷了。
法蘭西第一共和國革命軍在軍官的大呼小叫下,紛紛在坑洞裡直起了身子,踏着坑裡的步兵臺階,剛好把胸部以上的部位裸露出來,從此可以看出,革命軍修建的橫向戰壕跟一戰時的戰壕區別真的已經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