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里的戰場上,蒼涼的號角聲此起彼伏,雖然不是同一時間發動進攻,但整個荷蘭防線卻不期而同的面臨巨大的壓力。
在堅固防線後方,荷蘭士兵眼前黑壓壓的全都是人影,只不過與他們想象中的藍色軍裝,高筒軍帽不同,走在前方的清一色的都是衣衫襤褸,目光麻木的平民!
最重要的是,這些平民全都是正值壯年的男子。
這麼一羣人,荷蘭人可不敢將他們放進自己的防線內部,一門門或老舊或新式的各種火炮被推出來,荷蘭士兵在軍官的呼喝下高舉火槍,在這羣打着紅白藍三色旗的平民進入射程後,大量的彈丸頓時傾瀉而下!
荷蘭人的軍事力量雖然比較羸弱,但也要分跟誰對比,與歐陸一流列強和林皓達的青年近衛軍相比,自然不夠看,但要是跟世界上大多數國家對比的話,那就妥妥的是強軍了……
荷蘭人的海上馬車伕時代雖已逝去,但荷蘭聯合省共和國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個以商立國的小國,必然會是一個富裕的國度。
荷蘭人善於經營的傳統,也讓他們賺的盆滿鉢盈,大名鼎鼎的荷蘭銀行每年帶來的利潤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正因如此,荷蘭聯合省共和國纔會屢屢被歐陸列強軍事佔領。
好在荷蘭人所處的位置十分微妙,可以在歐洲大國之間謀求自身的利益和獨立性,大國之間都是秉承着有好處能佔就佔,不能佔也不能讓同樣實力的別國獲得的態度,小小的歐洲大陸上,依靠大航海時代積累大量財富崛起了太多強國,再加上老資格的神聖羅馬帝國的哈布斯堡王朝,使歐洲大陸戰亂不斷的同時,也讓小國有了難得的生存空間。
特別是多民族的特性,成爲那些稍佔劣勢的大國屢試不爽的‘法寶’,一個偏居一隅的大不列顛,更是將歐陸攪成了一鍋粥,誰強打擊誰,誰弱幫助誰,廣大的殖民地輸血讓英國人有的是財富去支援那些謀求民族獨立的小國,與戰敗的列強重新翻身崛起,保持了歐洲大陸的‘均衡性’。
這就是歐洲國家林立,各國軍力差距極大,卻始終無法出現一統全局的大國的緣由。
荷蘭聯合省共和國軍力弱小隻是因爲他們地盤小人口相對來說不多而已,他們的武器還是相當先進的,畢竟荷蘭人有的是錢,政府或許不會太過富裕,但在國家危難之際,荷蘭的銀行家與大商人只要微微發力,就能組建起來大量的民兵隊伍,爲前線補充大批武器彈藥和軍事物資。
林皓達打算趁着歐陸三大列強瓜分波蘭之際打掉荷蘭聯合省共和國,也是出於這方面考慮,荷蘭人打仗不行,但他們實在是太有錢了,戰爭終歸到底打的還是國力和財富啊。
除了林皓達這個依靠bug神器全面戰爭系統,可以窮兵黷武連續發動戰爭外,歐陸列強打仗就是再扔錢,對於歐陸大國來說,人口並不是制約戰爭的因素,線列步兵訓練的簡潔性,也讓軍隊的訓練週期大幅度降低,精銳和普通正規軍之間的差距在死板的排隊槍斃戰爭模式下,被大幅度降低,無論是老兵還是新兵,都是一槍撂倒的貨色……
而呆板且講究隊列嚴整的戰列線,也讓新兵崩潰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歐洲人打仗線列後面都是有督戰隊的,那些被棍棒訓練出來的士兵,即便心裡再畏懼,也萬萬不敢從嚴整的隊列中逃出去!
當然,這並不是說精銳和普通正規軍之間沒有差距,只是很難出現古代戰爭那種精銳部隊以一敵十的場面罷了,哪怕是一羣民兵拿着火槍上戰場,一輪齊射下去,也會讓精銳部隊倒下一大片!
這就是爲何歐陸戰爭中,每一次戰役即便是戰勝一方,也會出現大量戰損的原因。
火器的發展讓殺人的效率大大提升,原本需要鼓足力氣劈砍捅刺拉弓才能殺人,如今只需要輕輕釦動一下扳機,火炮一響,更是成片的傷亡出現!
使用火槍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如果士氣足夠的話,站在原地從早打到晚也不會消耗太多力氣,這也是精銳部隊往往傾向於儘快刺刀衝鋒的原因,只有在刺刀肉搏中,才能體現出老兵和新兵的巨大差距。
有錢的荷蘭人可是下了大本錢在佈雷達防線佈置,林皓達在比利時的清洗運動,落在荷蘭人眼裡就是蝗蟲一般的存在,無論是荷蘭聯合省共和國的平民還是富人,都不想將林皓達的部隊放進自己的國土,平民的意見自然不會有人搭理,但在以商立國的荷蘭聯合省共和國中,銀行家與商人的話語權可是相當高的!
因此,荷蘭聯合省共和國幾乎將國內八成的野戰炮拉到了佈雷達防線上,除了必要的防禦兵力外,大部分野戰部隊和不計其數的臨時民兵都駐紮在這道佈雷達防線,從人數上來看,甚至比林皓達的20萬大軍還要多!
這還只是計算扛槍上戰場的荷蘭人,要是將後勤雜役人員算進去的話……
可以說,佈雷達防線是荷蘭聯合省共和國舉國之力佈置修建的,這不單單是一條防線,更是一個防禦體系,如果林皓達不打算孤軍深入的話,是繞不過去這個坎的。
對於要民心沒民心,要後勤沒後勤的林皓達來說,自然不會冒險派遣偏軍深入敵後,那樣做除了拼掉一羣民心所向的荷蘭雜牌軍外,根本繞不到佈雷達防禦體系後面。
荷蘭聯合省共和國這麼賣力固然讓林皓達的進攻難度直線上升,但也在間接方便了林皓達的進攻,荷蘭人自己將幾乎所有的精華兵力都集中起來,要是被打的大敗虧輸的話,自然也就無力迴天了,荷蘭聯合省共和國畢竟只是一個國土縱深小,人口不多的小國,比之比利時也就微微強一點罷了。
林皓達看着前線成片的比利時人被輕易射殺,嘴角划起一道殘忍的弧度:“戰鬥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