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作戰序列的士兵一天就要消耗2斤糧食,20萬人一天就能吃光超過40萬斤糧食,還有人數更多的數十萬民夫,哪怕他們的糧食維持在最低溫飽線上,一個民夫一天至少也要消耗一斤糧食,整個出征大軍,多出一日的時間,就是過百萬斤糧食的消耗,我們真的抗不了多久的啊!”卡西歐面色憂鬱的極力勸解道,大軍出征糧草先行,如今的法蘭西曆經數年戰亂,哪裡還能扛得住一天百萬斤糧食的長時間供應?
卡西歐計算的還是就近運糧的消耗,要是從更遠的地區運糧,這消耗量翻上幾番都屬正常……
這個時代行軍的伙食跟後世可不同,各種副食十分匱乏,價格昂貴,根本不可能如同一戰二戰時期那樣,供應給士兵吃。
後世裡一個普通成年男子,一天頂多也就吃6兩主食,但在副食匱乏的年代裡,想要保證充足的體力,只能依靠大量攝入主食來維持,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高能量食物,更沒有各種肉類罐頭,光吃飯不吃菜的消耗量,是很大的。
因此,卡西歐所說的一名士兵一天吃倆斤糧食真的不是誇張的說法,而是實打實的數據。
民夫雜役不需要上戰場,餓着肚子幹活問題不大,但要是士兵餓肚子,那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在戰場上,士兵的體力和力氣是一項很重要的數據。
“卡西歐,糧食的問題我自然知曉,不過糧食又不是彈藥,我們作戰的地區不少都是人口聚居地,我的軍隊只要不是在無人區,還會發愁糧食不夠麼?”
卡西歐神色一愣:“可是,我們去年剛剛在法蘭西北部和比利時地區進行了數十場戰役,大多數城市都被我們徵過糧了,已經榨不出多少油水來供養大軍消耗了。
畢竟,荷蘭聯合省共和國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想要征服他們可不是幾天能完成的,光是在路上消耗的時間就不會短,只要荷蘭人龜縮起來堅壁清野,拖上一兩個月,我們就要面臨斷糧的窘境了,再忠勇的士兵沒了糧食,也沒法打仗的。”
“不錯,要是按照正常的徵糧方式,的確無法徵集到足夠大軍佔領荷蘭聯合省共和國的那一天,不過,幾百萬人的口糧和存貨,應該足以供應大軍將戰爭進行下去了吧。”
林皓達中正平和的語調,卻讓卡西歐渾身一冷,他自然明白林皓達嘴裡的‘口糧’意味着什麼。
普通的貧民是沒有多少口糧的,想要滿足20萬大軍所需,刀子必然要落到包括城市居民和那些富戶的頭上,而且這一次不可能是普通的攤派,而是徹徹底底的搶個精光!
只有如此做,纔有可能供應大軍的糧食消耗!
只是,好不容易纔讓法蘭西人不再暴起反抗林皓達的統治,如果再做出這種得罪富人和窮人的絕戶之計,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畢竟,如今的林皓達是法蘭西共和國首席執政官,而不再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軍閥頭子,能源源不斷創造財富的法蘭西人,可要比一羣被搶光了最後口糧走投無路的暴民強百倍。
他們不愁沒有軍隊,但打仗可不是光有士兵就可以的,到了林皓達這個層次上,戰爭比拼的就是國力消耗,全面戰爭系統頂多給林皓達免去訓練士兵的消耗,並在軍隊質量上讓林皓達站在前面,但可不會憑空而降數不盡的物資供養林皓達長時間打下去。
除非林皓達帶領的是一羣不知疲倦無需任何補給的亡靈大軍,哪怕是機器人軍團,也是有能源後勤消耗的……
“大人,我們如果再用以前的法子,剛剛穩定的大後方,恐怕又要爆發大規模暴動起義了,那些法蘭西平民已經搶不出多少糧食了,刀子要是落在有錢人身上,我們可就是真的舉世皆敵了……”卡西歐疑惑的問道,他知道自家老大肯定會想到這個問題,不然當初也不會接受丹東一派和吉倫特派的投誠,更不會同意與法蘭西資產階級的合作,所謂的金色青年僞軍也不可能出現。
“卡西歐,歐洲人國家林立,民族成分複雜,法蘭西大革命雖然喊出了爲所有窮人爭求權利的口號,但實際上法蘭西人真正爲之流血的還是本身的民族,他們追求的是自身民族的崛起,維護的是法蘭西無套褲漢的利益,而不是爲日耳曼人,比利時人,荷蘭人,意大利人等等其他民族的窮人發動革命,所謂的輸出革命無非是想要給歐陸各國搗搗亂,希望他們沒有精力來插手法蘭西內政,幫助法蘭西貴族和王室復辟罷了。
在歐洲,民族歧視和隔閡可是相當嚴重的,普魯士人曾經爲他們的腓特烈大帝歡呼雀躍,自詡爲日耳曼人的上等人,看不起奧地利人,也看不起同屬日耳曼血統的薩克森人、巴伐利亞人、黑森人等等,別看這些國家表面上高舉着民族和諧的大旗,實則上到貴族下到平民,大國對小國民族的歧視從來沒有消失過!
就連同屬一國的倆個民族,都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更何況國家不同的各個民族?
卡西歐你要知道,我不是歐洲人,膚色,樣貌乃至宗教信仰與本地人格格不入,他們不會承認我這麼一個外來統治者,更不會擁護我對他們的統治,如今法蘭西人的臣服只不過是畏懼與我的大炮和刺刀,法蘭西人是鮮血流的太多了,被殺的膽寒才匍匐在我腳下!
面對這樣的被統治者,我自然也不會致力於去推動什麼民族共榮和團結,真要是所有的白人都團結友愛了,我這個外來統治者可就要坐立不安嘍。
所以,歐洲的民族獨立性我們不光要大力維持,還要多多製造民族仇恨,我不可能放棄獨裁的權利,想要將法蘭西人或者說法蘭西民族中的富人階級真正綁在我的戰車上,自然要讓他們嘗一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