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說話,但不可以玩手機褻瀆神靈,等這三炷香燃盡,便可以跟我去取靈符了。”
聽到道士這話,顧承一不禁皺了皺眉,看向餘畫。
他就怕那三炷香裡有名堂,他和言諾尚且還好,但餘畫是懷着孩子的人。
道士突然說道:“女施主放心,這香乃是上好的雲檀香,不會傷害到施主肚子裡的寶寶。”
餘畫眼睫顫了顫,勉強壓下了心裡的不安。
那三炷香燃盡也不過十五分鐘,香火熄滅的下一秒,道士轉身,帶着言諾三人去了他之前出來的民房。
民房也裝修成了道觀的模樣,裡面香菸渺渺,做足了“仙氣”的感覺。
“你們這是道觀?”顧承一環顧了下四周,伸手扯了扯垂下來的寫滿了狂亂的字跡的道幡。
“是。”道士倒是直言不諱,“雖說外頭叫做圓光寺,其實是我們借住此寶地,因師門不能透露,便順道借了此方寶地的名頭。”
道士的謊還圓的挺好,大概是以前就被人問起過,解釋起來想都不用想的。
“哦,那你們這有很多人來嗎?菩薩真的特別靈?”顧承一繼續問。
道士聽到這個,只是唸了句“信者皆是緣。”便不再解釋更多。
顧承一懷疑的視線無法讓道士露出半點除了面無表情外的神色,這道士這樣的淡定姿態,倒是容易讓有點懷疑的人,不自覺的在心裡去反駁自己。
可是顧承一不會,他只會更加確信,這個什麼圓光寺,根本不是什麼“神蹟”,而是這個道士以及其他的人裝神弄鬼!
“那個,道長,你說的靈符?”見顧承一這邊受了挫,言諾那邊立馬接上了話。
道長對言諾的態度倒還算和善,給了言諾一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告誡言諾,符紙不能讓心不誠的人碰,務必要貼身放着,洗澡的時候,也要用防水的袋子裝了,放在自己看的見的地方。
言諾裝作萬分感激的道了謝,出了民房,就連顧承一伸手要,都寶貝着死活不肯給他看。
餘畫盡職盡責的當陪着言諾來的閨蜜,儘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一路聽着言諾和顧承一斗嘴,也沒讓人產生懷疑的感覺。
就在三人原路返回,以爲這次只是虛驚一場時,車子經過來時的那個小山村,開車的顧承一一眼瞄見了另外一輛看樣子,是想往圓光寺走的越野車。
越野車的車頭位置,裴元笑嘻嘻的給老鄉遞煙,視線無意間瞄到顧承一這輛車,表情一時間沒能繃住,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那老鄉臉色一沉,幾秒的時間,好幾個魁梧的漢子,便裝作路過,好奇的圍了上來。
“兩位這是認識?”和裴元答話的老鄉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奇怪啊,我們這兒很少人知道的,今兒這麼巧?”
顧承一不得已停了車,降下一半車窗和裴元打招呼。
這個在關鍵時刻,將言諾從崩潰邊緣拉回來的醫生,顧承一還是有些好感度的。
“裴元醫生,好久不見。”
“你們這是?”裴元往
裡探了一下頭,趁機和顧承一對了個眼神。
“言諾?”
“裴元醫生,你也去圓光寺許願?”言諾心裡七上八下的,心裡暗道倒黴,怎麼就在這節骨眼上出現了巧合,遇上了裴元。
裴元一個研究心理學的醫生,鬼才信他將圓光寺當真啊。
裴元站直身子,轉頭對老鄉笑着道:“這是我的一個病患,唉,心理壓力太大了。”
這個老鄉就是顧承一問路的那一個,聽到這話,故意試探道:“年輕人哪有這壓力那壓力的。”
“唉,你不知道啊,”裴元看了眼顧承一,將老鄉拉遠了一點距離,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顧承一聽到一般說道:“開車的那人的老婆不能生了,兩人就一個女兒,婆婆一逼再逼,老鄉你說,那做人媳婦的,能想得開嘛。”
這話正好和言諾之前的話對上,老鄉便也不再懷疑,一副八卦的模樣,和裴元繼續叨扯了起來。
接收到那老鄉的暗號,原本故意擋着路的其他老鄉便裝作要聽裴元的八卦,朝着裴元那邊走了過去。
顧承一趁此機會,重新發動了車子,探頭和裴元說了句再見,開車離開。
“裴元會不會有危險?言諾本能的伸手阻止顧承一的動作。”
“他讓我們先走。”顧承一面不斜視的開着車,速度極快,瞧見言諾坐立不安的模樣,最終還是透露了點消息:“祖大哥就帶着人在不遠處,裴元會沒事的。”
言諾立馬回頭去看餘畫,徵求她的回答,餘畫也點頭道:“到了這個村子的範圍,基本上就已經安全了,只要裴元不去圓光寺,他就不會發生意外。”
怕言諾多想,餘畫又道:“少彥不會讓裴元過去的。”
雖然不知道裴元到底是什麼人,但看言諾和顧承一都關注着那人的安全,餘畫便猜想,那人應該是兩人認識的朋友。
既然是這兩人都認可的朋友,那麼人品也應當是可以的,就算被暫時當做嫌疑羣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三人很快回了市裡,顧承一直接將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裡,交了停車費就趕緊帶着言諾和餘畫去做檢查。
誰知道圓光寺那個地方究竟有沒有在香火上做手腳!
常規檢查很快就可以出來,醫生拿着報告腳步匆匆的推開病房而入,看着病房裡的一男二女,神情非常的一言難盡。
“檢測出少量的迷煙成分,而且,你們體內有藥物反應。”醫生幾步走到言諾面前,衝她攤開手。
他的手上,是言諾交出來的那道道士說的靈符。
“這種紙張是被藥水浸泡過的,只要一個晚上的時間,藥水會一股腦兒的,侵入離它最近的物體的體內。”
見言諾沒明白,醫生幽幽地道:“也就是說,如果你貼身藏着這東西,只要一個晚上,這玩意兒裡面的毒素,就會全部進入你的體內,與你血液裡的迷藥以及藥物成分產生反應。
你會感覺身體乏力,噁心想吐,脈象上也會呈現醫學上有的‘假孕’狀態,但是,好則幾個月,你會因爲身體太過乏力,
不小心死於各種意外。”
“對上了!”餘畫壓低了聲音驚呼道。
顧承一更關心的卻是言諾的身體。
他拉着醫生再三詢問,得知他們三人身體裡的那些殘留會隨着人體正常的新陳代謝排掉後,就連餘畫這種孕婦都不會受到影響時,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後遺症……
另一邊,得到意外之喜的餘畫,趕緊拿起手機,撥通了祖少彥的電話,快速將醫生的發現和祖少彥說了一遍,祖少彥卻是暗暗叫了聲“該死的!”,立馬掛斷了電話。
祖少彥的消息,隨着這通電話的掛斷,徹底沒了。
B市迎來了很久都不會有一次的戒嚴,晚上的車流量大肆減少,車廣播裡,電視裡,不斷滾動播放着今晚B市全城戒嚴,路上將會有特警整晚巡查的消息。
也不是沒有中二的人硬要跑出去去看特警,但被持槍的特警,神情嚴肅的徹底搜了一次身後,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哭着喊着在網上發聲,哭訴自己被嚇得腿軟的經歷。
爲了減輕羣衆的緊張感,電視臺也實時播放了這個倒黴的市民的經歷,言諾匆匆聽了一耳朵,之後便被餘畫的驚呼聲驚到了,趕緊起身去看餘畫。
爲了陪餘畫,言諾和顧承一留在了祖少彥的家裡。餘畫是孕婦,不能熬夜,顧承一親自熬了熱乎乎的營養粥,言諾又陪着說了好些話,纔將餘畫哄睡着。
“言諾!”見言諾推門而入,在夢中哭醒的餘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開雙手,死死抱住言諾,“我夢到少彥他……他有消息了嗎?”
夢中的一切想必是很不好的,言諾識趣的沒有追問,只是說:“夢都是反的,暫時還沒有消息,外面已經戒嚴了。”
餘畫抿了抿脣,也睡不着了,請言諾幫忙,就要起身穿衣服,言諾幫着她穿好了衣服,索性扶着她去了客廳,兩人守着電視裡的新聞,一起等消息。
新聞是隔段時間播放一次的,爲的就是告訴市民們目前B市街道上的實況,電視劇並不好看,言諾便跟餘畫說話,說餘畫的第一個孩子。
餘畫笑着道:“少彥的爸媽說孩子不能慣着,軍人世家的孩子,就得從小要求嚴格。”餘畫的話語裡沒有半點埋怨,反而很是自豪。
這也是餘畫自己是軍區大院出來的,瞭解身爲軍人的長輩的思維,若是換個普通人家出來的,必然是要抱怨自家公公婆婆心疼孩子的。
言諾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餘畫聊,儘量不讓她胡思亂想,兩人這麼互相打着氣,倒也撐到了後半夜。
伸手勾過一旁的薄毯子,言諾小心翼翼的給不知不覺睡着了的餘畫蓋上,剛起身,就聽房門發出一聲輕響,顧承一從外面走了進來。
顧承一是去了軍區大院等最及時的情況被反饋回來,這會兒纔回來,大概是有了準確的一手消息了。
“祖大哥沒事,他們有了證據,提前行動了。”顧承一的聲音壓的很低,“那些興風作浪的人全被抓了,但涉及到的高官還有躲起來的,大概明早就會解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