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上前一步,朗聲說道:“龍魂在我們手中自然不是巧合。大祭司說的沒錯,我和小黎確實都是蚩尤後裔,九黎族人。”
徐誠說着,突然笑了笑說道:“呵呵,或許以狹隘的目光來看,鎮國之寶失竊,又突然出現在仇人手中,似乎怎麼想都是被他們偷走。”
大祭司手中權杖敲着地板,走到徐誠身前,隔着籠子對徐誠說道:“哼,你這是承認了。”
徐誠被打斷話語卻絲毫又沒生氣,反而笑道:“自然,不是!”
“龍魂乃龍神之子,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是一件觀賞物。它想必有我意想不到的作用。而這個作用對於樓蘭來說是不可或缺。所以你們在數百年間纔會不留餘力的尋找。我們若是真的想要樓蘭陷入災難的話,帶着龍魂遠走高飛,又怎麼可能帶着龍魂自投羅網呢?”
“這...”
徐誠的話讓大祭司和所有的樓蘭官員陷入了沉默。
徐誠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我如今在外面,不說號令天下,但起碼也可以統帥七軍。我若是真想對樓蘭不利,這次來的,就不是我們這五個人了,而且大軍壓境了。”
看着大祭司動搖的模樣,徐誠順嘴恭維道:“大祭司你身爲黃帝后裔,樓蘭之智,想必自然會分辨是非善惡。我們來此非但沒有惡意,反而是爲了樓蘭百姓。”
大祭司手持權杖,在鐵籠前開會渡步。半響才盯着徐誠問道:“那你們來此所爲何事。”
說道正事,徐誠也收斂了笑容,說道:“自千年之前,我們九黎先祖受蚩尤劍侵蝕,變成一個只知殺戮的魔頭。我們九黎族就與黃帝族羣有了不解之仇。即便是蚩尤先祖和軒轅黃帝先後逝去,兩族之間也是戰爭不止。如今多數黃帝后人都居住在樓蘭,不問世事。而九黎族也已經散落天下,與各部相融。”
“千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萬物都在腐朽,可是兩族的仇恨卻依舊在延續。就像今日,大祭司對我們依舊是如此。仇恨不應該隨着族羣的生存而延續千年。所以,我們想代表九黎族,與軒轅黃帝的後人和解。而幫助你們尋回龍魂貔貅來便是我們這次來這裡的誠意!我的話說完了,不知大祭司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緊緊的盯着大祭司,等着她回覆。
偌大的大殿內只有大祭司來回渡步的聲音。其實自樓蘭成立,黃帝族羣隱居在這裡以來,九黎族和他們的仇恨就已經很淺了。只不過千年以來他們所接受的教育便是仇視九黎族,所以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來臺。畢竟如果真的放下來對於九黎族的仇恨,他們祖輩的努力就相當於白費了。
徐誠一眼便看出了大祭司的想法,接着說道:“而且,我們這次來,也並非只是我們九黎族的意願,也是奉了九天玄女的神諭。”
大祭司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權杖傳來重重的叩地聲:“神諭?女神的神諭?”
小黎用力的點着頭,肯定的說道:“對,女神的神諭。女神不忍心看見曾經都對大地有功的兩個族羣繼續相互仇視,便降下了神諭。”
大祭司伸出手,說道:“拿出來給我看看。”
小黎點點頭,將貔貅遞給徐誠,手在身上摸索着。突然,小黎的微笑一僵,下一秒就變成了慌亂,驚慌失措的在身上摸索。
看到小黎這幅模樣,徐誠幾人都暗道一聲不妙。
而大祭司也在擰着眉毛看着小黎,半響,小黎將自己身上都搜了一遍,卻依舊沒有找到神諭。
小黎貝齒咬着紅脣,低着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對,對不起,神諭丟了。”
大祭司皺眉道:“意思是,你們沒有神諭?”
徐誠拍了拍小黎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對大祭司說道:“神諭保護不周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但我們確確實實有神諭。我細細回想了一下,很有可能是在我們進入樓蘭之時,在於不死怪物的搏鬥中遺失的。”
“不如這樣,我留在這裡,讓她們出去尋找神諭,如何?”
大祭司否決道:“不必,我怎麼知道她們出去會不會做一些對我們樓蘭不利的事情?我不能拿整個樓蘭百姓的性命去跟你們幾個人賭。你把位置告訴我,我會讓我們樓蘭的勇士去尋找。而且不死怪物不會對樓蘭子民出手。”
徐誠點點頭,表示同意,便將自己進入地下暗河前的大概位置和神諭的模樣告訴了大祭司。
大祭司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一個將軍去做,將軍領命而走。
大祭司看着徐誠等人說道:“在找到神諭之前,就請各位先待在這裡。雖然這不符合我們樓蘭的待客之道,但也還請諸位體諒。”
徐誠點頭說道:“無礙,你們對我們有戒心實屬平常,我們能夠理解。”
大祭司說道:“多謝諒解。”說完這句話,大祭司正要離去,徐誠突然叫住了她。
“大祭司,稍等。”
大祭司轉過頭來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徐誠將在小黎懷中撒嬌的貔貅抓了過來,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小傢伙對你們有什麼用,但想來也是極爲重要的。如有必要,你把它先帶着吧。”
貔貅被徐誠抓住了背上的鬃毛,四肢無力的下垂着,幽怨的看了徐誠一眼,似乎在說;怎麼這就把我給賣了?
大祭司深深的看了徐誠一眼,語氣變得柔和了不少:“龍魂是我樓蘭不可或缺之物,既然如此,我就多謝了。”
大祭司伸出一隻手,貔貅最後再幽怨的瞪了徐誠一眼,再次變成了徐誠第一次見到它時,那個刻滿奇異花紋的青銅球。而拿到青銅球后,大祭司最後跟徐誠道了一聲謝,便急匆匆的走了。周圍的官員也早就退下,只剩下幾個宮女再次照看徐誠幾人。
等大祭司走後,田言忍不住的喊道:“啊,那個女人終於走了。居然把我們關在這裡,無聊死了,要不我把這籠子給砍了,我們偷偷溜出去?”
曉夢拿手中的秋驪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不可,這樣明誠的努力就白費了。說不定他們還會認爲我們別有用心。”
田言委屈的說道:“都怪師兄,讓我來跟你受這樣的苦,現在好了,變成了一隻困在籠子裡的小鳥了。”
小衣緊挨着徐誠,突然問道:“你在想什麼?自進來樓蘭以後就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
徐誠一愣,看着小衣關懷的眼神,回過神來,眼睛緊緊的盯着一個方向,說道:“不知爲何在地下暗河之時,我就一直感覺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我順着呼喚帶你們來到了樓蘭。而到了樓蘭以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站在一邊的小黎突然上前,說道:“呼喚?你也有這種感覺?”
徐誠驚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小黎點點頭,肯定了徐誠的猜想:“不過我卻沒有那種呼喚的感覺,我只是感覺有一種特殊的悸動,來自於血脈深處的悸動。”
徐誠突然有些擔憂的說道:“樓蘭的動作一定要快啊,諸子百家都不用放在心上。但是我總感覺陰陽家是個難以言喻的危險。”
徐誠的話讓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