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嬴穎怎麼說也是公主,突然聽到這樣的話,立刻就有些惱怒。
天佑非但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反而玩味的笑着說道:“你急什麼啊?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說我要你幫我弄點東西。”
“哼,你就是故意的。”嬴穎橫了天佑一眼後問答:“說吧,要什麼東西?”
“東西有些多,回頭列個清單給你。都是些材料,價格不高,就是難找。你的身份,收集起來應該不難。”
嬴穎點點頭。“那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兩人說定之後便和謁者一起走進了御花園。穿過假山行成的屏障,一片面積頗大的水面出現在眼前。水上一座九曲橋連着一處湖心亭,遠遠的就看見呂萌正在亭中和一個背對這邊的人說着什麼。這人身邊還有一張躺椅,其上躺着個相貌英武卻略顯憔悴的男子,可以確定這就是秦王。
謁者和嬴穎將天佑帶到亭外等候,然後他倆便走進了亭中。那謁者行完禮會立刻報告道:“大王,您要召見的人已經請來了。”
“哦?快叫過來。”
這裡不是大殿,現在也不是在上朝,自然也不用擺什麼譜,秦王很隨意的說了一聲,謁者立刻向天佑招手示意他過去。
天佑走進湖心亭,繞到秦王正面,然後雙手攏起大禮參拜。雖然作爲一個穿越者,天佑對這些繁文縟節很不以爲然,而且極不喜歡,但眼前這人是秦王,在沒有能力對抗整個世界的禮教體系之前,天佑也只能“入鄉隨俗”。
還好,秦王顯然也不差他這一拜,看到天佑跪下去立刻就讓他免禮,天佑很乾脆的順勢就站了起來。
秦王先是打量了一番天佑的樣貌,然後纔開口道:“早間談話時聽穎兒說起你的事蹟,很是好奇,所以想起把你叫來見上一面。一是想和你聊聊,二是當面感謝你的幫助。”
“不敢,不敢。”秦王好歹是一國之君,人家客氣那是氣度,天佑可不會傻到真覺得人家有什麼必要感謝自己。
秦王也就是說說客氣話,也沒非要盯着天佑接受他的感謝。兩句之後便開始詢問起天佑很多有關山林生存的問題。
這位秦王的位置雖然是繼承的,但他年輕時是真的帶過兵、打過仗,不是那種跟着名將混經驗充當吉祥物的御駕親征,而是作爲主帥,帶着幾萬兵馬和敵人正面廝殺。他自己在戰陣中還受過傷,也真的砍了不少敵人。所以說這位秦王可不是什麼草包,白起能受到如此器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秦王自己也是個武將。
一談到當年的勇武,感覺秦王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說到那時候在山林中的遭遇更是特別的來勁。天佑在一旁時不時地說上兩句,根據秦王提到的情況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現在也算是叢林專家了,秦王當年遇到的問題他基本都有很好的應對之策。
聽着天佑根據自己設置的情境侃侃而談,秦王看天佑的眼神是越來越柔和。如果說之前只是好奇的話,現在就是真的開始欣賞天佑的能力了。一個對山林如此熟悉的人,在軍隊中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回想當年,秦王不斷的感嘆,如果天佑當時就在軍中,並且能提出這些方法,他們也不至於因爲強行通過山林而減員兩成了。
“如果當時有你在,結果或許就不是這樣了。”秦王最後突然冒出了一句現場幾人都沒聽懂的話,不過沒有給衆人思考的時間,秦王忽然轉換話題問道:“聽說你到了王城之後一直住在外城的驛館中?怎麼?早上出門遊覽了嗎?我看他們找了你一早上嗎。”
秦王雖然沒有了解其中的內容,但謁者花了一早上才把人帶來,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打過仗,治過國,秦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本來秦王不問還好,他這一問旁邊的幾人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旦秦王發飆,這裡可沒人攔得住。
“是這樣的大王。”天佑開始解釋謁者爲什麼花了一早上時間才找到自己。內容還是那個內容,只是天佑偷換了概念。
其一,他隱瞞了之前的在驛館中發生的衝突,淡化了整個事件。
其二,天佑把昨晚呂正義帶人在街上堵他的行爲說成了是偶遇,呂正義讓人抓他的理由也從報復變成了言語衝突。
其三,早上呂正義出現在尉獄的原因被說成了是呂正義知道他在坐牢,所以想要羞辱他,至於動用私刑什麼的則是提到沒提。
天佑這麼一加工,事還是那個事,聽起來卻完全不一樣了。原本的事實是公器私用加上玩忽職守,現在卻變成了小孩子之間的鬧劇,完全可以一笑而過。
呂正義暫時還沒被送過來,天佑這番話當然是說給嬴穎聽的。嬴穎在秦王背後聽着天佑的話,一個勁的比大拇指。不過,即便天佑再怎麼配合,等嚴嵩到了,呂正義這小子什麼下場還得看他運氣。
天佑可以被收買勸說,嚴嵩卻不是知道變通的人。所以呂正義最後的結果還要看嚴嵩的陳述。也正因爲這一點,所以天佑纔會答應嬴穎賣個人情,因爲他知道這事其實他參不參與結果都是註定的。呂正義要倒黴,他不說也一樣。呂正義要是走運能躲過去,他就算再怎麼說呂正義壞話也沒用,反而顯得自己很小肚雞腸。
嚴嵩動作很快,就在天佑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嚴嵩已經一手一個的提溜着呂正義和戚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