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冥府軍多口副元帥,把軍隊安置於燒鐵嶺駐紮,帶着長腳、灰狼、紅猴、狗頭、矯正、有道、快樂、安平、巡察、聞花十位鬼將軍到湖州城參見大阿拉撒元帥。
大阿拉撒元帥非常高興地接待他們,並叫在湖州的衆將都來見面。相互寒暄道喜。午飯時,大阿拉撒設宴,聲稱爲“暫時慶功宴”。
大阿拉撒舉起酒杯說:“這次,能夠打敗程是空,逼使他逃往慶州,皆是衆將之功!在此,我敬各位一杯!”衆將皆喊:“幹!”有的喊:“謝謝元帥!”
副元帥多口也舉杯說:“我也敬諸位一杯。爲我們都能在元帥的統一指揮下,共同合力戰鬥,取得勝利,乾杯!”
總謀事長特克也舉杯說:“爲我們的勝利,我敬諸位!”
消塵也高興地說:“我建議衆將敬元帥一杯!”他舉起酒,和衆將們一起喊:“敬元帥!”
幾杯場面酒敬過後,衆將領自由找對手、好友喝酒。氣氛熱烈,快樂無比。有的自我吹虛,有的互相吹捧,怪態百出。只有參謀醒空,悶悶不樂,自吃自飲,不時地用眼光斜向消塵,也不知有何用意;消塵則看在眼裡,而假裝不知,仍然笑容可掬。
三天後的下午,大阿拉撒元帥召集衆將議事。大阿拉撒元帥大聲說:“今日,正好衆將皆集湖州,得此機會,我們議一議下一步進軍方略。諸位盡所暢言。”
副元帥多口說:“連日來作戰,將士疲憊,當休整一些時間,再進軍。自開戰至今,我右路軍已經損失殆盡,將多兵少,兵員剩下不足四萬。請元帥讓我們補充能量。”
從亳州過來的長腳、灰狼、紅猴、狗頭鬼將軍也跟着嚷嚷:“請元帥給我們一段時間修正,補充能量!”
大阿拉撒說:“今天,只是籌謀議兵,並非馬上進兵。”
總謀事長特克鬼王說:“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嘛。先謀劃而進兵,這叫謀定而後動。多口將軍是被程是空打怕了吧。”
多口說:“的確被打怕啦!你特克王爺不被打怕了嗎?”
先鋒阿拉薩鬼王說:“勝敗乃兵家常事。誰怕誰,還不知呢。今日,我軍能把程是空打跑,逃到慶州去,你們說,誰怕誰?”
大阿拉撒不滿意地說:“我是叫你們商討下一步進軍戰略!怎麼說什麼誰怕誰起來。各位將軍說道說道。”
老將是老奸巨猾,不想講;新軍的將領是資歷不夠,不敢講。元帥府邸議事廳靜默了約一刻鐘,鬼的喘氣都能夠聽的清楚。
大阿拉撒元帥有些不耐煩,說:“先請消塵參謀談談吧!”
既然點將了,消塵只好發言了。他看看衆將,說:“各位王爺,各位將軍,你們既然謙虛,就讓我說說,不足之處,請予原諒!”
他展開地圖,掛在牆上。然後用一支木杆指着地圖,說:“據探馬報告,程是空已經召開軍士會議。他本人駐紮慶州城;李峰駐守雙峰縣和溫縣,還派一個團的兵力駐防在土山隘口;哥倫普駐守豐谷縣,兼巡防江南沿岸;其他軍隊到在錦平縣休整、補充,還準備擴軍。
剛纔,王爺和將軍們已經講到休整、補充,這是當務之急。軍隊經過長期的戰鬥,損失嚴重,將士疲憊,是該恢復元氣。我建議,休整一個月之後,進兵慶州。”
衆將都議論說“這樣好!實在太疲憊啦!”大阿拉撒提高聲調說:“好吧!就休整一個月!”
消塵繼續說:“鑑於敵人的防守部署,我建議,我軍分三路進兵。第一路從橫山蹬越山嶺,突襲雙峰的李峰部這是最主要的;第二路,作爲佯攻,進攻土山隘口。這地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到這裡,他不自覺地把眼光飄向參謀醒空和副元帥多口。
“第三路,集中豫州、光州、亳州守軍,約六千員,令一副將率領,進攻豐谷縣哥倫普一部。這支軍隊,其實也是佯攻。因爲兵力太少,不宜與哥倫普的第四旅團爭戰,只是虛賬聲勢,牽制哥倫普不敢調兵支援李峰。”
衆將都說:“這樣部署好!我等同意!”
大阿拉撒也贊成說:“這個進兵策略好!我準了!”再看看衆將,意思是問,還有誰有意見。
過了片刻,正當大阿拉撒想宣佈結束之時,參謀醒空說:“這個部署,好是很好。可是,難免損失嚴重。敵人既然能夠駐紮土山隘口以擋我軍,難道就不會在橫山之下佈防?如若在橫山之下佈防,我軍越山疲憊,下了山正好是進入敵人口袋;
佯攻土山隘口,固然不能硬攻,但費時日,絕不可能與越過橫山的軍隊互相呼應。豫州、光州、亳州之軍,雖然是要起牽制作用,但無疑是白搭。一旦哥倫普清楚我軍兵力少,一鼓作氣把它消滅了,怎辦?如我所言,不如派一軍迂迴,佔領江北縣及江南沿岸,退者與敵人隔江對峙,進者,直接打進錦平縣,直取慶州城。
消塵說過,敵人在江北縣並沒有駐紮軍隊,只有叫哥倫普在南岸巡防,既然是巡防,也就是沒喲有固定駐軍。兵法說‘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應是指此吧!”
消塵雖然較有修養,至此也忍不住,大聲說:“以醒空參謀之見,我剛纔的進軍方略是爲劣計?你想迂迴江北縣要費多少時日,我軍所欠的是船隻,如佔領江北縣,而後要進攻江南必須要有大量船隻,即使佔領了南岸,背後是滔滔江水,前面又有敵人,你說能有幾成把握。用兵打仗在於全面分析研究敵情,如此險招,我不敢恭維!”
醒空也不示弱,說:“用兵打仗,哪處不險,何時何地不險?你處處謹慎小心就不險嗎?你別把我軍至於‘五丈原’之上。”
消塵發火了,這“五丈原”的屯兵,是他在三國蜀漢時的一個過於小心謹慎的布兵上的失策,因爲五丈原山路崎嶇,兵馬難行,糧食難運,氣候高寒。在這裡駐兵作戰,只有速戰有利;曠日持久,則兵疲糧盡,難於繼續作戰。
而當時,司馬懿把態勢情形看的真切,則不與開戰,採取深溝高壘的計策。無論諸葛亮怎樣挑戰,都置之不理。
消塵,即諸葛亮,卻派人送給司馬懿女人之衣物、頭髮的裝飾物,以此辱他如女人之狀,意在激發他迎戰。可是,司馬懿就是不上當。最後,諸葛亮疲勞過度,終於身死。留下千古遺憾。
後人有一首詩,對諸葛亮評價,詩曰:“若論成敗憶孔明,蜀地山川草自青。已知天下三分定,掬盡人力報知音。七縱猷首用心苦,六出祁山豈好兵?街亭已失淚何益,五丈原上倔禳星!”
消塵聽醒空提起五丈原,認爲他是故意揭短處,氣憤地說:“醒空先生!別自以爲是!我在世之功過史家自有評價。用不着你如此挖苦。你以爲你用兵就那麼高智,那是僥倖得成。如你那背水列陣,那是對方太愚蠢。若當時換成是我,便叫你敗到水裡喂王八。”
對於漢朝,韓信,即醒空,是開國大功臣;諸葛亮,即,消塵,只不過是四百年後,三分之一的蜀漢小朝廷的功臣。醒空與消塵比,自然是老前輩,那能讓他放肆!大聲說:“消塵!你也別以爲後人稱譽你是‘天下第一軍師’,其實,你錯用馬謖,而失街亭,就已經給蜀漢種下了敗亡之大根;
你搞七擒孟獲,自以爲是攻心計,能持久平靜,其實是損兵費糧,勞民傷財,浪費時日。爲了你那個‘七擒’,軍士死亡多少?你當時就沒有算算嗎?蜀漢本來就是小國,人少兵稀,能夠讓你這樣折騰嗎?
你自以爲平生用兵謹慎,考慮周到。如果你能用魏延之計,早就坐在魏都彈琴。其實,你是心量狹窄,妒賢嫉能。長期限制魏延指揮和能力的發揮,致使他以後反叛。這皆是你之過錯!”
消塵受不了醒空這種挖苦,大聲說:“醒空!我尊你爲漢朝老前輩,沒有想到你能如此挖苦我。你那‘暗度陳倉’,其實也是遇到愚蠢之輩,否則,也是白搭軍士。你那‘不聽蒯通之言,死在呂氏之手。’實爲不智。”
話還未講完,醒空大怒,說:“我那是忠誠於劉邦!是忠義!我豈不知他們要殺我?飛鳥盡,良弓藏;郊兔亡,獵狗烹。我能不知嗎?”
消塵卻哈哈大笑,笑後說:“你一生哪來忠義,你先投項羽,後背之而去;你投劉邦,後又逃跑。若不是‘蕭何月下追韓信’,不知你又在哪裡建功立業呢!”
醒空喊:“消塵!你也別笑話我,你是運氣好,遇到劉玄德,遇到阿斗!其實,劉備對你也不是言聽計從,如果他對你言聽計從,也不會有彝陵之敗。
他在託孤時,對你說的話也駕馭將領之計,叫你好好輔助阿斗吧!因爲他恢復漢室江山的意志還沒有實現。再說,你也曾經被阿斗疑懼過,排斥過,擺佈過。”
消塵與星空兩個就這樣爭着、吵着,將領們皆樂的觀戰,都感到實在太好玩了;大阿拉撒元帥則氣得半死,但就是找不到什麼語言來阻止;多口副元帥、特克總謀事長則各懷心事,故意不出面阻止。多口是故意要讓醒空顯示才能,也隱藏着顯示自己的戰功;特克則是對大阿拉撒長期重用消塵不滿,也有意讓醒空殺一殺消塵的氣炎。
不過,消塵真的被醒空揭準了心事,那是幾百年來的不敢面對的、不敢說出的心事。說:“醒空先生,你也太聰明,老是把事物看的那麼清楚。‘帝王心術’我也略知,但最後,我總是善終,也叫壽終正寢。而你呢?你是在五鳳樓被菜刀砍死的。在帝王面前,我們是臣子啊!
你揭露我用兵失誤,用將不明,凡事過於小心,自累又累軍。可是,你呢,驕傲自滿。你在劉邦面前講過,你自己用兵是‘多多益善’,而劉邦用兵則是‘只不過十萬’,這就是你埋下被殺的根基。
當時,你雖然也機敏地講劉邦‘不會用兵,卻善於馭將’,可是,已是遲了。一句話已經觸動了他對你起殺心,再好的話已是無用。平心靜論,如果不是劉邦要殺你,呂后也不敢那樣明目張膽殺你。還有那個蕭何!他豈不知呂后要殺你!他那是爲了保住宰相之位吧!
蕭何這種人,其實是牆頭之草,唯利是圖,兩面三刀,大奸大滑!是非不清,忠義不明!拉屎也不能與他同廁! 我與你皆作過帝王的臣子,悲哉,苦哉!”
醒空見消塵也說了體諒自己的話,也說:“消塵先生,當時,你在蜀漢也很不容易啊!你那前、後兩個出師表說明了一切啊!你若在我的時代,一定是一個好大將,好宰相!”
這時,消塵的火氣也落了,說:“醒空先生,如果你在我的時代,一定能夠幫劉備恢復漢室江山。”
這時,特克總謀事長終於抓住了講話的機會,說:“這皆是天數吧!”他身爲總某事長,不能老是看着兩個大謀士這樣爭論下去。接着繼續說:“兩位參謀皆是當今我軍奇才,所言進兵方略皆有理。我認爲,兩位的用兵方略皆用起來,這樣就更萬無一失了。”
大阿拉撒元帥見消塵與星空不再爭論,又轉爲和氣,大聲說:“消塵的進兵策略不變,再增加一軍迂迴去佔領江北縣和江南岸。”
喝了幾口水後,繼續說:“下一步攻入慶州後,必須大量糧草和器械,尤其是有一軍要進入敵人的後方,又要長途跋涉,軍需品一定要準備充足。
衆將在一個月的休整期間,多考慮考慮需要什麼用品、器械,這事直接彙總給飛鷹軍需官。飛鷹將軍,聽着了!各軍需要的物件,必須儘量滿足。”飛鷹將軍喊:“遵命!”
衆將見無事,慢慢退出。大阿拉撒元帥示意消塵與星空留下。
大阿拉撒很溫和地說:“本帥有你們倆在軍中,甚好!你們今天的議兵,又給我上了一課。在休整這個月裡,消塵注重於橫山、土山的情況;星空你多考慮選將,選誰去江北。”兩位都說:“尊元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