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個小衙役裝扮的人跑進來,看到房間裡除了鄭安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青年小小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常態,拱手道:“報告李大人,鄭大人,剛接到通報,新羅來的十名使者馬上就要到昭應縣,他們打算在昭應縣留宿一宿,明早再去長安城,我們該怎麼安排他們?”
聽到是這個消息兩位大人同時舒了口氣,還以爲是多大的事呢。
昭應縣雖然是個縣城,不過因爲靠近長安城,所以很多來長安城朝拜的使者都會經過此處,停留一兩天調整狀態再去長安城朝聖也是常有的事,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還以爲多大的事,按以往的辦理就行了。”
“可...可是...”
小衙役猶猶豫豫,似乎還有話要說。
“可是什麼?”
“這次來訪的新羅使者,均身受重傷!”
小衙役拋出一個重磅消息,炸的縣裡兩位長官暈乎乎的。
“你...你說什麼?新羅使者均身受重傷?”
小衙役點頭道:“是的。”
“反了天了!這是哪裡?天子腳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傷朝聖使者?詳細情況快與我速速說來。”
小衙役不敢耽誤,連忙說起具體情況。
“今日上午,新羅使者到達距離昭應縣二十里楊家村附近,遭遇一夥蒙面惡賊搶掠,新羅使者拼死保護所帶財務,並且大聲呼救引來村民。惡賊隨之退去,但新羅使者均身受重傷,行走不便,拜託村民前來通報求助。”
“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搶劫,還搶劫來訪使者,這是哪裡來的盜賊?簡直反了天了!來通報的村民呢?在哪裡?”
“在前院等着。”
“鄭大人你趕快去通知何捕快,讓他集合捕快衙役,然後速速派人去楊家村接人,務必保證使者的安全,我去找村民瞭解情況隨後就到,對了,你去找大夫,動作務必要快,要是耽擱了你可吃罪不起。”
隨着李縣令的一條命令,整個縣衙亂套了,院子裡衙役,捕快雞飛狗跳般跑來跑去。
“陳飛,我的辦公房就是那間,你自己進去坐一會吧,裡面的書可以隨意翻看,要是晚上我沒回來,你可自行回去,今天遇到這麼大的事,我沒有時間照顧你了。”鄭安撂下一句話,就神色匆匆的離開,顯然是去忙別的事情去了。
使者被賊人擊傷,又是天子腳下,這是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事件啊,可以想象,消息傳到朝堂,必然引起朝野震動。
別說大唐開國,歷朝歷代幾乎都沒有發聲過這樣的事情。
要是弄的不好真的出了什麼事,昭應縣的一干長官必然會被嚴肅處理。
不,或許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善了了,朝堂上肯定會有人摻他們一個“治理不嚴”的罪名。
想到這裡鄭安額頭上出了一陣冷汗,往日的好脾氣也消失不見。
“吵什麼吵?有什麼好吵的?何捕頭呢?人齊了沒有?齊了就趕緊出發,要是再出什麼意外我們全都得掉腦袋!”
何捕頭是個壯實的漢子,聞言眼神中戾氣一閃,擡起一鞭子就往一個嘻嘻哈哈的小衙役身上抽去。
“你奶奶的,給老子閉嘴,再嘻嘻哈哈老子廢了你!”
一鞭子下去,亂哄哄的隊伍立馬安靜下來,何捕快立馬下令:“出發!”
李縣令與村民瞭解了情況以後也帶着人匆匆趕往楊家村。
一時之間,昭應縣風雲四起。
陳飛呢?陳飛老神自在的坐在鄭安的辦公廂房裡無聊的翻着縣誌。
倒不是說他沒良心,不去幫忙。實際情況是,陳飛根本幫不上忙,就算想幫忙也是瞎操心,還不如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看看縣誌瞭解一下昭應縣的情況比較好。
不過陳飛也明白,出了這麼惡劣的外交事件,鄭安和李縣令估計官帽子難保,就算運氣好保住官帽子,也會受到不小的處分。
自己纔來縣衙第一天,都還沒來得及報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莫非我不是什麼文曲星,而是掃把星下凡?
陳飛不由得苦笑。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越想越愧疚,還是看看縣誌比較靠譜一點。
陳飛仔細翻看手裡的書。
想要了解這裡的事蹟,翻閱縣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陳飛手上捧得這本書要是能帶回到一千多年以後去,那將會是考古界重要的參考文獻。
昭應縣靠近長安城,一些在長安城民間發生的事情也會有所記載,陳飛不知不覺就看的癡迷了,餓了拿出老爹給他準備的乾糧吃一口,渴了...自己去倒水。
不知不覺,時間很快就過去,陳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好吧,他一讀書就犯困,這習慣改不了了。
.........
“咚!咚!咚!......”
“什麼聲音?”陳飛擦擦口水,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天色不早了,太陽快要落山,斜陽的影子在牆壁上拉長,預示着一天的結束。
“哈~一覺睡到下班,舒服......咦?鄭大人都沒有回來嘛?”陳飛收拾好東西走出縣衙,門口遇到了今早碰見的幾個門房。
“哎?少郎君你還在縣衙裡啊?我們還以爲你早就走了嘞。”一名門房看到陳飛不由好奇道。
“這不就回家了嘛?對了,鄭大人他們沒有回來嘛?”
門房古怪的看了眼陳飛:“鄭大人和李大人剛纔回來過了啊,少郎君沒有看到他們嘛?”
陳飛臉一紅,立馬意識到一定是剛纔睡着了沒有注意,不知道鄭大人有沒有看見他睡覺,要是看見了,必定給鄭大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我剛纔在看書,可能沒有留意到他們。”
門房點點頭:“也是,外邊發生了一件大事,李大人他們回來沒多久又出去了,唉,昭應縣要不太平咯。”
陳飛也深感如此,可惜,他現在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對了,少郎君家可是住在城內?再不走就要宵禁關城門了。”
“宵禁?”陳飛音調都高了好幾分。
幾名門房奇怪道:“少郎君莫非不知道嘛?你聽這咚咚咚的鼓聲,就是在告知城裡人宵禁的時間快到了。要是五通鼓敲完,可就要宵禁禁街了,這時候還在街上走,除了有帶着使命特別允許的,其餘人全部會被捉拿下獄,以盜竊罪處置。”
陳飛身上的冷汗頓時出來了。
我靠!沒人和我說過要宵禁啊!我踏馬怎麼知道這種鬼規定!
完了完了!要回不去了!
陳飛一溜煙消失在街道盡頭,不一會兒又喘着粗氣回來。
“那...那什麼,我第一次來縣城,城門怎麼走?”
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