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老以及幾個小年輕的加入,加上李卓與錢仲書等人,算起來也有十幾人,陳飛這一邊士氣頓時高昂了很多,起碼不會出現需要自己單幹這樣尷尬的情況。
只是造一臺新的割稻機需要的原料是一個大問題,若是不馬上解決,根本就沒法開工。
“昨日我就去度支使問過了,他們最近沒有餘錢給我們,想要從官方要到錢幾乎是不可能了。”李卓一臉蛋疼,苦嘆。
王老重重哼了一聲:“什麼沒有餘錢?他們就是不想給,度支使若是連這點錢都撥不出來,我大唐也快完蛋了!”
王老說的是實話,可是衆人聽了卻只能沉默。
“要不我去面見陛下,說不定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點面子。”王老跺腳下了決定。
“王老,不可!”李卓連忙攔下了王老。
王老不服氣,瞪着李卓:“你爲何攔着我?”
李卓苦笑道:“我也不想攔着你,可是若你的真的去面見陛下,或許陛下會下旨撥錢,但以後我們奇工坊想要拿到錢估計就更難了,度支使他們會千方百計的刁難我們,總不可能次次都去找陛下要錢吧?”
王老一聽也是這個道理,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因爲沒有資金把我們給逼死了吧?”
李卓撓撓頭,最後苦笑着說道:“要不我還是休書一封給我家老頭子,說不定他還願意給我一點錢。”
王老神色微動:“你 ... 你父親不是不待見你嘛?”
李卓搖搖頭,神色卻異常的堅定。“不管他待不待見我,我都是他兒子,遇到困難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你 ... ”王老聽了心裡有些感動,李卓與他父親就是因爲奇工坊的事情鬧僵的,現在又要因爲奇工坊讓李卓去開口求他父親,王老心裡有些感動,又不知道說什麼。
“哎哎哎!行了行了,咋們就別矯情了,不就是錢的事嘛,我來解決,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陳飛忽然出現在衆人中間,臉上帶着市儈奸詐的笑容。
“你?你小子農戶出生能有幾個錢,莫鬧!”
李卓說陳飛是農戶出生倒不是貶低他,而是懷疑他此刻是不是出來搗亂的。
陳飛也不在乎李卓的說法,他本來就是農戶出生,沒什麼不對的。
“雖然我是農戶出生,但是我有錢啊!”
此刻陳飛活脫脫一副暴發戶的嘴臉,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有錢?你能有多少錢?”李卓皺着眉頭問道。
陳飛愈發得意,開口:“我有六 ... ”糟了!大意了!
話到一半陳飛忽然後悔了,剛開始太得意,卻忘記了他“有錢不能外露”這個道理,要是讓他們知道陳飛有多少錢,那還不把他抓起來當做提款機用啊?
陳飛就是一個小農民,可做不到那麼無私無畏。
“六什麼?不會是六文錢吧?”李卓翻了一個白眼。
陳飛急中生智,脫口接道:“六十兩銀餅,夠不夠?”
“什麼?多少?”李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六十兩銀餅?他一個農戶小子,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六十兩銀餅啊。”陳飛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沒有底氣。因爲他不知道六十兩銀餅是多了還是少了。
忽然,陳飛覺得身體一陣晃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衣領被王老死死抓住。
“幹 ... 幹嘛?”
“小子,你真的有六十兩銀餅?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王老此刻神情激動,噴了陳飛一臉口水。
“真的啊,沒偷沒搶,正大光明賺來的。”
“太好了!太好了!”王老鬆開陳飛,激動的老淚衆橫。“老天保佑我啊!老天保佑我啊!”
王老激動的像個小孩子。
陳飛不由得奇怪道:“他是不是瘋了?”
誰知道王老雖然神情激動,但是耳朵不聾,瞥了陳飛一眼,哼道:“小子,老子沒瘋,你可知道老夫這麼激動是爲何?” шωш ttKan ¢ ○
“爲何?”陳飛還真不知道這老頭怎麼一下子變得瘋瘋癲癲的。
王老長嘆一口氣,掐着手指頭算了算,額頭上佈滿皺紋,眯着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解釋原因。
“你可知道六十兩銀餅對我們奇工坊而言意味着什麼嘛?那是我們六個月的工錢以及伙食,材料費!”
“什麼?”陳飛驚得差點沒跳起來。“六十兩銀餅過六個月?一個月才十兩?怎麼可能?這裡有這麼多人,光是伙食飯前都不夠吧?”
王老點點頭,似是有感而發,嘆了一口氣。“是啊,我們已經差不多有兩年沒有領到過工錢了,除了吃喝必須的生活用度以外,其餘的錢全都花在材料上面了,木材倒還好一點,鐵器纔是最花錢的東西。”
說着,王老沉重的搖搖頭。
陳飛這才注意到,包括王老在內的所有人,穿着皆是破爛,一件麻衣上足足有五六個布丁,而腳上的那雙草鞋已經破了好幾個洞,兩個腳趾就這麼裸露在外面。
若不是他們眼裡不時閃過對信仰的狂熱,陳飛都會懷疑他們是不是一批叫花子。
再看整個奇工坊,破敗的房屋,彷彿有人重重給他一腳就能把房子踢塌。磨損的厲害的工具,依舊在工匠們手上透支着生命,捨不得更換。
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多工匠對陳飛會報有敵意。
陳飛也忽然體諒起他們來,任誰知道自己拼命節省出來的錢去做了一個不靠譜的東西,心裡都會有怨氣,人之常情。
“我明白了,我現在身上只有十兩銀子,剩餘的銀子我回去程伯伯府上取來,額 ... 其實我還有多餘的一些銀子,或許能幫到奇工坊。”
陳飛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還是心太軟,一不小心就要白白損失大把銀子。
不,也不能說是白白損失,這些銀子就當陳飛消耗了這些工匠們省吃儉用出來的材料的補償。
“什麼?你還有錢?”
這回李卓是真的震驚了。
六十兩銀餅啊,雖然不算多大的錢,可是已經能夠救活奇工坊六個月,若是還有錢 ......
“恩,其實我還有六百兩銀餅,全都拿來吧,就當資助奇工坊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陳飛這段時間有不少投資計劃,六百兩銀餅差不多是他能預算的極限,而且以陳飛鬼精鬼精的性子,他自然是有附加條件的。
李卓深吸一口氣,問道:“有什麼條件,可以儘管說來。”
陳飛眼睛一亮,頓時變得市儈:“割稻機將來若是投入生產銷售,利潤我要得一半,畢竟這東西是我發明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還有這個割稻機要以我的名字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