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燒着火,鐵鍋裡的魚頭湯冒着白色的泡泡,濃郁的魚香混合着紫蘇葉的天然香味,飄蕩在江面上。
阿繡嗅着香味爬起牀來,看到趙旋在火堆旁修煉,輕着腳來到趙旋身邊,託着下巴端詳着趙旋。
只是趙旋反應靈敏,猛地看向阿繡,問道:“小丫頭,有事嗎?”
“小丫頭?我已經不小了。”阿繡靈動的眼睛眨了眨,努力掩飾自己偷看男人時的慌亂。
昨天的接觸,她大概對趙旋有所瞭解。
年紀輕輕、聰明智慧、爲人正直、武功高強、天賦超然,這些優點聚集在趙旋身上,很容易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更別說阿繡年紀到了。
阿繡十六歲,要是放在尋常人家,孩子都會下炕添火了。
趙旋也知道她說的是年紀,可是忍不住眼睛往下斜了斜,真是個嬌巧玲瓏的小仙女。
阿繡注意到了趙旋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也留意到自己話語中的歧義,羞得雙臉燥熱,連忙扭身背朝着趙旋,有些不知所措。
“我燒了些熱水,阿繡姑娘打些水清洗一下,魚湯已經能喝了,給老人家送進去吧!”趙旋重新打坐修煉,一來緩解尷尬,二來壓下心頭的躁動。
她還是個孩子啊!
阿繡壓了壓面頰,拿起鍋裡的湯勺喝了口,陶醉地閉上了眼睛:“真好喝。”
她感覺自己的胃要被抓走了,忍不住又喝了口,纔去弄熱水。
當史婆婆也出來後,趙旋睜開眼睛,說道:“丁不四執着了一輩子,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他應該會找到丁不三,我不能保證自己以一敵二是否能贏,吃完早餐後,我們最好找個安全的地方。”
“也好!”一晚上的思考,史婆婆也知道自己昨天對趙旋有些過分了,沒有太多言語,但也不會道歉,默默地喝着魚湯。
一行人重新上船後,阿繡來到趙旋身旁,俏臉帶着紅暈,問道:“趙旋大哥,你是什麼時候跟我爹一起學習的?”
“大概十天前吧!”趙旋拉着船帆迴應着。
“十天前,你和白萬劍學了幾天的劍法?”史婆婆問道。
“三天。其實我和師傅有個交易,他教我劍法,我來找你們。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結果在江邊睡了一覺你們自己就上門了。”
趙旋倒是不怕串供,指不定那時候自己都走了。
通過昨天趙旋學習丁家功夫的速度,一老一少已經對趙旋的學習能力有所瞭解了。
史婆婆感慨道:“白萬劍這小子天資聰穎,用功又勤,從小至今練了二十幾年劍,沒想到你才向他學了三天,就比他厲害了。你的資質,恐不是絕頂聰明能夠形容的。”
想了想,史婆婆說道:“既然你要拜師,不如拜在我金烏派門下。”
“奶奶,他已經向爹爹拜師了,您不能和爹爹搶徒弟。他不是說他有個弟弟嗎?如果您收了他爲徒,我豈不是要叫他師叔了?”阿繡搖着史婆婆的袖子說道。
史婆婆瞪了眼阿繡,她心中才不信哪裡還能有像趙旋這樣的弟子。
拜師要磕八個響頭,趙旋纔不樂意做,這和阿繡的輩分差沒多少關係。
他覺得,如果能找到石中堅,磕頭的事情讓他去做,自己再在旁邊偷師學藝,那最好不過了。
在長江坐了將近一天的船,也不知道行走了多少裡。
趙旋坐在船頭,盯着江面上任何可疑的船隻尋找石中堅的蹤跡,如果看到以船爲家的人家,他會放緩船速仔細觀察。
下午三點左右,趙旋看到遠處岸邊,石清夫婦正在和一老一小打架。
不過船速太快,沒能仔細觀戰,便已經錯過。
“難道是石清夫婦找到丁不三了?這麼說,石中堅應該沒事了。”
趙旋總算是放下心來,劇情已經被影響,作爲同牀共枕的那個男孩沒出事,那就再好不過了。他的武功本來就很高,換石清夫婦教他上清劍法也不錯。
不過,沒有了石中堅摻和,應該怎麼學金烏刀法?
難道真要拜師嗎?
趙旋陷入了沉思中。
第二天中午,看前方有個島還算僻靜,附近也沒什麼人家,趙旋將船駛向岸邊。
幾個人下船後,趙旋留下了一些生活物品,站在岸邊,運氣發功,一掌推在了船沿。那船就像火箭一般竄出了上百米,驚起水浪一米多高。
等船再沿着河流向下飄一段距離,那不三不四找到再折返,得花不少時間。
阿繡欣喜說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爭取不少時間。”
趙旋聳聳肩,帶着東西走了幾步,看到了旁邊的石碑,有些傻眼。
雖然他沒去可以學這個時代的字,但是還是能從字形上看出些意思,這上面應該寫的是“紫煙島”。
是大宇宙的意志嗎?
既然是紫煙島,附近應該也有山洞了,可是和阿繡她們住在一起不合適。
找到山洞後,趙旋道:“祖師婆婆先在山洞裡歇息會,去砍些竹木,搭個小屋。”
“這裡還算不錯,冬暖夏涼,你且去吧!”史婆婆點頭道。
“趙旋師哥,等等我!”
見趙旋出洞,阿繡連忙追了過來。
原著裡,阿繡對石堅的情感,就是起源於他被綁成了糉子,然後被叮叮噹噹丟到了船上,正好縮到了阿繡的被窩裡。
原著劇情被破壞,阿繡估計都很難認識石中堅了。
一男一女鑽進了小竹林。
有內力加持,趙旋手裡的長劍比斧頭還要堅硬鋒銳,三兩下就能砍下一根竹子。
阿繡在旁邊打了會下手,猶豫了好一會才問道:“趙旋師哥,你以前一直呆在摩天崖上嗎?”
“對呀,呆了好幾年了。”趙旋邊忙邊迴應着。
“摩天崖上,都住着哪些人?”
“我,石中堅、謝煙客,還有一條黃狗。”
在水路上,趙旋就大概介紹過石中堅,阿繡已經知道了這個人,但沒多大興趣,確定是個男的就沒管了。
“那你在上摩天崖之前,又有哪些親人嗎?我還不知道你是哪裡的人士,聽你的口音,似乎有些南方人的味道。”
趙旋的手不由一滯,這是純粹聊天,還是調查戶口?
如果是調查戶口,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雖然剛認識阿繡的時候,被她的聲音甜得骨頭都酥了,但習慣了之後發現還是挺養耳朵的。
四目交對,有種不同尋常的味道在發酵。
趙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腕,只有他能見到的錶盤,刻度又前進了不少,已經快到四點鐘的位置了。
“我母親和我姐姐都在世,不過一般人都找不到她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見到她們。”說起親人,趙旋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阿繡成了傾述的對象,雖然有些事情不能說太明白,但不妨礙兩個人一直聊着。在阿繡眼裡,趙旋似乎是一個找不到故鄉的男人,原本那個睿智陽光的大哥哥,現在身上充滿了憂鬱的氣質,讓人心疼。
但趙旋緬懷之後,也恢復了正常,從阿繡的反應上看出不同。
“阿繡似乎對我有了些好感?”
“可我要是要回地球了怎麼辦?帶她走嗎?”
心裡有些搖擺,趙旋的手倒是沒停下來,一下午的時間完成了搭建,做了個簡單的小竹屋,並且做好了防水。
以粗壯的樹木爲主樑,輔以彈性十足的藤蔓和棕麻繩,三米高的竹屋建成後,上方蓋上棕櫚葉,屋內鋪上草牀,既能防雨又不怕蛇蟲。
他一個男人,造了房子,還得燒飯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