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的麻木,不知道爲什麼衛黎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心死了!
對於家族的失望,對於父母的失望,對於這個世界的失望,一點點的堆積在了她的心裡,她木然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衛黎。
點了點頭,那眼神之中再也不帶有任何的感情,心如死灰,她從衛黎的身邊掠過,無視掉了所有的人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呂伯站在旁邊看着女孩的眼神,只是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有趣啊,越來越有趣了啊!”
吳世初的臉詭異的讓人不由的膽寒,呂伯站在自己家少爺的身邊,不知道爲何竟然心裡有着一絲絲的畏懼。
呂伯挑了挑眉毛,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種感覺又怎麼會出現在他家的小少爺身上呢?
“請客人離開!”
衛黎回過頭去對着呂伯吩咐道,呂伯下意識的對着衛黎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側殿之中,而衛黎卻敲響了姜白筠的房門。
“進!”
房間裡是姜白筠少有的清冷聲音,衛黎聽着她的聲音,邁步走了進去,還不忘回手關掉了房門。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姜白筠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衛黎,衛黎搖了搖頭。
“有什麼可笑話的?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麼?家族本身就是要犧牲個人利益的不是麼?在他們的眼中,女人永遠都是工具。”
“你又不是第一個,我有什麼可嘲笑的事情麼?要笑,也是笑這世道,也是笑着可悲的制度,這可悲的社會!”
姜白筠聽着衛黎的話,手指微微一顫,死死的盯着衛黎,低語着。
“你真的這麼想的麼?”
“當然,我現在有什麼必要騙你麼?想哭就哭出來吧,哭過之後,就忘掉這些不開心吧!”
衛黎走到了姜白筠的身邊,輕聲的安撫着,姜白筠聽着衛黎的話,終於忍不住了,整個人直接撲進了衛黎的懷中,放生痛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從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知道麼,小時候,他們對我很好,很好,那個時候的父親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時候我們雖然生活的很拮据,但是卻很開心,大哥最寵我,只要我喜歡的東西,無論什麼他都會給我買,父親雖然很少說話,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就是我的英雄。”
“可是隨着父親的官越做越大,房子越換越大,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都不一樣了,漸漸的我可能一年半年也見不到他們一次,母親經常躲在屋子裡暗自垂淚。”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家好像就沒了,我的英雄也消失了,我的哥哥也不見了,我該怎麼找回他們,我該怎麼找回他們。”
姜白筠蜷縮在衛黎的懷抱中,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樣,暗自舔着自己的傷口,她的手緊緊的抓着衛黎的手臂。
現在這個對她來說還有些陌生的男人,竟然成爲了她唯一的依靠,成爲了她在這個世間唯一的支柱。
衛黎輕輕的環抱着她,這一刻,他們之間無關情慾,無關世俗,緊緊是衛黎想要擁抱着這個受傷的女孩。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原本趴在衛黎懷中的哭泣聲逐漸停滯了下來,整個空間之中似乎只剩下了彼此的喘息聲,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聽見彼此的心跳。
彷彿這個世間只剩下了他們彼此,姜白筠下意識的看向了衛黎,紅紅的眼圈,臉上還帶着清晰的淚痕,讓衛黎沒有想到的是,姜白筠竟然主動的衝進了衛黎的懷中。
那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着衛黎,空氣之中的氛圍瞬間轉變,一股莫名的氣息環繞在了兩個人的周身。
“帶我走吧,你帶我走吧,好麼?”
姜白筠輕舔着嘴脣,附在衛黎的耳邊低語着,這個聲音對於衛黎來說,就像是勇士衝鋒時吹起的號角,就像是跑步之前的發令槍。
原本已經禁慾半年的衛黎,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在逐漸的沸騰,感受到了身體裡最原始的本能被喚醒。
“你不怕自己後悔麼?”
衛黎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姜白筠耳畔響起,姜白筠小臉微紅的搖了搖頭,這樣的態度,讓衛黎心中僅有的枷鎖瞬間解開。
他直接抱起了姜白筠,大步走到了牀邊,手掐住了姜白筠的下巴,原本吳世初的臉一點點的發生了變化,一張絕色的臉頰出現在了姜白筠的面前。
“女人,記住這張臉,記住我的名字,衛黎!”
隨後他沒有給姜白筠再說話的機會,低頭,深深的吻了上去。
兩個人滾落在牀上,原本掛在牀頭的牀幃緩緩落下,在這亂世之中的男女忘卻了一切,找到了那一刻的歡愉。
剛剛送走姜家人的呂伯,走回院子之中,就清晰的聽見房間裡響起的靡靡之音,嘴角微微一抽。
自家少爺這興致,還真的是夠旺盛的啊!
天色已暗
姜白筠趴伏在衛黎的胸前,臉上帶着殷紅,額頭上浮着一層香汗,手指輕輕的在衛黎的胸肌上畫着圈圈。
時不時的看向衛黎這張會讓女人嫉妒的臉,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的癡迷。
“你怎麼可以長的這麼好看吶!”
姜白筠下意識的開口問着,衛黎的臉上多了一份戲謔的笑容。
“怎麼了,嫉妒你夫君長的太帥了麼?”
“不要臉,你纔不是我夫君呢,我夫君可是吳世初!”
姜白筠輕啐了一聲,害羞的說着,衛黎聽着姜白筠的眉毛微微一挑,掐了掐姜白筠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再說,信不信爲夫執行家法啊?”
“你......壞蛋!”
姜白筠的小臉粉裡透紅,在這一刻可愛到了爆炸。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衛黎輕佻的笑着,姜白筠下意識的躲避着衛黎的眼神,整個人縮在了衛黎的懷中。
“壞蛋,以後你不能不要我!”
姜白筠輕聲的呢喃着,衛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心疼,雙手環繞在姜白筠的腰間。
“放心,以後除了我,沒有人再能欺負你了。”
兩個人不久之後,便相擁睡去。
次日,清晨
姜白筠睜開了眼睛,看着身邊的男人,眼神裡多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昨天自己竟然真的將一切交給了這個陌生的男人,自己連他到底幹什麼都不清楚,只得到了一個姓名。
她看着他那絕色的臉頰,不由的又患得患失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從牀上爬起來,手腕就被男人緊緊的扣住了。
“醒了?”
姜白筠溫柔的問着,看着這張臉,她真的沒有辦法提起任何的脾氣。
衛黎看着姜白筠,眼神裡也頗爲感慨,他實在是沒有控制住自己,不過先上車後補票嘛,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了。
“別擔心,以後沒有人再敢讓你做任何不開心的事情了。”
衛黎似乎感受到了她內心裡的擔憂,輕聲的安慰着,不知道爲何,姜白筠聽着衛黎的聲音,原本不安的心,似乎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她的眼睛彎了起來,手輕撫過衛黎的臉頰,呢喃着。
“你說的哦,不許騙我!”
“好好好,不騙你,不騙你,不過我們可該起牀了哦!”
衛黎掐了掐姜白筠的鼻子,姜白筠輕哼了一聲,作勢叫打上去,兩個人打鬧之中,許久才穿好衣服。
衛黎的臉也再度變成了吳世初的模樣,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剛剛落座,身邊就響起了呂伯的聲音。
“少爺,太子殿下差人過來送了一份請帖,邀您今晚爲長公主慶生。”
衛黎看着呂伯遞上來的請帖,臉色微微一顫,不好玩啊,不好玩!
在吳世初的記憶之中,他清晰的記得,這個吳世初是長公主的傾慕者啊!
不,準確的說不是傾慕者,而是純純的長公主舔狗,因爲這位長公主,吳世初也早早的被歸在了太子一脈!
今日送貼,想來是又要用長公主來引誘吳世初了!
看着自家少爺那忽明忽暗的臉色,呂伯輕嘆了一聲,自家少爺的事情他又如何不清楚啊!
和姜家聯姻就是看這位姜家才女,能否讓自己家少爺快些醒悟過來,他不想讓自家少爺參與黨政之爭中。
手握十萬兵權的吳世初,現在堅定的站在太子一方,對於各方危險都太大了,不過看着他此刻的臉色,似乎這姜家女子沒有吃住少爺啊!
坐在衛黎身邊的姜白筠看着他的樣子,自然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若他真的是吳世初也罷了,可是現在坐在這裡的可不是那個惡名遠揚的吳世初啊!
“哈哈哈,真以爲區區一個長公主就能吃定我不成?我喜歡她的時候,她是掌中的寶,我不喜歡她的時候,她就是一團隨處可丟的爛紙!”
衛黎咬牙切齒的說着,眼神之中甚至散發着淡淡的殺意,呂伯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反倒是一直不曾開口的姜白筠寬慰道。
“夫君不必這樣,現在陛下尚且在壯年,這太子沒有想象之中那般重要,往日裡仗着是長公主兄長,常常折辱你,這一次便讓他們兄妹二人也吃些苦頭!”
姜白筠輕輕拍了拍衛黎的手臂,衛黎聽着姜白筠的話,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把摟住了姜白筠。
“夫人說的沒錯,真以爲自己是當今陛下了不成?就算是陛下也得給我三分薄面,他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呂伯,晚上陪本少爺一同走一遭,我要讓太子懂懂事!”
衛黎手指微微敲擊了一下桌面,呂伯聽着自己少爺的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隨之眼神有些怪異的看着姜白筠,他倒是真沒想到,這位之前還不願意嫁給自家少爺的女子。
竟然真的在短短一天半,就吃定了他家少爺,這女人真不愧是皇城第一才女,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衛黎和姜白筠吃過早飯之後就回到了房間之中。
“倒是沒想到,這吳世初竟然還算的上是一個癡情種子呢?”
衛黎嗤笑了一聲,眼神頗爲怪異,畢竟吳世初這種人真心喜歡一個人着實有些不易啊!
“夫君你不知,這長公主已經快成爲太子手中最大的籌碼了,你也知道當年咱們這位陛下上位並不光彩,所以他防自己的這些兒子極嚴。”
“朝中關鍵位置的大臣一旦涉及皇位之爭,不是發配,就是架空,而不再朝中,卻手握重兵的吳世初,就成爲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他們自然是極力拉攏着。”
“不過太子也是太貪了,用長公主拉攏吳世初不算,又出手瞄準了好幾家的公子,讓長公主常年遊走在吳世初幾人之間,這也讓吳世初極度的不滿。”
“之前吳世初答應娶我,說不定裡面就有這位長公主的原因,他對這位長公主可是癡迷的很,你一會見到長公主可別和他一樣陷進去!”
開始還好,聽到後面,衛黎輕而易舉的就聽見了姜白筠話語之中的警惕,他無奈的笑了笑,那個長公主雖然長得還算不錯,但是無論是從氣質,還是長相,和姜白筠一筆都落了下風。
而之前之說以吳世初如此癡迷的原因,是因爲她身上的功法!
他實在是沒想到,一個堂堂的一國公主,竟然會修煉有魅惑屬性的功法,這着實有點讓衛黎長了見識,從未聽說過哪家皇室能夠玩這樣的把戲!
不過他若是今天和皇室鬧掰,那麼他將引來的是幾位強勢皇子的目光,一旦他們開始爭奪自己,那麼皇城就要真的亂起來了!
之前掌控的那些大臣的把柄,似乎也在這一刻有了作用,他着實有些沒太想到,堂堂一個司永元,竟然會讓自己的皇子在皇城之中如此的內耗。
果然,但凡是人都有弱點,而司永元最大的弱點,就是他這幾個兒子,在吳世初的記憶之中,可是對這幾位皇子相當的鄙夷。
能夠讓吳世初都鄙夷的人,衛黎倒是十分有興趣了,要知道太子,皇子,代表的可是一個國家的未來,現在幾個皇子這幅尊榮,似乎能夠成爲讓司永元內亂的最大殺器啊!
“有趣,越來越有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