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指着我的臉。我現在臉很嫩。”長風居士嘿嘿壞笑,哪有一絲被人指責的模樣。
“你……你居然想讓我去搶?”聶無雙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知道魔域神州對聖域修士不利,聶無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裡時間太久,更不可能等到長風居士真正成長起來,想要得到衆多的魔器,唯有搶劫纔有可能。
長風居士不以爲然的說道:“有何不可,如果靈器可以搶,你當聖域的修士不會去搶嗎?魔器的好壞,你只要挑撿就好,反正也不必考慮長久使用,即使是山河日月圖那等寶物,在聖域時間久了,也自然會越來越弱,何況其它。”
聶無雙沉思不語,這主意倒也不錯,在魔域之中,他可沒什麼熟人,無需再意誰的人情。
“你……是發現了什麼?”聶無雙擡頭看着長風問道。
“那是當然,那邊就有三隻肥羊,你還等什麼?”長風居士用眼神示意。聶無雙連忙放出神識,向四周掃去,過了片刻,卻一無所獲。雖早知神識在魔域之中,用處不大,卻沒想到差得這麼多。要知道,長風居士雖然一直不斷的用言獸血,天天修行,可畢竟前後只有半年的時間,按他自己說法,這種浪費言獸血提升修爲的辦法雖快,可也是有限的,現在的他,身體增長的同時,也不過是剛剛渡過煉氣期,卻能敏銳的感覺到有人跟蹤,比他這元嬰修士還要強上幾分。
雖然看不到人,只要有了大方向即可,聶無雙偷偷取出天雷劍器,藍光閃過,一片密密的電網,從天而降,將長風所示意的整片區域籠罩在其中。
“啊……”三聲整齊的慘叫之聲過後,三道烏漆抹黑的身影,踉踉蹌蹌從一片山石中走出,搖搖晃晃走出數百步遠,一頭栽倒。身體抽搐不停。他們原本的衣裳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式,變得一條條的碎布,身上筋骨全露,血肉焦黑,黑色的血水,不停的向外流淌着,眼看着活不成了。
要知道,之前對付左爲等人的時候,聶無雙只是取出天雷劍陣激活,並未主動攻擊,流轉於劍柄上的絲絲藍色電光,便將數人擊傷,此時他是有意爲知,即便這三人的實力在左爲之上,亦無法承受。
看着仆倒在地抽搐不停的三人,雖早知會是這結果,可聶無雙仍然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在聖域之中,他一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即便是成功的破丹成嬰,回到宗門。也不過是稍具實力。元嬰,不過是進入高階修士的一道門檻罷了。
而在這裡,他有一種君臨天下,傲視萬物的感覺,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莫說來幾個小角色,便是那什麼聖言真君來了,也不算什麼。
飛身到了三具屍體近前,忍着噁心不適之感,很快找出幾個法器,拿到長風居士面前,雖說在魔域神州,他有無上的神威,可這眼光見識,他自識差長風極遠,讓他來撿選遠比自己挑好得多。
長風居士卻盯着聶無雙看了半晌,嘆了口氣說道:“雖說你只是暫時在此,也不應如此浪費,你那天雷劍器到了此處,便是神器,可畢竟時日越久,威力越弱,象你這般使用,就算之前送了你幾十萬靈石,怕也用不了多久,以後再不可如此。”
說完看向那些法器,隨手將四個樣式古怪的法器收入懷中,最後取過一方晶瑩的玉板,在手中摩擦數下,原本光滑如鏡的玉板之上。顯現出一個指甲大小的‘定’字。那字是以狂草書寫,奔放狂野,如奔騰的駿馬,在極動之中,卻顯着極靜。
“好字。”聶無雙不懂書法,可長風居士以畫入道,對書法也是內行。這書畫一道,意境方是正途,在其神而非其形,能將一個字寫出動中有靜,已經不僅僅是書法。
“這字是什麼字?”聶無雙雖是世家出身,識字本是基礎,卻認不出這象活了一般的字是什麼。
“這是一個‘定’字。”長風居士笑着說道。
“定言獸?”聶無雙脫口而出。
“不錯,便是定言獸那個定字,可這定字,卻比定言獸的那個定字強上百倍,看那人的修爲,絕對寫不出此字,應該是出自聖言真君之手。不錯的東西,你可以暫時留着,如有更好的,再給我便是。”
聶無雙想了想,將玉板遞給長風居士說道:“不必如此。無論拿什麼回去,在聖域之中,皆可算是神器,倒未必定要好的,居士以後身處魔域神州,雖說境界至遠,可修爲卻是要一點一滴恢復,正應該多取些有用之物。”
“你倒是有心了,可你應該想到,次等魔器,到了聖域。別說使用,便是放上一段時間,上面的魔力也會被靈氣浸蝕,無法再用。必需帶上好的魔器,方能持久,因此你我所需要,並不相同,此事不急,多搶些魔器,我們慢慢分就是了。”說到此處,衝着聶無雙眨眨眼睛,目光之中,帶着幾絲戲謔之色。
一提此事,聶無雙的一臉的苦澀,他手中的陣器不在少數,經過這麼多的時間,大多變得圖有其表。象護體陣法,便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防護的功用小了許多。只有天雷劍器、天工爐尚堪使用,煉魂之陣效果大打扣折,其它的陣器陣盤等物,弱了十倍不止,最初一批煉製的陣旗,甚至已經化成了粉末,着實讓他心疼不已。
“使用的越多,對你的陣器損害越大,等你回到聖域,只怕連天雷陣器也不堪使用了,沒有數十年之功,別想恢復。”長風居士一臉的陰沉。
被長風居士一說,聶無雙只覺心亂如麻,要知道,這些陣器之中,好的並不多,而花費的時間、靈石、材料等物,更是不計其數。如果不是有萬大師姐,祝心蓮和靈珠子。先後給了他衆多的材料,以他的身份實力,想要積攢如此多的材料靈石,即便是數百年也未必能擁有。
“不僅如此,你返回聖域之時,尚有一難,是福是禍,也未可知。”長風居士再次口吐預言,讓聶無雙如麻的心上,又增了幾分凌亂。
“這……”
看到聶無雙的臉色,長風居士笑了笑繼續說道:“不必如此,福禍本就相依,福至極則禍,禍至極則福,這本是天寅變化,無人可阻,卻能因人之努力,而改變,蠢者只信天命,不知極變之數,因福而得禍,心境純良,靈機不斷,因禍而得福,你閒暇之時,不妨多想想。”
方舟山脈中的言獸衆多,可值得出手的卻並不多見,而且高階的言獸,擁有各自的領域,聶無雙的神識對其無效,倒是成長起來的長風居士,對它們的氣息極爲敏銳。
除了言獸之外,各種靈草靈木,數不勝數,奇珍稀石遍地皆是,聶無雙的乾坤袋早已經裝得滿滿當當,除了靈石之物,也只保存下幾個陣器,餘者皆棄。即便如此,袋中的材料,也一換再換,早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些。
看着滿是的蝗石,聶無雙不停的嘆息着,這可是蝗石啊。從磨盤大小到指甲大小皆有,要知道。不管怎麼說,聶無雙也是開過商鋪之人,對聖域之中的稀有材料,還是瞭解一些的。一枚指甲大小的活蝗石,便值上品靈石百枚,眼前整個山谷方圓數十里內,蝗石滿地,這全是活的靈石啊。
蝗石當然不是生物,而是一種礦石,用處極多。飛劍、法器、戰丹、丹爐甚至陣器之中,皆可使用,能夠極大的提高控制靈活性,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天雷劍器之中,便加入過少許的蝗石,不是不想多加,而是在聖域之中,這等材料極爲稀少,有靈石也未必能買得到。
“真想都裝走。”聶無雙嘆了口氣說道,他的乾坤戒不算小,可裡面的東西,都不比蝗石差,已經沒地方騰挪了。
言獸數量衆多,有長風居士在,想要煉製獸囊並不困難,可獸囊比起乾坤戒來,空間要小得多,而且攜帶遠不如乾坤戒方便。
“唉!暴斂天物啊。”長風居士也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算不得聖域的修士,這蝗石對他的作用不大,何況在方舟山脈之中,想要找塊蝗石並不困難。只是心裡如聶無雙般不捨。
“居士,如今我雖無法提高修爲,可有了嬰胎,應該能煉製出乾坤戒吧,如若不行,哪怕是乾坤袋也好。”聶無雙一臉希望的問道。
“當然……以你的修爲,煉製出的乾坤戒雖不如你手頭上的那隻好,也能有數十立米,可這魔域之中,卻無煉製乾坤戒的材料,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兩人一起嘆起氣,忽然聶無雙心有感應,轉過身來,遠處一片烏雲急速飛來,那烏雲之中,似有人影閃動,聶無雙不驚反喜,這段日子以爲,他先後斬殺了數十名修士,得了不少的魔器,可其中好的卻極少。想來都是些探查的小角色,看那片烏雲蓋天,想來這次來的應該是聖言真君之類的高手,正好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