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
衛子云琢磨着這個名字,想了想對着虞文說道:“虞卿,此人你要注意,既要用,也不能重用。”
“臣明白。”虞文想想就明白了。
“蒙卿,此人如何?”衛子云問道。
“回稟主公,末將在軍中聽說了,此人頗爲驍勇,之前就是韓鵬手底下前鋒騎將。”蒙準說着,還頗爲奇怪,“此人爲前鋒騎將,可見武勇,亦可見韓氏兄弟重視他,想不到居然背叛了韓氏兄弟,臣懷疑其中有詐。”
“嗯,蒙卿之言,甚合孤心,此人雖說指出了韓鵬兄弟,但以此還是不夠,該小心還是要小心,虞卿用他就一定要孤立他,使此人在軍中沒有什麼根基,但既然用了,就不可讓這人接觸太多兵馬。”
“惟君侯之命!”
此時,福山城下。
快馬來報,葉郡已經出兵,兩萬人馬已經到了澤縣。
聽得如此,林肅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即是高興,又有了幾分不甘,以後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嘍。
可是,不請外郡兵馬支援,難道投降禿吉人嗎?恐怕不可能,林肅起兵,殺了不少禿吉人婦孺老弱,恐怕禿吉人早就恨不得殺了自己,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投降?至於投靠青衣道,更加不可能,同樣道理,恐怕投降之後,手頭的人馬是誰的,就不一定了。
“父親,兒子已經見過葉候,此人果是不簡單之輩,如今葉郡之內,精兵強將匯聚一堂,未來,恐怕縱然無望於九五,恐怕也是一地強藩。”林謙遠說着,語氣又是一轉,“不過,兒子聽說,此人工於心計,恐怕一時半會,絕不會來,還請父親要做好打算啊。”
“怎麼回事?”林肅按耐住心頭的不快,連連問道:“這是什麼話,誰說的?”
卻聽林謙遠說道:“父親,那葉候陳策不過幾萬兵馬,而禿吉人在江南少說有十多萬人馬,如今,這新唐郡內,就有一兩萬,又被我軍拖住,兒子覺得,以此人之謀略,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出兵替我們解除危險!”
聽了林謙遠的話,林肅沉默片刻,反問道:“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怎麼做?”
林謙遠聽了,心頭大喜,連連說道:“父親,我們可以讓出一部分地方,由青衣道佔據,雖然青衣道那邊壓力大增,想要各處州縣青衣道兵馬支援,但相對而言,這對於青衣道肯定是有驚無險,但葉候陳策就不一樣了,此人抱以光復前魏的旗幟,恐怕很難說和青衣道走一起,二者必有一爭,若是我們讓的夠多,這樣一來,青衣道就不會輕易放棄新唐郡。”
“這………”林肅聽了,又有猶豫。
“青衣道強盛,未來必然是大敵,我亦不願意聽從,可這葉候陳策,也是一強藩……”林肅有些爲難。
“此二者都不好對付啊。”
不過,心裡頭林肅卻是很受用,只是不曾表面發作罷了。
相對來說,如今天下大亂,這些人可以稱王稱霸,他林肅爲什麼就不行呢。同時心裡,也有些欣慰,自家兒子終於長大了,也知道爲自己家謀劃了。
“新唐郡近萬兵馬,乃是本帥一點點積攢起來,就這樣丟了,豈不是對不起祖先福德!”更何況,他們又不是沒有退路,甚至,直接帶着兵馬退入其他州郡,可是要是這樣,他這手底下的將士,又能剩下多少呢。
第二天。
密密麻麻的禿吉人又開始準備攻城了,裹着黑色頭巾的士兵,只見啪的一聲,投石機帶着沉重的石塊,拋上了天空,對着城牆而去。
“砰!”
一聲巨響,土石飛濺,血肉模糊。
“射!”
一個個百人隊挽弓搭箭,朝着城頭射去。
“裝石頭,準備拋射!”
再見城頭上,滾木從城頭拋下,重重地將爬在雲梯上的士兵砸了下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金汁準備!”
一個伍長看着又衝過來的禿吉人士兵,大聲喊着。
所謂金汁,其實就是糞水,被大火燒的滾燙,惡臭沖天,附近的軍士,都是用布捂住了口鼻。
這東西,直接倒下去,殺傷力極大,不說其他的,就是不死,被汁水濺到了,憑藉此時醫療水平,那也是傷口感染而死,無藥可救。
靠近城頭上,一口口大鍋對着城下傾倒下去,同一時間,下面雲梯上也好,穩住梯子的士兵,都是發出了一聲聲慘叫聲。
攻城的人如同落葉一般墜下城頭,更多的人,幾乎皮膚的血肉都沒了。
渾身上下,燒傷燙傷的痕跡,恐怖非常。
見得如此,隨着一聲號角,禿吉人一點點都退了下去。
林肅站在一處城牆缺口處,看着遠方敵兵。
“這裡的缺口儘快修好,不能給禿吉人任何機會!”吩咐着左右,很快就有民夫和工匠過來。
看着這處缺口,簡直是觸目驚心,林肅說道:“傳本帥命令,城頭之上,一定要多準備麻袋,一旦敵兵投石機在攻擊,一定要儘快堵住缺口!”
“是,大帥。”就有副將記錄着。
看着這缺口處,林肅也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福山城本就不是什麼堅城,如今,禿吉人從郡城調來了不少投石機,如今這仗就和你聊難打了。
投石機一擊,這城頭就得是一個土坑。若是敵兵再攻擊幾天,依照福山城這種防禦,恐怕,未來難以堅持了。
這也是林肅爲何放棄一些地方,選擇集中大部分力量守備福山城的原因了。
巡視着城牆,此時隨着敵兵退下,就有士兵收集着箭矢,準備二次使用,還有着士兵將一些石頭搬運到一邊,準備後邊敵兵攻擊之時,用來砸人。
還有一些士兵,捂着口鼻,將一桶桶糞水提了上來,倒入已經燃燒的大鍋裡。
同時,有着民夫將一些受傷的軍士,一個個用着擔架擡了下去。
或是攙扶,或是揹着。
城內,也是插滿了箭矢,有人收拾着,還有人用着桌椅,外邊抹上黃泥,作爲抵擋箭矢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