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天,你給本王滾開!”烈親王虎目一瞪,迸發出一股殺意。
司徒南天搖了搖頭,道:“皇叔,放過她們,我不想與您動手。”
“你以爲就憑你能夠阻擋本王!”烈親王殺意已決,今日是剷除天狐一族的大好時機,若是錯失良機,恐怕會留下後患。
鏗!
劍吟一處,白虎大皇子司徒南天取出手中的仙劍傲視烈親王。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竟然對本王出手。”
蒼空戰戟此處,戰戟轉動,如一條游龍,破空而來,在來到司徒南天身前,戰戟發出細微震動,彷彿化作九道虛影,這些虛影都是烈親王瞬息間同時刺出,因爲出手太迅疾了,在虛空中留下的殘影,在肉眼間化作九道寒光。
司徒南天手臂一顫,嗡嗡數聲,手掌的仙劍王者虛空直刺數下,同樣出手迅疾,搖曳光影,與虛空中的影子開始碰撞在一起,隨着光芒爆裂,碰撞間,大道如碎裂的鏡面,飄飄碎裂。
看不清楚的劍影暴動,所產生的劍氣戟影密集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在這數息間,兩人不知交手了多少次,司徒南天的氣息沒有一點變化,他本身沒有經歷過大戰,真元幾乎沒有消耗,烈親王兩度受傷,在與陳漁交手時又耗費不少真元,要跟司徒南天這樣耗下去,肯定是打不贏的。
蒼空戰戟一震,蒼空神戟形成兩股獨特力量,往前一斬,虛空震動,大道寂滅,足以掃蕩一切真元,破除一片蒼空之境。
白虎劍氣被蒼空戰戟爆發的斬擊衝散,但是烈親王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戰戟長驅直入,直刺他身軀,眼見戰戟斬落在司徒南天的身軀時,司徒南天的劍影如飛燕回返,劍尖鑽入戰戟中,白虎劍氣忽然轉變成一股輕柔之力,宛若一道天狐尾,纏繞住蒼空神戟,這劍道變幻讓白虎烈親王臉色陰沉,往前再進之時,僵持了一下,蒼空神戟破開所有劍影,可司徒南天早已躲過這蒼空霸道氣勁,如同輕燕墜落。
這種劍道變化讓陳漁暗暗震驚,白虎劍道住殺戮,而這名白虎大皇子卻能夠圓潤的轉變劍道招式,其真正實力絕對不弱。
背後的天狐宮主面色一變,司徒南天試用的是天狐之力中的一力降十會,暗合陰柔相濟,肯定是從自己身上學去的。
她的心中又恨又怨,輕紗遮掩的面容唯有一雙哀怨的眸光注視着前方的中年男子,緊捏着紫色仙劍的手掌不自覺的鬆開,似乎想起什麼,下一刻有不自覺的緊握……
“這小子多年未曾出手,隱居在白虎王朝,沒想到將劍道一脈領悟的如此透徹,還學習了天狐秘法。”
烈親王甚是震驚,當年白虎王朝與天狐一族大戰,司徒南天重傷遁入王都,天才之名也隨着歲月淹沒,最後蘭陵王等子嗣逐漸成長,取而代之,曾經的白虎人傑司徒南天卻默默的成爲配角,可誰也沒想到這麼多年,司徒南天竟然成長到這等境界。
烈親王吞服一顆金色丹藥,那萎靡的氣血一眨眼就開始充盈起來。
“夢曦……走!”天狐宮主轉身推了推白夢曦。
“不,我不走,若是娘請和族人死了,我留在世上有什麼用?”白夢曦哭着說道。
一名名族人倒在白夢曦的眼前,那些曾經是她最親密的族人,可若是連孃親理她而去,這世間恐怕也留念的。
“不用走了,妖族孽障,今日全部死在這裡吧。”
又有數人前來,是兩名白虎王朝的老王侯,這兩名王侯成道已久,修爲在返魂後期境界,率先誅殺了阻攔的天狐族人,趕來截斷天狐宮主與白夢曦兩人的後路。
“白霜落,數十年前那場大戰讓你僥倖逃脫,今日看你還往哪裡逃!”
“不用多說,將所有妖狐擊殺,等到國主誅滅天狐尊者,天狐道統就會永遠消失在人間。”
旋即,一人衝向天狐宮主,另外一人直奔白夢曦。
“是這兩個老傢伙,夢曦……小心!”對於這兩名白虎老王侯,天狐宮主白霜落自然不會陌生,當年一戰,有不少族人死在這兩人手中。
白夢曦早已對白虎王朝恨之入骨,但是聽到白霜落提醒,手中長鞭揮動,白虎老王侯看到對手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心中不在意,憑着白虎殺戮之氣鍛鍊成的肉身,直接抓向烏金長鞭。
可抓住烏金長鞭之時,入手一股冰涼,白夢曦手臂揮動,老王侯就感覺到手臂似抓住一條泥鰍,嗖的一下,滑了出去,擡頭一看,烏金長鞭又似靈蛇吐息,化作數道鞭影鋪頭蓋面而來,老王侯手忙腳亂,只聽了啪啪數聲,烏金長鞭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最後一鞭更是幻化出一道靈蛇虛影,一掃之時,將白虎老王侯給直接拍飛了出去。
“該死,這是什麼鞭子!”
白虎老王侯臉皮赤紅。
這烏金長鞭乃天妖狐岐山秘寶,本體是是一條九尾玄蛇,天狐尊者親自出手煉製,堅若仙金,柔似流水,劈金裂石,是一件極品法器。
烏金長鞭在白夢曦身側盪漾,白夢曦的眼神中閃爍出清晰可見的殺意,搶先衝出,殺到白虎老王侯身前。
“小狐狸,真以爲老夫降服不了你!”
白虎老王侯長嘯一聲,手臂上方閃爍着一雙護手,形似虎頭,末端數道寒芒吞吐,在白夢曦來往前方的瞬息,老王侯身軀一躍,白夢曦咬牙揮動烏金長鞭,數不清的鞭影將老王侯籠罩其中,可驟然間,密不透風的鞭影中衝出一道身影,當即探向白夢曦的頭顱。
森冷的寒芒如虎牙一般,白夢曦脖子一歪,身軀極速後退。
嘩啦!
爪子從白夢曦的脖子抓過去,留到五道刺眼的血痕。
“小狐狸還逃的挺快。”
老王侯舔了舔利爪上的妖血,看向白夢曦逃逸的身軀,充滿着不屑。
“不好!”
白霜落心道不好,目光一寒。
手中的紫色仙劍反握在掌心,腳步往前一踏,整個身軀突然繞到白虎王侯身後,劃開一到血口,可要深入的時候白虎王侯已經反映了過來,轉身揮掌,拍在下,而白霜落的身軀如同煙雲一般,再次落在他身側揮動仙劍。
天狐步,魅影蹤!
白霜落宛若翩翩起舞,詭異步伐卻如同行雲流水,順暢平淡,每一次靠近白虎老王侯就會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口子。
可是白霜落的眉頭越來越蹙,她的天狐步以鬼魅姿態傷到了白虎王侯,但是對手卻能每次在重傷之時來襲,也就是說,她每次給老王侯造成的傷勢只是皮肉傷,根本算不得什麼。
“啊……”
慘呼聲而來,落在白霜落耳中令她的心神亂了,側目望去,白夢曦的身軀被那名老王侯的利爪劃開一道裂縫,血染紫羣,步伐闌珊。
天狐步戛然而止,白霜落轉身衝向白夢曦,可是這名白虎王侯絕對不會讓白霜落施以援手。
“留下!”
他大喝一聲,白虎氣勁爆發出驚濤駭浪般的威勢,手臂一合一推,白虎之力如同大錘,直接拍在白霜落的背後。
噗!
白霜落身軀踉蹌,血液泌出,可她的目光仍舊在前方,堅持的走了去,伸手努力想要抓向白夢曦。
“霜落……”
司徒南天見狀,也因此高呼一聲。
“別管我……去救她!”
可白霜落突然對着司徒南天大呼,指向被白虎老王侯重傷的白夢曦。
司徒南天這才注意到白夢曦,忽然心中一跳,那種血脈銜接的氣息十分微妙的存在驚醒了他。
“她是……”
司徒南天心驚,隱約猜測到了一些什麼,凝滯的雙眸突然衝出兩道血芒,發出一聲厲嘯,爆發出來的氣勁一劍挑在蒼空神戟上方,烈親王感覺到一股渾厚大力從戰戟中真的他虎口發麻,身軀後退。
等到止住步子,司徒南天好像發了狂的老虎,扭身一震,眨眼間,來到白夢曦的身前,正在享受這場殺戮的白虎老王侯忽然覺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捲動而來,轉眼望去,卻見司徒南天身軀彷彿比平常高大數倍,背後有一隻白虎虛影,踏足血海。
“南天,你……”
老王侯張口欲說,但是司徒南天沒有給他半點機會,白虎氣勁拍在他的肉身。
噗!
白虎老王侯直接吐血跌落。
“你沒事吧。”
厲色散去,司徒南天面容上生出一股慈愛之色。
顫音落入白夢曦的耳中,白夢曦擡頭看着眼前的白虎大皇子,提防的往後退了數步,眼神中充滿痛恨,可看着天狐宮主白霜落陷入苦戰,忍不住驚呼:“娘!”
白霜落見到白夢曦被司徒南天救下,心中大定,轉身看向白虎老王侯,更是震怒,紫色仙劍化作奪魂利刃,天狐步引動,好似一道虛空魅影,一閃之際,瞬間出手數十劍。
眼花繚亂的劍影在老王侯的身前穿梭,片刻之後,老王侯發出頓頓抽冷氣的身影,但是雙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竟然在這片迅疾的劍芒中問問站住腳步。
數息後,白霜落全身真元不繼,再也難以支撐強攻,只能身軀一震,化作一道青煙落在了司徒南天的身邊,遮擋住白夢曦。
“司徒南天,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烈親王手持蒼空神戟怒視司徒南天。
“皇叔,你爲何執意跳起戰亂,天狐一族與白虎王朝不是平安相處數十年了嗎?”
司徒南天堅定的站在白霜落、白夢曦身前,那寬廣的身軀如一座大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數十年前一戰,無法剷除這些妖孽,若是再給天狐一族休養生息的時間,他日,這羣異族定然會再度來犯白虎王朝,爲了白虎千秋基業,今日一定要將其剷除!”
烈親王緊握蒼空神戟,態度出奇的強硬。
而司徒南天生生的看了烈親王一眼,神色中充滿了無奈。
一方是自身族人以皇族大義傾軋,而一方卻是曾經的,以及……以及自己的女兒性命。
他苦笑一聲,看着四周數名老王侯逐漸走了過來,烈親王更是咄咄逼人,頓時臉上的苦澀散去,換上一幅堅毅聲色。
“抱歉,諸位皇叔,數十年前,是我負心拋下了霜落,今日,若要我看着她們母女死在我眼前……我,不願。”
母女……
白夢曦身軀一震,如遭雷擊,臉色迅速蒼白下去。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南天,往後退了一步,不斷搖頭,那眸光中有着一股質疑,可當她看向自己的母親白霜落之時,卻看到母親身軀在不自覺的顫抖。
她曾聽幼年同伴,日夜修行,只爲數十年前,死在白虎修士手中的父母報仇。
她曾聽山中的族老垂淚,有多少族人死在白虎修士刀劍下。
她曾聽母親說,白虎修士陰險狡詐,世間的男子一個個都是寡情負心。
從小灌輸的理念就是以白虎爲敵,無形間,兩族恩怨已經烙印在了白夢曦的心上。
可是今日,白夢曦竟然得知,自己的父親竟然是最爲痛恨的敵人。
那久久堅持的仇恨,令她的世界開始逐漸崩塌……
司徒南天的聲音,開始飄蕩而來,不光是白夢曦,天狐族人、白虎修士也無法相信這股事實。
“孽緣啊……”
當年盡力過那一戰的白虎老王侯知曉一些內幕,到了如今,也只能心中長長的嘆息……
“陳小子,你不會早就知道那個天狐小丫頭的身世了吧。”小烏龜側目看向陳漁,根本從陳漁眼中看不到半點驚訝。
“開始只是有幾分懷疑,只不過沒想到是真的。”
在明月城,妖狐有情,人族負心……這爲了博世俗人眼淚的曲子卻引得蘭陵王府高高在上的劉管事震怒,那時候陳漁還沒有懷疑,直到西幽遺蹟中,他從白夢曦身軀種感受到一股白虎之力十分相近的氣息,讓他突然想起明月城的那幢野史,心中有幾分瞭然,莫不想如今竟成了真實。
只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切的真相暴露會不會讓這場數百年來的恩怨出現一線轉機?